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元錦玉,沒人比璃瀟更清楚,玉澤到底是怎麼建立起來的。
最開始可沒有玉煞,兩面都是自己在經營的。
後來玉煞從自己手中被分出,林林承擔了很多,比起面對元錦玉,璃瀟可能和林林還要更親厚一些。
畢竟她們平素能見到的機會更多,配合的次數也是。
所以璃瀟壓根兒沒想過,這次出事,元錦玉竟然半點都不追究自己的責任。
本來她忐忑了兩日,昨天晚上面對三十都有些心不在焉。寧王大軍一開拔,自己就馬上來請罪了。
元錦玉的忽然開恩,讓璃瀟都受寵若驚起來:“娘娘……屬下只用做這些事就行了麼?”
不用元錦玉說,她也會對後方的物資供給很上心的,畢竟她對元錦玉是如此忠心,怎麼能讓她喜歡的男人因此而煩惱!
甚至她和李豫都已經達成了共識,李豫現在都不知道,自己是元錦玉的人,還以爲她是單純欣賞慕澤或者是偏心三十,纔給他那麼低的價錢拿貨。
元錦玉始終都沒讓她們兩個起來,聽到璃瀟的問話,還低頭看了她一眼。
雖然不嚴厲,卻讓璃瀟的後背一緊。
“當然不止這些。再說,本宮只說以後再追究你們責任,可沒說這件事就這麼算了。不過,你們要是表現好,本宮說不定就不計較了。”
多少年了,元錦玉第一次在璃瀟和林林面前自稱本宮,還這般威嚴。
林林的小心臟又突突地跳了起來,低着頭不敢看元錦玉。
看來主子根本就沒消氣啊。
銀杏和紅葉站在元錦玉身後,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因爲她們可是見識到元錦玉早晨醒來的時候,是有多難過的。現在她們當然不會觸元錦玉的黴頭了。
敲打了林林和璃瀟一番,元錦玉這才讓她們從原路出府。
站起來後,她覺得頭更暈了,銀杏馬上扶着她,焦急地對紅葉說:“快點準備早膳吧,都已經晚了這麼久了。”
別看元錦玉表面上對璃瀟和林林都很威嚴,但銀杏伺候了她這麼多年,多少猜到,元錦玉該是故意的。
畢竟,不嚴厲些,她們怎麼成長?
以往總覺得玉煞天下無敵,結果呢,被人狠狠地打了一巴掌,足夠林林清醒起來了。
想必被元錦玉教訓過,她們心中都會憋着一口氣吧。
紅葉也心疼地瞧着元錦玉。她要是真的像她表現得那樣威嚴就好了。
可實際上,根本就不是的。
這一大早的,王妃娘娘不吃東西,就來見了林林和璃瀟。這份心情,想必那兩個人會懂吧。
早飯很快就被下人端上來了,元錦玉面對一桌子的佳餚,一點胃口都沒有。
她不由得就想起了孕吐最嚴重的時候,看什麼,嘴裡都冒酸水兒,厭惡得很。
就算是勉強吃下了一點兒,肯定用不了多久就吐出來了。
是慕澤整日不耐煩地,詢問自己想吃什麼,然後去給她準備。
元錦玉見識多,想吃的東西也很怪,有些甚至是很遠的地方纔有的特產。
等到慕澤的人千辛萬苦地把東西帶回京城,元錦玉可能又不想吃了。
縱然被折騰了無數次,慕澤還是一次都沒有過不耐煩的時候。
這幾個月,自己不吐了,但總是胃口不好。
慕澤陪自己吃飯的時候,總是照顧她無微不至,等她吃好了,他纔會吃。
元錦玉覺得自己真的是被寵壞了,也矯情得夠嗆。不然的話,同樣的飯菜,爲什麼沒那個男人陪着,自己就吃不下去了?
爲了不讓兩個丫鬟看出什麼,元錦玉勉強吃了以前的一半兒,實在吃不進去了,就回屋休息了。
現在她也不願意散步了,加上身子疲累,更不願意用腦。
中午午睡前,還叮囑銀杏,如果不是急事,就讓她代替自己處理了。
好在銀杏現在可以獨當一面了,說出的話也有分量。她要是解決不了的事情,不是還有寧王府這麼多侍衛呢麼。
晚上時,紅葉照料好元錦玉就寢,就回去了自己和呂應然的小院子。
有個會養花草的夫君就是好,如今別看他們的院子小,卻非常漂亮。
各種花草錯落有致,尤其是到了夏天,景緻美不勝收。
呂應然見紅葉早出晚歸的,臉上還帶着疲憊,給她斟了一杯茶,然後心疼地問:“是不是王妃娘娘身子又不舒服了?”
也只有在這種時候,紅葉纔會露出這樣的神情來。
其實回到小院子,紅葉已經放鬆不少了。
她接過茶喝了一口,然後把茶杯又遞給了呂應然,抱歉地看着他:“本來成婚了,家裡的事都要我來做的……可是我……”
呂應然握住了她的手:“你別這麼想。夫妻本來就是一體,我還有什麼好埋怨你的?反正每日我的活兒也不多,能幫你分擔些,我就分擔些。”
紅葉眼中帶了淚水,感動地靠進了他懷裡:“應然,能嫁給你,我真的是太幸運了。”
呂應然拍着她的後背,柔和地哄着她:“好了,多大的姑娘了,還哭鼻子,再哭明天可不好看了,擔心你的王妃娘娘問你。”
聽他這麼一說,紅葉連忙不敢哭了。
只是再堅強的女人,也有脆弱的時候,這會兒西海動盪,看元錦玉整日茶不思飯不想的,紅葉心裡就着急,剛好身邊有個如此疼惜自己的夫君,紅葉就像是發牢騷一樣,同呂應然講:“確實不能哭,本來王妃娘娘現在就煩心,我不能再給她添麻煩了。”
呂應然是個很懂得進退的人,所以紅葉說話的時候,他只是專注地看着她,給她尊重,也從來都不打斷她。
“我就是太爲娘娘抱不平了,所有事情都等着她一個大肚子孕婦做主,所有人指望她。寧王殿下在的時候,娘娘多開心啊。這才走了一天,娘娘就一個笑容都沒有了……應然,你說我應該怎麼做纔好?”
紅葉是真的沒辦法了,這才找呂應然詢問。
之前就算他們是夫妻,元錦玉的事,紅葉也很少會和呂應然說的。
而呂應然認真地思索了一會兒,問紅葉:“要不然,我再培育幾株特別點兒的花草,擺在王妃娘娘的院子中?”
說完後,呂應然明顯有些失落:“抱歉啊紅葉,我會的也只有這麼多了……”
紅葉馬上抓着他的手,一個勁兒搖頭:“怎麼會!你不知道,你養出來的那些花兒,是有多好看!王妃娘娘一直都讚不絕口!咱們就這麼定了,等你修剪好,我就給娘娘帶過去。說不定她看到後,這頭暈的毛病也能好了呢!”
呂應然詫異地問:“什麼頭暈?王妃娘娘難道還染病了?”
看他眼中的擔心不像是作假,紅葉雖然由於了一下,但還是回答:“估計就是心緒難平造成的,等生了寶寶,殿下也回來,這毛病肯定就不會有了。“
呂應然若有所思地點頭,然後和紅葉說:“那我儘快培育修剪。”
紅葉崇拜地看着他“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呂應然看着她那溫軟的目光,也笑了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
寧王大軍出城,始終關注着的,可不光是寧王府。
慕闕這幾天一直都在府中養病,蔣子翠就時刻伺候着。昨日大軍剛走,蔣子翠就把消息同慕闕說了。
她現在心疼慕闕不得了,提起慕澤的時候,口頭就帶了點兒抱怨:“王爺,寧王殿下下手也太重了,您可是他的親兄長啊。”
慕闕接過蔣子翠端來的補湯,喝了一口後,只是淡淡地說:“如果不是你把主意打到了李家小公子的頭上,恐怕他也不會對我出手。”
蔣子翠的臉登時紅得要命,尷尬地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她最怕的就是慕闕和自己秋後算賬了,也害怕自己惹惱了他,他會厭棄了自己。
於是蔣子翠登時難過起來,還可憐地看着慕闕:“這次的事,臣妾真的知錯了,以後臣妾做什麼都先和王爺商量,求王爺不要怪罪臣妾。”
若是別的男人,看蔣子翠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兒這樣哀求,肯定早就心軟了。
但慕闕卻很少會對女人心軟,除了元錦玉。
他的一舉一動,也不過就是按照心中的設想走罷了。
想到蔣老爺最近還有大用處,慕闕倒沒有怪罪蔣子翠,還溫和地笑了笑:“誰沒有犯錯的時候,你也不用這樣忐忑,本王沒想過怪你。但是子翠要答應本王,以後一定要乖乖的。”
蔣子翠嗯嗯嗯幾聲,點頭不停:“王爺,我真的記住了!”
慕闕讚揚地笑了笑,看得蔣子翠心裡也非常滿足。
等喝好了補湯,蔣子翠還問慕闕要不要休息一下。
慕闕卻擺手:“也不是太重的傷,躺了兩天了,不睡了。”說完後,有些猶豫地看了蔣子翠一眼:“我現在是有點兒煩心事。”
“什麼事?”蔣子翠正襟危坐:“殿下同臣妾說說,指不定臣妾能幫忙呢。”
慕闕溫柔地朝着她笑,讓蔣子翠移不開目光。這個男人,怎麼能長得這般符合她的心思呢。
“我就是閒着,所以和你說說心裡話,你不用爲這些事費心。”慕闕表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