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啊,寧遲暮,你看……”
“什麼啊?”寧遲暮順着白小薇的目光看過去,竟然看見了一身髒兮兮的李浩,他站在麪包店裡面顯得格格不入,可是他還是在櫃檯面前打轉,好像看見了什麼東西,一直想要買,可是心裡面似乎在糾結買還是不買。
“是李浩?”
寧遲暮看見超級熟悉的身影,差點啞然失聲,最後笑着說,“媽咪,他好像是在看生日蛋糕,難道今天是他的生日嗎?”
“不知道……”白小薇搖頭,八九不離十。
“他從來都沒有說過關於他自己的事情……媽咪,我覺得就是他今天要過生日了,我們今天就送他一個生日蛋糕好不好,就當做是給他的生日禮物!”寧遲暮很認真,似乎比自己生日還要開心許多。
“好啊!”白小薇表示非常贊同,眼睛裡面放着光亮,他們把車子停好之後,下車走進麪包店的時候,李浩已經看上了一款水果蛋糕,很漂亮,可是也很貴,他的手放在玻璃櫥櫃上,喉嚨上下移動,大概是在吞嚥口水吧……
白小薇忽然很傷感,她曾經和她的小學同學感情特別的好,每次過生日,她的同學都會請她去她家裡面吃飯,同學的媽媽會做很多很多的菜,還有一個很大的生日蛋糕。同學的父母都是公務員,在那個時間,那個地點算是非常有錢的人家了!
“寧遲暮……”睹事思人。
“媽咪,你放心我還有零用錢沒有花完,我會用我的錢買下來。”能夠爲李浩做點什麼,他也心滿意足了。
“恩……”她忽然哽咽着說不出話來,一直看着他的背影,那麼的弱小那麼的無助。
店員看見小叫花子一樣的男孩,立刻上前阻止他進入後臺,“你想要幹嘛?”
“我……”李浩面對如此強悍的店員,心裡和彷徨,低着頭小聲的說,“我想要訂個蛋糕……”
店員是真的沒有聲音,他大聲的說,“你說什麼啊?我沒有聽見!”
“我想買個蛋糕!”李浩依舊不敢說大聲了。
“你?你這樣……”買得起蛋糕嗎?於是他轉動腦袋,“小朋友,去叫你家大人過來,不要在我這裡礙事好嗎?”
“我沒有礙事……我就是想要一塊蛋糕……”
他想了一下,繼續重複剛纔的話,他確實只是想要一塊蛋糕,可是爲什麼,爲什麼店員不允許呢?店員難道就不是人了嗎?就不會有艱難的時候嗎?
店員爲難的看着李浩,“小朋友,你的家人呢?買東西是要付錢的,我看你也沒錢,你還是叫大人來買吧?”
李浩知道這是店員在瞧不起他,從口袋裡拿出存了好久的一對零錢,放在桌子上,“這是我所有的錢,我想要買那個蛋糕。”
店員是伸手整理好零錢,之後數了數,剛好八十,可是這個蛋糕的最小的尺寸也要一百零八……
“這是我所有的錢了……不夠嗎?”李浩看到人家無動於衷,大概知道是什麼情況。
“不夠的!小朋友,叫你家大人來……”
“算了。”李浩失望的轉身,他一直低着頭,根本就沒有看見一直在旁邊的寧遲暮母子。
忽然聽見寧遲暮的聲音響了起來,“老闆呢?這個水果蛋糕,我要最大的尺寸,要最好的材料。”
李浩驚呆了,彷彿看見了揮着翅膀的天使。
“好好的包裝起來,給我的朋友,李浩。就是站在這裡的這個男生!”寧遲暮走過去,微笑的看着他說道:“今天是你的生日,你怎麼也不給我說一聲?要是早知道了,現在我們都可以一起吃蛋糕了。”
“我……”李浩將要開口,可是他看見周圍的人羣之後,選擇噤聲。
“怎麼了?到現在,還不當我是你的好朋友嗎?”寧遲暮有點受傷。
他直勾勾的望着寧遲暮,沒有辦法,才勉強說了一句謝謝,其實這句謝謝並不是他說的,而是他替他母親說的。
“得了,真不知道你跟我客氣什麼?”
有一次,李浩和他媽媽李蕊經過一家麪包店,和這家麪包店類似,她說,她小時候經常可以吃到好吃的麪包,可是沒有想到現在回落到這樣的境地……
“我應該謝謝你!!”李浩的臉都紅了。
“算了,你自尊心強,我不強迫你!!”
那次以後,李浩聽了就決定暗暗地存錢,給他的母親買一個像樣的生日蛋糕。
可是沒有想到在他生日的這一天,還是沒有存到那麼多錢,這大概就是窮人的悲哀。
看到李浩難堪的表情,他不想再爲難什麼。
“不用說了,待會我帶你去吃點東西。我和我媽咪幫助你慶祝生日。”
“可是我母親還在家裡等我回去!”
“那就把你母親叫出來,和我們一起吃飯!”寧遲暮覺得這樣,正好。
“我母親,很可能不會同意,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這個蛋糕的錢,我會盡快還給你的!”
李浩雖然和寧遲暮是朋友,可是一直用朋友的錢總是不好的,所以轉頭看着寧遲暮,“你放心,我一定會把錢還給你的!”
“不用了,這錢不多,蛋糕挺好看的,就當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錢嘛,身外之物,就不用還了!”寧遲暮瀟灑的說,可是他沒有想到這些話,嚴重讓李浩的自尊心受到的重創。
“沒關係,既然是你付的錢,這東西是我要買的,我還錢給你是理所當然的啊!!~”
李浩苦笑,八十塊錢他存了半年,他還是一個小孩根本沒有能力湊足足夠的錢還給寧遲暮,可是年少的時候,總是覺得自尊心是最重要的東西,所以即使沒有那種能力,也要把話說出口,好像這樣就可以減少壓力一般……
“恩……那就隨你的便吧!我媽咪可以和我們一起走,我們拿了蛋糕之後,就去接你的母親,我們一起爲你慶祝生日,你媽咪一定會很開心的!”
“我媽咪……她……不喜歡生人……”李浩顫顫巍巍的說,這句話算是在拒絕人了嗎?他也是沒有辦法。
“那好吧……”寧遲暮笑着挽起他的手,“那麼,我現在就給你說生日快樂,李浩,我的好朋友,寧遲暮祝你生日快樂!”
“……”李浩默不作聲,在白小薇走過來,拿着蛋糕師說,“我們出去吧,都這麼晚了,你一個小男生走在路上很用容易就出事,既然你媽咪不喜歡生人,那我和寧遲暮就只送你回家,然後你自己回家,還有李浩祝你生日快樂!”
“謝謝……”寧遲暮的媽咪,真是好人。
回到車上,外面忽然起了霧。
“外面有點冷了。”寧遲暮看看李浩,說。
“恩,是有點冷……”李浩茫然地盯着窗外,沒有任何的表情,車子在行駛的過程中,一直都是寧遲暮在和李浩說話,李浩一直都沒有說過一句話,最後他搖頭,“其實……寧遲暮,我……今天不是我的生日……”
“不是你的生日……那你爲什麼還要買生日蛋糕?”寧遲暮很驚訝。
“……因爲。”李浩想說話忽然又噤聲,白小薇爲難的轉頭看着他們,“要是不想說就不說了吧!”
“其實沒有不想說……只是……今天是我母親的生日,我想要給她一個驚喜,纔去買的生日蛋糕,可是我沒有想過……我的錢不夠,還遇見了你們,待會,阿姨和寧遲暮就留在我家吃過飯再離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