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楠乾笑兩聲, 埋頭往嘴中塞幾口飯。
“那你打算怎麼辦？”
“我要是知道怎麼辦就不這麼煩了！”
“依我看尹展展是出了名的八婆，他說的話準沒幾個人當真，你就當是別人跟你開了個玩笑, ”蘇楠手中拿着筷子做出知心姐姐的摸樣, “反正這種花邊新聞到處都是。”
習寧然擡頭蔑視他三秒, “別人成天看猴似的盯着你, 你能一笑置之麼？”
蘇楠嚥下口中的飯, 搖頭，“不能！”
雖說之前習寧然也一直是學校的風雲人物，但是畢竟現在境況不同, 別人的眼神也不同，一旦被人帶上有色眼鏡關注, 事情就變得複雜了。
晚上還有晚自習, 吃過飯兩個人跟行屍走肉似的又踱回教室。
“唉呀媽呀！嚇死我了！！”端着水杯剛走出教室門口的王曉慧被兩具喪屍嚇得差點後跌過去, “你們兩個怎麼回事？死了兒子還是死了狗？！怎麼走路不聲不響的。”
習寧然沒說話轉身走進教室，蘇楠也沒說話轉身走進教室。
胖胖的王曉慧臉上扭曲了一下, 頓時覺得渾身上下冷颼颼的。
晚自習第二節，常年來無影去無蹤的班主任現身班級開班會，說了寒假的時間，滿打滿算七天，所有的同學都哀怨連天, 除了習寧然和蘇楠。
這時旁邊愛慕蘇楠已久卻一直跟他裝作好朋友的崔陽陽轉過頭, 露出關心的神情, “蘇楠跟習寧然兩個都怎麼了？”
蘇楠跌着豬腰子大餅臉, “失戀了。”
崔陽陽頓時眼神變得很複雜, “你們兩個一起失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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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楠摸摸鼻子沒說話，低着頭在生物課本上畫便便, 一坨一坨的。崔陽陽還是堅持不懈的問：“那你們兩個……該不會是……”
“是什麼？”蘇楠好奇的轉過臉。
“你兩個之前在談戀愛？”崔陽陽指指他跟習寧然，說的分外認真。
這時習寧然也聽到了，猛然間擡起頭，跟蘇楠異口同聲的說：“談個屁！”說完又動作一致的趴下。
兩人的和聲有點大，加上晚自習本來就很安靜，所以好多同學都往這邊看過來，崔陽陽的臉色立馬有些尷尬。
一直到下晚自習，兩個人還傻不拉幾的趴在課桌上，尹展展走到這邊的時候停留了兩秒，欲言又止的張張嘴，最後什麼也沒說就跟王曉慧手挽手離開了。
直到教室裡沒人了習寧然和蘇楠才默契的站起來，收拾桌面，準備回寢室。
“等等！”磨磨蹭蹭的崔陽陽攔住要出門的蘇楠，似乎不怎麼高興。“我問你一句話，你得老實說實話！要不然就枉費我對你的感情了！”
蘇楠大嘴一裂，“什麼話啊？”
“你們兩個究竟是不是那個……同性戀？”
蘇楠胃裡咯噔一下，跟吞了三兩黃金似的卡殼，“你見哪個同性戀因爲自己的老婆跟別的男人跑了要死要活的了？”
崔陽陽不好意思的歪歪腦袋，“我只是看你們兩個高興了也一起，不高興了也一起……所以我以爲你們那個……那個呢，呵呵。”說着臉有點微紅。
“欸，我說你從哪弄來的這些屎盆子？亂扣！”
“沒……我剛看了一本尹展展推薦的小說。”
這時習寧然也來了興致，湊過來問：“什麼小說？”
“三角戀。”
剎那間蘇楠冷汗淋漓，“是她的風格！不過這和我們兩個有什麼關係？”
“因爲那就是兩個男人加一個女人，只不過兩個男的在談戀愛而已……”
蘇楠煩躁的捶桌，“我操！她還真會瞎攪和。”習寧然沉下臉，思量了一會兒無奈的嘆口氣，“好了好了，都回去睡覺吧。”
鎖了教室門，崔陽陽就往女生寢室那邊去了。夜晚的校園比白天更加清冷了幾分，習寧然縮着脖子，把羽絨服的拉鍊又往上拉了拉。兩人只是這麼漫無目的的走着，腳下踩在未曾化盡的積雪上咔嚓咔嚓的。
“黑哥，我張這麼大還從沒這麼鬱悶過。”
低着頭的蘇楠吭嘰了兩聲，“我也是，當初小美天天死皮賴臉賴着我的時候我怎麼就是不知道珍惜呢。”
“你說我跟井斯年有錯麼？”
“我就知道我對不起小美，當我幡然悔悟之時她已經離我遠去了。”
“我是不是應該過跟大家一樣的生活，好好學習，考上大學，找個女朋友，結婚生子……”
“從明天起面朝大海，春暖花開……”
……
你一句我一句，兩人有一搭沒一搭驢脣不對馬嘴的說着。直到圍着校園轉了幾圈，看到精神抖擻的四娘又拿着小手電到處亂照的時候，他們才悻悻的往寢室走。
煩躁過了今日還是那個煩躁，但是明天將會是新的一天，得昂頭挺胸的對待。
臨放假前的一週不管是習寧然還是蘇楠都跟抽風了似的埋頭苦學起來，朝五晚九，甚至晚上還要打着小檯燈在寢室看書，兩人每天除了必要的話連一個多餘的字都懶得說。
甚至尹展展又惡言嘲笑的時候，習寧然連一笑置之的姿態都懶得做了。
放假如期而至，習寧然先收拾完東西，走到門口時回頭對着還在瞎磨蹭的蘇楠說：“黑哥，明年見。”
習堯打電話說二十八才能到家，讓習寧然自己先去買些過年必需品，省的到時候超市物資緊缺。
學校門口，吵吵嚷嚷的許多人，有獨自回家的，也有家人來接的，習寧然拎着一個小包，打算直接去商場洗劫一番再回家。
“嘀——————”急促的車鳴聲想起，藍色的寶馬迎面而來，在習寧然面前一陣急剎車，車窗放下，金明澤愈加秀氣妖嬈的臉露出來，“上車！”
“你怎麼來了？”
“我是專門來接你的，上車吧。”
習寧然繞過車身前邊，坐到副駕駛座上。
“小井沒空，所以這種美差就交給我了。”金明澤嘴角勾起，車子一個急轉彎，往市裡飛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