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爲七點半已經是自己的極限了, 在學校還都七點四十起牀呢,但是當他聽說所有的人都已經吃過早飯該幹嘛幹嘛去了的時候,他心裡就一陣無奈。
“你們兩個要帶我去哪?”被小舅家這對兒雙胞胎拉着從後門出去了。
因爲宅子比較大, 後邊還有許多空地, 都是石板砌成的地面, 看起來倒也乾淨。拐過屋角, 有幾個小孩子虎頭虎腦的冒出來。
拉着習寧然的雙胞胎看到他們立即喜悅的招呼, “快來快來,來看我們表哥了。”
……
幾個小孩一下子蜂擁而上,“表哥表哥……”習寧然眉毛一擰, 一股進了動物園被圈起來的感覺油然而生。
“寧然——,”這時一早上沒露面的老媽也跟過來了。
“姑媽好!”一羣小孩子看到習堯齊刷刷的大喊。習堯微微一笑摸摸他們的腦袋。
“媽什麼事啊?”
習堯把手機遞給他, “是明澤打的電話, 打你的電話關機了就打我這了。”
習寧然疑惑的接給手機, “喂,金明澤, 什麼事?我手機沒充電,所以………什麼?什麼時候的事……好,我馬上過去!”說完便掛了電話。
“媽,我有急事得先回去!“說完就急匆匆往家裡跑去,衝進臥室, 拿了手機和錢包又衝了出來, 正好和尾隨在後邊的習堯撞個滿懷。
“寧然什麼事這麼急?明澤說什麼了?”習堯急忙拉住往外跑的習寧然。
“媽, 等回頭我再給你說, 現在我先原路返回了啊。”說完一溜煙已經衝到外邊的馬路上去了。
金明澤的話還在耳邊迴盪:頭破血流, 住院昏迷,井老爺子被郝董事軟禁……
這話絕對不能告訴老媽, 以老媽的性格,拿菜刀砍人那是輕的。習寧然凍得哆哆嗦嗦的站在馬路邊焦急的望着路過的車輛。
“寧然!等等我!”習堯拎着一個小揹包從後邊衝上來。
完了完了!這下可怎麼辦,“媽,你怎麼也要走?不多在這陪陪外婆了麼,”習寧然有些焦急的望着她。
“我怕你自己回家餓死!外婆家隨時都可以來的。”習堯拉拉大衣的領口,把手中的包塞到習寧然手中開始向大巴車來的方向張望。
習寧然提着包心不在焉的一會兒掏出手機來看看,一會兒無奈的望着天空,滿腦子都是該如何跟老媽說剛纔電話中的事。
“媽!你看那邊!姥姥叫你呢!”習寧然推推一邊的習堯,指着古房子那邊。果然一個蹣跚的身影在向他們招手,似乎要往這邊走。
習堯囑託習寧然在這兒等着她,然後自己就快步跑過去了。
恰巧這時車也來了,習寧然看看老媽的背影,現在不跑更待何時!打定主意把手中的包往地上一扔獨自上了大巴。
轉瞬之間大巴再次緩緩啓程,順着蜿蜒的馬路遠去。等習堯發現這邊的情況的時候車子已經開出去很遠了。
那個到了中年還是纖細蠻腰的身影追着大巴跑了一會兒終於氣不接下氣的停下來了,張着嘴巴,似乎在衝習寧然生氣的大喊。
習寧然拉開窗戶擺擺手,一臉得意。待到大巴越走越遠了,心情才漸漸又變得陰沉。給老媽發了一條短信之後,習寧然就一直跌着臉閉目養神。上次老媽情緒不好話說了一半。便宜了裴靜的女兒?什麼意思?
剛剛該死的金明澤也不一口氣說完,年年怎麼會頭破血流?以他的身手和身份,頭破血流不該是別人?難道出了別的事情?
由於這是短程的大巴,到了市區還得轉乘長途大巴,到市區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算算時間大概晚上就能到家。
下車之後餓的頭昏腦脹的習寧然衝進肯德基,開門的瞬間一個帶墨鏡的人非常用力的撞了他一下。走得實在是太着急了,等到站在櫃檯之前的時候習寧然才發覺上衣的口袋中似乎多了個東西。
掏出來一看是一個黑色的皮夾子,鼓鼓囊囊的皮夾子中裝了不少錢。怎麼回事?搶銀行栽贓?習寧然這才覺出剛纔撞他的那個人不對勁兒。顧不得咕咕亂叫的肚子,他趕緊走出門口張望。
這一看不要緊,剛纔的人又倒回來了,不但倒回來了還帶了好幾個面色不善的人,氣勢洶洶的往這邊走過來。
“大哥,這是不是你的皮夾子?”習寧然笑臉相迎。
帶着墨鏡的光頭男人已經走到他跟前,“果然是你小子偷了老子的東西!”來人一把奪過習寧然手中的錢包,看也不看接着又說道:“居然少了二百塊錢!毛還沒長全的就感糊弄老子!弟兄們給我揍他一頓!”他招呼一聲,身後的幾個人都湊上來。
“隨便打打,頭破血流就行,別過頭了!”光頭墨鏡男推到一邊點上一根菸。
習寧然哪裡見過這種架勢,不免有點心慌了,“大哥,這皮夾子不是我偷的,剛剛可能是您不小心噌到我身上的……”話還沒說完一個拳頭捅在肚子上。習寧然吃痛的彎下腰去,緊接着就是拳打腳踢落在後背和屁股上。
大庭廣衆之下,肯德基門口,公然羣毆,圍觀的人也漸漸多起來,但是卻沒有一個人願意上前勸架或是替被蜷縮在地上的習寧然說句話。
這時一聲汽車鳴笛聲,藍色的寶馬直接衝上人行道,往肯德基這邊奔過來,圍觀的人都驚慌的躲到一邊去了。三四個地痞停止腳下的動作和謾罵嘲笑聲也往車子這邊看來。
車子急速到習寧然旁邊戛然而止。車門推開了,這時路邊的人都在等待俗套的一幕上演,鑽石公子哥星光閃耀,路邊美女驚呼連連,或者金牌打手,手持雙節棍,或者□□大佬,手拿雪茄,臉戴墨鏡……
但是讓衆人失望的卻是從車上走下來一個穿着休閒服看似平常的人,確實戴着墨鏡,也戴着帽子,圍着很厚的灰色羊毛圍巾,看不清長的什麼樣。他走到習寧然旁邊沒有先去扶起地上忍痛的習寧然,而是左右揮拳三下五除二,剛纔很是囂張的四個人頓時口吐鮮血。
站在一邊悠閒抽菸的光頭理直氣壯的走上來,“你誰啊?怎麼亂打人!”
穿休閒服的男人沒搭話,揮拳而去,頓時光頭一嘴鮮血,看似應該是掉了一顆牙。
畢竟打架鬥毆這種事很少在光天化日之下發生,所以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也不知道是誰報了案,有幾個警察往這邊跑過來了。
身穿休閒服的男人立即拉起地上的習寧然扶進車內,發動車子,藍色的寶馬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