第三十章

燈火通明,行人漸漸多了起來,但是玉凝還是和魏初向前尋找着蕭禹宸和莫寒,玉凝先於魏初一步找到了方纔魏初所指的那二人,可是等玉凝拍其中的人的後肩時,卻發現那人既不是蕭禹宸也不是莫寒。那人回頭見是玉凝,眉頭微皺,玉凝知道是自己認錯了人,便趕忙道歉離開了。玉凝拍着自己的額頭,想着幸好自己戴着面具,要不然還指不定多丟人呢。

魏初方纔就在一旁,自然是看到了方纔的情形,見玉凝走了回來,便也自責的說道:“是我沒看清楚人。”玉凝知道這事也全賴不上魏初,便搖了搖頭,問道;“蕭辰和莫寒去了哪裡?我們要不要去找找他們呢?”

魏初自然是擔心主子的安全,儘管是莫寒在蕭禹宸的身邊護着,魏初也還是覺得要找到蕭禹宸更放心些。於是他說道:“今天人多,我擔心公子。所以我想要找找他們。”

玉凝點了點頭,知道魏初的擔心,想了想了,便說道;“我們分頭來找,無論找到與否,我們一個時辰後客棧匯合。如何?”魏初認真的聽了玉凝的話,也覺得這個方法很好,便點了點頭。

玉凝二人既然分配好了,便相背而行。玉凝往東,魏初往西。玉凝戴着面具向着四處看着,不放過一個相似的人。然而找了兩刻,也沒有發現蕭禹宸和莫寒的行蹤。玉凝尋了這麼長時間,也有些熱了。便將面具摘了下來,果然,額頭上早已浸出了薄汗,玉凝從衣襟裡拿出了一塊帕子擦了擦汗,停下來歇一歇。正想着一會兒該怎麼去找,只見後背有人輕拍,玉凝便回了頭,竟是蕭禹宸和莫寒。

“你們去哪裡了?怎麼纔出來呢?我和魏初在這裡等你們好久了。”玉凝見是他們便有些生氣方纔他們的消失。

蕭禹宸知道玉凝是生氣了,可沒來由的心情竟一點也不覺得糟,反倒是覺得有些心喜。“方纔我和莫寒見你和魏初在挑選面具,見你們挑的興起,我和莫寒便往回走了幾步去看看其他的鋪子。可等我們看完了,你和魏初卻也不在那個攤子了。我們聽了賣家的指引便也來找你們了。”

玉凝聽了蕭禹宸的解釋,心情也得到了平復。莫寒見氣氛有點冷,便在旁邊說道:“如今找到了你,那魏初想必也會回到客棧去,你們先逛,我去找找他。”說完便馬上閃人了,一刻都沒敢留。而蕭禹宸的身邊就只剩下了玉凝一人。

蕭禹宸看向身旁的玉凝,說道:“我們一起逛逛吧!好不容易有時間。”玉凝點了點頭,沒說什麼,便和蕭禹宸走了起來。

街上的人越來越多了,有的地方也是人擠人,若是不小心,很容易被衝散了。蕭禹宸讓玉凝緊抓着他的衣袖,勉強穿過了人羣。等到出了人羣,玉凝和蕭禹宸都喘了口氣,二人相互對望,相視一笑。方纔的小插曲就在這一笑間消散而盡了。

蕭禹宸和玉凝在街上又逛了半個時辰,想着魏初和莫寒,二人便回了客棧。果然,在客棧的一樓二人便見到了魏初和莫寒。魏初見蕭禹宸和玉凝進來,臉上的擔心瞬間轉換成了欣喜,連忙跑到了蕭禹宸的身旁左看右看,確定了蕭禹宸什麼事情也沒有便鬆了口氣,說道:“公子可算是平安回來了。嚇壞魏初了。”

“放心,我沒事。”蕭禹宸微微一笑,似乎是在證明自己所言非虛。

莫寒見蕭禹宸和玉凝都回來了,便擺手說道:“公子,玉凝,魏初。你們都過來吧。我方纔要了些上好的酒菜。你們過來吃一些吧。”玉凝看着莫寒,不禁也感嘆着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莫寒和他們在一起這段日子,竟也學會了品嚐美食了。魏初的心頭大石放了下來,整個人也輕鬆了不少,聽了莫寒的話,便說道:“你就放心吧!這好酒好菜,怎麼可能讓你一人獨吞?只怕等一會兒我們上了桌,你就吃不飽了吧!”

“這話若是公子或是玉凝說我也就認了。不過,就你這麼個弱小子,還能搶過了我?搶話我沒你厲害,搶這吃的我倒是不遑多讓了。”莫寒也反駁道。

玉凝望着二人的爭嘴無奈的笑了笑,自從認識了魏初和莫寒,玉凝就發現這二人天天拌嘴架,誰也不服着誰。如今這架勢,只怕是又要開始了。

蕭禹宸和玉凝可沒想着勸二人,便落了座吃起了酒菜。一邊吃着酒菜一邊看着這二人吵嘴,真是好不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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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七天,四人終於借道到了祁朝的邊境,定州。玉凝知道蕭禹宸是很歡喜能到定州來的,這幾日的笑容明顯比旁日多了些。玉凝還想着何時能見到那位莫寒和魏初口中的祁將軍,蕭禹宸口中的小七。可巧剛等他們過了城門,馬車便被人攔了下來。接着魏初興高采烈的拉開了車簾,對着蕭禹宸說道:“祁將軍在外面接您來了。”蕭禹宸聽了此話,手中的書冊被放在了桌上,眉梢也掩不住笑意,但語氣還是淡淡道:“這麼快就來了,看來是等我等的不耐煩了。”

玉凝望向蕭禹宸說道:“現在要下去嗎?”

蕭禹宸點了點頭,又看了看玉凝的樣子說道:“你也下來吧!我介紹你和小七認識認識。”玉凝知道蕭禹宸的好意,再加上自打蕭禹宸覺得玉凝着女裝既容易惹那些宵小之輩垂涎,又不太方便。玉凝便聽了蕭禹宸的安排女扮男裝。還別說,自打着了男裝,玉凝也覺得做什麼事情方便了許多,但是至於躲桃花這事還真沒躲過,總有一些女子向玉凝暗送秋波。弄得魏初和莫寒都覺得不好意思。

蕭禹宸先下了馬車,又扶着玉凝下了車。玉凝的腳着了地,鋪了鋪身上的衣皺,便擡起了頭,對面有十餘人,可最先讓玉凝注視到的卻是爲首的那人,只見那人身着一身湖藍色的窄袖蟒袍,袖口處鑲繡金線祥雲,腰間硃紅白玉腰帶,氣質優雅,氣度逼人。通身的氣度雖然高貴,但卻帶着肅殺之氣,難以掩飾。想來這就是讓魏初唸叨的祁將軍了。

見到了蕭禹宸下馬車,那祁將軍便向前走了幾步,朋友相見自是歡喜,而二人也是擁抱了起來,都是重重的拍打着對方的後背。二人說了幾句便又鬆開了,蕭禹宸向後面的玉凝使了個眼色,玉凝聽話的走到了前面,到了蕭禹宸的身旁。蕭禹宸便將玉凝介紹給對面的祁將軍認識。“小七,這位是我的朋友,秦公子,秦寧。秦寧,這位是我的朋友,祁連宇,祁將軍。”祁連宇聽了玉凝的介紹,便向玉凝處看了看,只見是一位身着錦衣,頭戴玉冠的俊秀男子,看樣子歲數不大,不過長得倒還是不錯。祁連宇點頭一笑,算是認識了。

玉凝見眼前的這位男子,不笑倒還好,可這一笑,這雙桃花眼眉目如波,勾人的很。若是尋常的女子早就敗在他這一笑中了。一個男子長得那麼好看幹什麼?玉凝在心中腹誹道,但面上卻也笑着說道:“有幸能結識祁公子,此乃三生有幸。在下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好的還請您海涵。”

魏初看着玉凝這番言辭,倒有些憋不住笑了,沒想到玉凝扮起書生氣十足的男子倒還有那麼個意思。“

“沒意思。”祁連宇看着玉凝的書生樣子,喃喃道。不過他相見的又不是玉凝,便又笑着對蕭禹宸說道:“走,哥哥我給你在定州最大的酒樓訂了席。爲你接風洗塵。走。”說着就拉着蕭禹宸走了。玉凝和莫寒與魏初在後面跟着,魏初趁沒人注意的時候,對這玉凝比了個棒的手勢,玉凝也是含着笑,看了魏初一眼,給他個“驕傲”的表情。

不愧是一方將軍,祁連宇爲了蕭禹宸可是將這酒樓二樓全包了下來,將親隨派到了外面吃飯,而自己則和蕭禹宸去了雅間。這雅間不小,關鍵是它雅,屋內的佈置是用了心的。只見這桌上已經有了不少的菜,還有小二在不斷的上菜,玉凝幾人落了座,這菜也算是上完了,掌櫃的親自過來,一邊吩咐着小二將這桌客人招待好,一邊在祁連宇的身旁陪着笑。祁連宇擺了擺手,便讓掌櫃的下去了。這屋內,就剩下了祁連宇,蕭禹宸、玉凝、魏初、莫寒幾人了。

祁連宇將酒壺拿到了手中,給蕭禹宸倒了一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放下了手中的酒壺,又將酒杯舉了起來:“來,先喝一杯。”

蕭禹宸舉起了手中的酒杯和祁連宇的酒杯一碰,二人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祁連宇又倒了杯酒,站起身來,將酒杯舉在了中間,對其他人說:“來,碰一個。”蕭禹宸和莫寒魏初都斟滿了酒,起身碰杯。玉凝見這架勢便也倒了一杯,站起身來。四人碰了杯,便都爽快的一飲而盡。玉凝也硬着頭皮將杯中酒喝盡,雖然這杯中酒不可能是凡品,但是對於女子而言,天下的酒都是一個味道,都讓人覺得不好喝。

接下來玉凝便不管他們男人的事了,專心致志品嚐她的菜餚。不得不說,這菜比這一路上吃過的所有的菜都好些。而祁連宇和蕭禹宸這好久不見的朋友難得碰面,自然是有很多要說的話。玉凝仔細的看着祁連宇,喝了幾杯酒的他秀氣似女子般的葉眉之下是一雙勾魂攝魄的黑色眼眸,眼角微微上挑,更增添撩人風情。玉凝也不知道她爲什麼要這麼注意他,總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他一樣。但自己想了半天也不知道爲什麼,按理說這樣的男子她見一面也不能稀裡糊塗的就忘了啊!可是她就是覺得他面熟。

玉凝想着想着也忘了顧忌到掩飾自己對祁連宇的探究目光,祁連宇雖忙着和蕭禹宸聊天,但是對於別人的注視還是能感覺到的,瞥一眼回看過去竟是這個叫做秦寧的文弱公子,只見他似乎是在想着什麼,十分的迷茫。難道和他有什麼關係嗎?這下祁連宇和仔細的觀察起玉凝來,從頭到腳,似乎想要從中發現什麼蛛絲馬跡。可當他的目光到她的耳垂上時,突然發現了些什麼,這屋裡的光線很好,祁連宇的眼神也是格外的好。自然,她耳垂上的漏洞他自然也能看到。爲了確定心中的看法,祁連宇又將目光移到了她的脖頸處,看到這。他便明白了,嘴角也是一勾,回了過神來。

蕭禹宸怎麼會注意不到祁連宇神情的異樣,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也看到了玉凝在看着祁連宇,不過好像心不在焉。蕭禹宸回了頭,看着祁連宇也並未覺得有什麼異樣。祁連宇知道蕭禹宸也注意到了,半開玩笑半認真的湊到他身邊低聲問道:“這人你是從哪裡結識的?方纔盯着我看了那麼半天。我這一看不要緊,沒想到是個女子。是你的妻妾嗎?”

蕭禹宸就知道瞞不過祁連宇多久,就憑他這些年的經歷,玉凝這樣的裝扮瞞得了他一時而已。便鬆了口說道:“是個女子。不過不是我的妻妾。”

祁連宇仔細的看了看蕭禹宸的臉,也看不出有什麼編謊的痕跡,便笑着說道:“你若是這麼說,我便明白了。這秦寧之所以如此盯着我看,若真是個男子我倒擔心他有什麼壞心。沒想到是個女的,我便放心了。想來是你的容貌不如我出色,今日見了我這般嫡仙的人物,便芳心交付了。”祁連宇呵呵一笑,更是剎那芳華。

蕭禹宸看了眼祁連宇,說道:“別想太多。她是對我而言很重要的人,你可不許欺負她。”聽了祁連宇的話,蕭禹宸只覺得心裡一睹,便脫口而出,卻也沒注意到這話裡對玉凝的維護之意。

祁連宇又是一笑,拍了拍蕭禹宸的肩膀,低聲說道:“若是我真的如此濫情,那想必我現在早已妻妾成羣了。放心吧!我若是不動情,便不會招惹這些女子的。”可祁連宇後面還有一句話沒說,他祁連宇若是動了情,便是攪個地覆天翻也定要如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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