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章 有失有得

木恩一腳踢飛了銀背青尾狼,不但沒有得到村長木虎的認同,反而受到極爲嚴厲的呵斥,這讓木恩感到非常的困惑。他從小就在母親的教育中,形成一套非常仁愛寬厚的出世觀念,助人爲樂,我爲人人,早已成爲了他的一種本能。

所以,當木恩剛一進莽牛鎮的鎮口,看到江海寬被一隻銀背青尾狼攻擊,周圍那麼多人,甚至還有護鎮的護衛也袖手旁觀,實在讓他極其憤怒。於是,他根本就沒和存在木虎請示,一腳便將那隻銀背青尾狼踢飛。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傷害我們少宗主的坐騎,來人,給我拿下!”還沒等那個細條少年發怒,從他身後閃出一箇中年僕從,對着木恩厲聲喝道。隨即便從周圍的人羣裡竄出六七個大漢,一個個目露兇光,袒露在外的胸背,肌肉虯結,泛着銀色的光芒。

只見正對着的一個大漢雙手成爪型凌空一擺,一道銀白色的狼爪便從他手上呼嘯射出,直奔木恩的胸腹。

木恩被這麼多成年大漢圍住,一點也不驚慌,左手伸出變成立掌,一道淡藍色的樹葉憑空出現,穩穩的將那道狼爪擋住。只聽“嘭”的一聲,一銀一藍兩種煉術互相抵消,化爲一團光粒消散在空中。

一看自己的戰技被木恩如此輕鬆的化解,那個大漢嚎叫一聲,六七個人便同時出手,圍着木恩攻擊起來。只見十幾只銀色狼爪從他們的手中呼嘯而出,全都是對着木恩下了死手。

“來的好!”木恩還是第一次面對這麼多實力高超的低級煉徒,不但沒有驚慌,反而一臉的興奮表情,全身舒展開來,雙手左擋右拍,一片片藍色的樹葉將所有的狼爪抵擋的滴水不漏。

呆得幾個大漢喘息之際,木恩躬身挺腰出拳,大喝一聲:“隔山打牛第一式——狂牛怒嗥!”

只見木恩的拳頭上,猛地凝聚出一頭藍色的犀角莽牛頭顱,隱約一聲“哞”的牛吼,直奔正對着他的兩個大漢射去。“碰碰”兩聲,這兩個人像是被狂奔的犀角莽牛一頭撞上一般,被木恩一拳打得凌空倒飛,差點將一旁的細條少年給砸中。

沒有給剩餘的大漢一絲攻擊防守的機會,木恩一轉身,同樣的戰技使出,“碰碰……”幾聲,這些大漢全都被打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昏死過去。

“你……”那個中年僕從被木恩的彪悍一下子嚇住了,沒想到這樣一個少年竟然這麼厲害,轉眼就將少宗主的護衛給放到在地。

“小子,你可要記住,今天你是被銀狼宗的少宗主給廢掉的!”說着,這個中年僕從擡手一張,一道閃着銀光的短刀便出現在他的手中。

“體鍊師的戰兵?”看到這把短刀,木恩心裡猛一沉,心想這次碰到真正的體鍊師了,自己絕不會是他的對手,於是木恩開始用眼角的餘光觀察退路。明知不敵而強行面對,那不是英勇,那是蠢才。這是木恩從木鐵石長老那裡學到的對敵名言之一。

木恩在自己的余光中,發現直到現在,村長木虎都沒有出面幫自己一把,反而在那個中年僕從亮出手裡的戰兵之後,悄悄的帶着村裡的少年退到了圍觀人羣之後,一副事不關己的逍遙姿態。

“看來木虎和父親的矛盾不是一般的深啊!竟連自己這個晚輩都放手不管,父親實在太寬厚了,將自己交給這樣一個人面獸心的長輩!”木恩瞬間就明白了木虎的心思,眼前這些所謂銀狼宗的人,是他木虎根本惹不起的大勢力,他寧肯犧牲自己也不管被沾惹上身。

“哼!你不管小爺也好,小爺從此可以天地逍遙,放馬縱橫了!”木恩也不去責怨木虎,轉念便想開了,開始謀劃自己的下一步打算。

對於這個中年僕從的戰兵,木恩自知自己打不過,但如果自己想跑,他是肯定攔不住的。因爲,相比起父親那恐怖的魂兵,這把氣息弱小的銀刀,就像螢火之對皓月一般。木恩都能在自己父親的攻擊下堅持五息之久,這麼一把小小的戰兵,絕對困不住他。

就在木恩確定好路線準備逃跑之時,一聲嬌喝突然從人羣中傳出:“刁明亮,你好威風啊,這麼多人對付一個少年,連體鍊師的戰兵都拿出來,這次你的試煉資格肯定能過關啊!”隨着這個聲音,一個身材高挑,穿着一身淡紅色緊身裝的少女出現在木恩面前。

“漂亮!真漂亮!做我的媳婦兒爹孃一定會喜歡!”看到這個少女,木恩沒來由的在腦子裡冒出了這個念頭。

“哼!梅雨彤,你別管我的閒事,這裡可不是你梅家的地盤,你少給我發你的大小姐脾氣!”看到少女梅雨彤的出現,那個細條少年刁明亮雖然面露懼意,但依然強撐着反駁道。

從話裡聽出這梅雨彤對刁明亮有明顯的威脅性,木恩立刻放鬆下來,知道自己不會有什麼事兒了,於是也不管他們之間怎麼爭吵,他幾步走到江海寬跟前,用心查看起她的傷勢。

肩胛骨嚴重碎裂,如果不趕緊醫治,江海寬的左肩鐵定殘廢,嚴重些連命都保不住。

木恩當下也顧不得感謝梅雨彤,小心的抱起江海寬,轉身跑進莽牛鎮,向路人打聽他家住在哪裡。雖然鎮子上的人很奇怪木恩不趕緊帶江海寬去找煉藥師醫治,反而問他家在哪裡,但在救人心切的木恩追問下,紛紛熱心的指路,不一會木恩便抱着江海寬來到了他家。

一進院子,一股濃重的藥味撲面而來。

“誰呀?是海寬麼?”聽到院門響聲,一個疲憊的聲音從屋裡傳出。

“我叫木恩,是海寬的朋友,他受了點傷,我帶他回來治傷。”深知此時多說無益的木恩,三言兩語將江海寬的父親搪塞過去,將江海寬平放在客廳的木桌上,撕掉他上身的衣服,凝神平氣,默運體內的藍色煉力,開始爲他治傷。

只見木恩將雙手懸空放在江海寬肩膀傷處的上方,一團水藍色的光團從他水中凝聚,慢慢的將肩胛骨的狼牙傷口籠罩浸透,一道道紫黑色的污血順着那不規則的狼牙傷口流了出來。

等到紫黑色的污血流淨,變成了鮮紅顏色,江海寬也逐漸甦醒過來。

“你千萬別動,忍着點,我在給你治傷!”木恩看到江海寬醒來後有翻動身體的意圖,趕緊制止道。

緊接着,江海寬那些碎裂的肩胛骨,彷彿被一雙無形的雙手託着,一個個被拼回遠處,一道道水藍色的光芒閃過,那些碎裂的肩胛骨以及周圍被撕裂的筋肉血管,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緩慢的癒合生長,不一會便恢復原狀,除了那一刻的皮膚有些鮮嫩,肩胛骨還不能距離活動,江海寬被銀背青尾狼所咬傷的傷口,已經完全癒合。

如果有煉藥師在場,肯定會大呼神蹟,這是隻有達到了神魂境界的凝鍊師才能做到的大神通!

治好了江海寬,木恩也被累的精疲力竭,不顧江海寬的連聲致謝,一屁股做到椅子上,爬在桌子便呼呼大睡起來。等到他睡醒了,這才發現已經是半夜時分,江海寬也陪着他爬在桌子睡覺。而木桌上,整整齊齊擺放了一桌早已涼透的豐盛菜餚。

心知這是江海寬答謝自己的飯菜,木恩此時也覺得肚腹飢餓,也不打攪江海寬睡覺,一個開始輕手輕腳的大吃起來。白天的一場惡鬥,以及之後花費大氣力給江海寬治傷,木恩的消耗實在太大了。

等到木恩快將一桌豐盛的菜餚吃乾淨了,江海寬打着哈欠醒了過來。他一睜眼,看到木恩那狼吞虎嚥,滿臉油花的樣子,也顧不得偷笑,感覺起身給木恩跪下磕起頭來。

一番寒暄客套之後,木恩開始向江海寬了解事情的經過,以及和木虎失去聯繫後,如何能夠通過其他途徑參加凝鍊師的試煉資格賽。

江海寬一一給木恩講過之後,讓木恩彆着急,他有辦法讓他參加這次比賽,便讓木恩好好休息,隨後悄悄出門,回到劉老伯那裡,繼續未完成的魂晶石交易。

等他到了劉老伯家裡,這才發現那個中年人早已等在了那裡。當下一番解說之後,江海寬才知道,原來中年人也知道不是江海寬和劉老伯故意違約,遇到了銀狼宗少宗主刁明亮攔路搶劫,實在是夠倒黴的。

於是中年人也沒多說什麼,爽快的將價值十萬銀魂幣的銀票交給劉老伯,算是完成了這筆交易。劉老伯也不失言,隨即拿出一千銀魂幣作爲江海寬的辛苦費給了他,隨後有囑咐道,最近幾個月不要再出來當引介人了,這筆魂晶石的交易肯定會被某些人知曉,爲了避避風頭,他要離開一陣子。

江海寬也知道在鎮長王大鵬壟斷莽牛山的魂晶石交易後,已經殺了許多想要繼續染指這門生意的人。當下也不廢話,揣好銀票悄悄回到了自己家中。有些這一千銀魂幣,省着點花,差不多夠他們家十年開銷了。這之間自己去幹點別的活計,照樣也能貼補家用。

回到家裡,江海寬看到還沒入睡的木恩,想了想便和他說起了如何讓木恩參加凝鍊師試煉資格賽的方法。

原來,爲了籠絡莽牛鎮的村民,鎮長王大鵬宣佈了一條規定:凡是莽牛鎮上的少年,大部門都能獲得不參加比賽便獲得試煉資格。

所以,有許多根本無法啓蒙出煉力,或者擁有煉力,根本無法修煉的少年人家,便將這條福利當成自己的一條財路,向鎮外那些有實力參加比賽但是沒有資格的人高價販賣。

江海寬就是這樣一個擁有鍊師試煉資格,卻無法修煉的莽牛鎮少年。只要他把自己的試煉資格讓給木恩,再繳納一筆更名費,木恩就能正大光明的參加這次鍊師試煉資格。

真是朝中有人好做官,鎮中有人好辦事啊!木恩再次感慨木鐵石長老的某句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