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來到凌滄宮, 許多人都很驚訝。眼前這座很普通的宅子竟然就是神秘的凌滄宮,不知道的還以爲是隱藏在深山中的富貴人家。
寧薴還想着,都殺到家門口了, 怎麼都會有翻惡鬥。哪知道竟蹦出了個女弟子, 面無表情告訴他們, 宮主有請。於是, 沒有廝殺, 沒有流血,他們來到了大殿。
藍宮主一瞧見寧薴,便笑吟吟說道:“凝芸, 你回來啦。”
簡單的一句話,讓她驚到心都快跳出來。咋說的那麼曖昧啊, 好像她是被派去的間諜, 故意引他們上凌滄宮。
不過話又說回來, 宮主這反應到底算不算正常?電視劇裡,見到叛徒不是該這樣嗎?
“你這叛徒, 還有臉回來?”
“來人,把這叛徒五馬分屍。”
……
宮主的表現,咋好像她不過是出宮玩了幾個月而已?俗話說,不怒則以,一怒要命, 她還是小心爲上。這麼想着, 便不直覺得往慕容子軒靠過去。
藍雨坐在高高的椅子上, 冷眼掃了下衆人, 頗有王者風範。四大長老分居兩側, 同樣冷眼望着衆人。數十名女弟子分守在其身後。
絕塵師太用她那僅剩的右臂指着藍雨,道:“你這個老妖女, 想要白玉觀音就光明正大決鬥啊,虧你爲一宮之主,仍只會在背後玩陰招。”
藍雨嗤笑了聲,道:“師太,我也聽聞你們拍下的白玉觀音被盜了。可是,不要把什麼罪名都歸咎到我們凌滄宮。自己守護不力,偏還要自不量力,到頭來只會亂怪罪人。”
“藍雨,你凌滄宮殺我峨眉、武當、少林弟子,休想抵賴。”
“放屁,我藍雨殺人從來都是光明正大。”藍雨這話不怒而威,“我凌滄宮安守大霧山十多年,不想踏你們那趟渾水,偏這樣還惹你們不順眼?”
“藍雨,好歹你也算一宮之主,別敢做不敢當。我峨眉的弟子,少林的慧遠大師,武當的張大俠李大俠他們,都是死於你們凌滄宮之手。武林各派與凌滄宮相安無事十多年,是你們先打破了這和平。”
藍雨望着自己的四個弟子,冷冷問道:“是你們當中誰幹的?”
四大長老齊齊答:不是。
寧薴看不過去了,那日,她明明瞧見樂彤眼都不眨一下,把峨眉那幾個尼姑的頭砍了。現在確在這睜眼說瞎話,一時正義感爆棚,脫口而出道:
“那日在瀏陽城外,我明明瞧見樂長老冷不丁地砍了人家峨眉女弟子的頭……”瞧見樂彤投射過來殺人的目光,寧薴畏縮地躲到慕容子軒身後,結結巴巴說道:“其他,,人,,我就,,沒親眼,,,瞧見。”
寧薴一說完,便見樂彤普通一聲跪在地上,顫抖說道:“宮主,樂彤殺她們也是逼不得已。”
藍宮主收住了笑容,一臉平靜,此刻瞧不出是生氣還是……?
咬咬牙,樂彤接着說道:“那日奉宮主之命前去瀏陽城打探情況,路上遇到峨眉派的幾個尼姑。儘管弟子一再忍讓,哪知她們一見到我們,便似瘋狗一樣口出狂言。奴婢一時沒忍住,就跟她們動手了。哪知她們那麼不經打,沒能及時收住手,便殺了她們。”
樂彤這話說,配合着表情,讓人無法懷疑。只是,那日寧薴雖未瞧見前半段,不知是峨眉先口出狂言還是樂彤先挑釁。但是,絕對不是她說的那樣,一時沒收住手錯殺。那個小尼姑明明就已被制服……
她要說嗎?她要勇敢點說出來嗎?寧薴很糾結……
“胡說八道。”絕塵師太怒了,衝着樂彤咆哮道:“你這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我弟子明明已被你制服,偏你還不放過她,眼也不眨砍下她的頭……”
說到這,絕塵師太一臉悲傷,額頭青筋跳動,手關節咔嚓咔嚓作響。失去徒弟,作爲師父的她不僅僅憤怒,更多的是悲痛。
看着接近抓狂的絕塵師太,樂彤冷笑了聲,“行走江湖,你這個做師父的似乎沒告訴自己弟子什麼叫識時務者爲俊傑。在江湖上行走的,哪個不是刀口舔血?憑什麼被我制服後的人我就得放過他?”
“你這殺人不眨眼的妖女……”
絕塵師太失控了,一掌就朝樂彤劈去。只是還未靠近,藍雨揮了揮右手,她整個人便飛出了三丈遠,狼狽退了幾步才勉強站住。
藍雨看她那狼狽樣,譏諷地笑了聲,道:“真對不住了,本宮應該只使三成功力的,多使了一成,害你險些跌倒。只是,在我凌滄宮,還是安分點好。”
跪在地上的樂彤也跟着冷笑了聲,道:“師傅,她們峨眉派的人就是如此不講理,拔劍就想殺我們凌滄宮的人。”
被藍雨輕鬆擊敗,接着被這師徒輪流諷刺了翻,絕塵師太此刻的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額頭青筋直跳。
目前情況非常不利,爲可了慕容子軒,寧薴覺得她應該勇敢一回。若是她說出了那日的事,那麼是不是可以洗刷掉以前的污名?掙扎了一番,寧薴還是決定走出來做證人。
“宮主,那日我親眼所見,樂彤眼也不眨地把人家小尼姑的頭給砍了。”吞了下口水,寧薴鼓足勇氣繼續說道:“再說,誰不知樂長老武功高啊。若我是那些小尼姑,巴不得調頭就走,誰還留下來受死啊。”
“你就不給她們找死啊?”樂彤沒好氣問道。
“不僅僅是峨眉的弟子,還有武當張大俠、少林慧覺大師等人,你又如何解釋?”寧薴乾脆豁出去了。
“藍宮主,這十幾年來,凌滄宮與武林一直相安無事。實在在搞不懂爲何最近爲何又讓手下頻頻殘殺武林中人。難道是爲了白玉觀音?”慕容子軒道。
聽到這,藍雨眉頭一皺,沉默了會,道:“我門下弟子多安守大霧山,偶爾踏足江湖都會低調行事,怎麼可能主動去挑釁殺人?爲何要主動挑釁殺人?”
藍雨最後這句是對着樂彤說的,樂彤臉色一變,驚恐喊道:“師傅,武林中人都把我們凌滄宮當做仇敵。很多時候,我不惹人,人家也來惹你。”
“你這個妖女倒挺會狡辯的。殺了那麼多人,倒把責任推的一乾二淨了。”
寧薴第一次在公孫無痕臉上瞧見了殺氣,這個吊兒郎當的男人認真起來,還挺可靠的。只是他爲何那麼生氣?他公孫家又沒死人。
公孫無痕頓了頓,接着說道,“藍宮主,你的弟子,先廢林莊主武功,再殺峨眉女弟子,爲搶奪白玉觀音又殘忍殺害了張大俠、慧覺大師等人,而後又陸續殘殺不少武林人士。難道都是每次都是他們主動挑釁?我還沒說是凌滄宮的長老故意處處生事。”
聽完這翻話,藍宮主右手狠狠拍在扶手上,咔嚓一聲,扶手立刻斷成五六塊。
“樂彤,白玉觀音在你手裡?”
“沒有,白玉觀音真沒在弟子手裡。那日弟子確實又折回客棧想盜取玉觀音,可還是遲了一步,那白玉觀音已經給凝芸奪去了。”
“你胡說!”寧薴反射性反駁,咋好端端的又把這禍推到她身上了?
“我根本沒拿,白玉觀音分明是你跟那戴面具的男子合力搶去了。我一不追求武功蓋世,二不追求富可敵國,我要玉觀音來幹什麼?”
寧薴心裡恨得牙癢癢的,擔心大家真信白玉觀音在她手裡。畢竟那天她也在現場,而且在沒‘人證’的時候玉觀音失蹤了。
“狡辯,定是你偷了玉觀音又不肯回宮,怕宮主懲罰。”
“胡說,明明是你偷玉觀音不成,還殺了張大俠他們。”
“明明就是你……”
“夠了,你們兩個別吵。”藍雨怒吼了句,一臉殺氣衝着樂彤喊道:“樂彤,你老實說,人是不是你殺的。”
“不是。”樂彤咬牙吐出這兩個字。
“那日是誰跟着樂彤一起先去瀏陽城的?”藍雨眯眼掃過站在兩側的弟子。
半響,幾位女弟子撲通跪下。
“說,那日就竟是怎麼個情況?”藍雨語氣雖溫柔,但讓人不寒而慄。
那幾位女弟子戰戰兢兢地把當日的情況如實說了一邊,樂彤越聽臉色越難看,到最後都綠了,冷笑了聲,道,
“是的,林莊主武功是我廢,峨眉弟子是我殺的,武當弟子也是我殺的,慧遠也是我殺的。統統都是我殺的。”
藍雨眼一眯,右手一揮,一股強風轟一聲打在樂彤胸口上,樂彤即刻口吐鮮血,整個人趴在地上。
“宮主,樂彤做錯了嗎?樂彤想幫你奪回玉觀音,難道錯了嗎?”
藍雨怒不可赦,指着她怒斥道:“我有讓你殺人了嗎?有讓你到處惹事嗎?”
樂彤跌跌撞撞爬起來,負氣說道:“是,從小我幹什麼都是不得你心。就算在那麼多女弟子中,我武功練的最好,你也只誇凝芸天賦最高。就算我爲你辦再多的事,你也只會說‘凝雲比你機靈’。我想幫你拿回玉觀音是錯的,殺那些說凌滄宮壞話的人也是錯的。總之,什麼都是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