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這些人,是叫自己王妃了?自己還……沒嫁給慕澤呢。但是這種很高興的感覺是怎麼回事?元錦玉掩嘴輕笑。
三個頭磕完,元錦玉也知道了他們的心情,沒有和他麼多寒暄,便讓這些人各司其職去了。
而目送着她回去了自己的屋子,三十才凝視了寧王的房門許久。
現如今殿下能聽到聲音,自然也是知道他們剛剛的行爲的,而他默許了,就說明,他們叫王妃沒有錯。
再者,之前他們敬重元錦玉,是因爲這是殿下喜歡的女子。既然殿下都願意爲元錦玉捨棄了性命,他們怎麼可能不忠心?
但是現如今,他們卻是真的爲元錦玉所折服。這樣的女子,樣貌傾城,才華無雙,有膽識有氣魄,最重要的,是還對他們殿下癡心一片。
能找來那位神醫,她指不定花了多少時間和精力。
只要這樣的人,纔是配得上他們殿下的,所以他們甘願稱元錦玉一聲王妃。
三十算了算,這會兒也快四月十八了,王妃就要及笄了。想必等他們回京後,王妃就能真正地嫁給他們王爺了吧。
元錦玉因爲慕澤晚上的那個吻弄得有些意亂情迷,晚上並沒怎麼睡好,但她第二日還是早早起身了,因爲今日是她同慕澤在白城的大婚。
南疆的婚禮很簡單,因爲他們兩個是城主和城主夫人,只要自己坐在花車上,慕澤騎着馬,帶着她繞城一週,然後在登上城樓,對着城下的衆人同飲一杯酒,這場婚禮便算是禮成了。
到時候會有筵席從城主府設下,就連城主府附近的街道都被徵用了,流水宴誰都可以去吃。
元錦玉因爲要早起梳妝,便讓銀杏直接幫自己更衣了。
這南疆成婚的吉服,雖然不是那種大紅嫁衣再繡上花紋,卻也是顏色豔麗,而且繁華非常。
這裡三層外三層的,穿得元錦玉都有些頭暈了。
等她穿好了衣裳,銀杏又幫她戴上了飾品,元錦玉登時覺得自己身上重了幾斤。
等從鏡子中端詳了一番後,元錦玉才誇讚着銀杏:“你的手法還不錯啊。”
害怕暴露身份,她貼身伺候的人,只有銀杏,所以今日從梳妝到上花車,都是銀杏一個人在伺候。
銀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小姐隨着殿下去軍營的時候,奴婢在這城主府,隨幾個婆婆學了這手藝,本來就是學着玩兒的,現在能伺候小姐,奴婢覺得特別開心。”
元錦玉又笑着看了許久,才遞給銀杏一個紅包:“你們小姐人生第一次嫁人,給你包個大紅包,等你嫁人的時候,還能湊一部分的嫁妝。”
銀杏摸了摸那紅包,裡面只有一張紙。大周的銀票最少是一千兩一張,銀杏直接就愣在原地了。
一千兩,她要掙多少年才能掙到了,這紅包太貴重了,她不能收。
剛想給元錦玉跪下,元錦玉那一雙妖媚的眼睛就瞥了過來:“今日是本小姐大喜的日子,不許說那些不喜慶的話。”
銀杏紅着眼圈,將紅包收了起來:“多謝小姐賞賜。”她低頭道謝着,聲音都有些哽咽。
元錦玉心情高興,在原地轉了兩圈,纔對銀杏道:“等回京再成婚的時候,就是要給紅葉包紅包了,到時候沒你的份,你可不要挑理。”
銀杏擦了擦自己的眼角:“小姐您放心,奴婢不會的。”
此刻慕澤也起身許久了,可是換好了衣服後,他看了一眼有些凌亂的牀鋪,不由得耳根微微一紅。
就怪昨晚逗弄了元錦玉許久才放她離開,所以做夢的時候,就夢到了元錦玉像是一條滑溜的魚一樣,在自己身下婉轉低吟……
他不是沒做過這樣的夢,但是也不知道是因爲自己的聽力在逐漸恢復的原因還是如何,昨晚的夢異常的熱烈,這不是,他早上起牀,看到牀上的情景,都已經重重地嘆了幾口氣了。
他是男人,自然不用像是元錦玉那般梳妝打扮,只是換好了衣裳,並且用布巾將頭髮包好,這才走出了門。
三十迎了過去,慕澤清咳一聲,扔給三十一張字條,三十還以爲是什麼東西呢,結果打開一看,發現是讓他先把自己的房間收拾了。
收拾房間?他有些狐疑地走進去,當看到牀上的痕跡時,也忽然笑了。再回頭,殿下早就不見了。
今日使殿下同錦玉小姐大婚,所以整個白城都異常熱鬧。不僅如今,那些散落在南疆密林中的小部族,也都派了不少人來觀禮。
元錦玉在出門前,聽了南疆的喜婆對着她吟誦了不少的吉祥話,纔有銀杏攙扶着,上了花車。
而當車子緩緩駛出門口的時候,她看到了慕澤。
他就這樣騎在那頭小紅棗上面,此刻小紅棗的頭上,還綁了一朵大紅花。
一身暗色吉服,那樣的絕代傾城,遺世獨立。
慕澤也看向元錦玉,因爲臉上帶着輕紗巾,所以只能看到朦朧卻姣好的面孔。她穿着南疆特有的服裝,就這麼雍容華貴地坐在花車上,眉眼間滿是嬌羞。
周圍是不少觀禮的人,在花車後,有一串鳴奏着南疆特有樂器的人。
慕澤能感覺到周圍亂哄哄的,衆人的歡呼,應和夾雜着那喜慶的樂曲,可是他卻覺得格外充實。
原來,這麼多人都在祝福他們。
元錦玉只看了慕澤一眼,便低下了頭,說實話,她是有些害怕的。
但是一想到慕澤就在自己前頭,她反而慢慢地靜下了心來。
吉時已到,慕澤就這麼帶着元錦玉,從城主府前門,一路走向白城的大街。
迎親的隊伍經過的地方,早就有士兵守着了,所以也不用擔心路上會出現什麼意外。
白城非常大,就算是隻繞了一圈,也花了近一個時辰。而那些南疆人,竟然有不少始終都是跟在迎親隊伍後面的。
元錦玉坐在花車上,看了一眼前面那個騎馬的英挺背影,又看着周圍街道的景色。
有小孩子在人羣人跑來跑去,大人們臉上則是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元錦玉在人羣中看到了不少異族人,還在想,不知道有沒有靈族的人過來。
畢竟,自己還當了他們幾日的靈尊呢。
三月的白城天氣非常好,陽光明媚,草木茂盛。天空湛藍無比,有微風吹過,就會帶着她的紗巾輕輕費飛動。
她不由得呼吸了一下空氣中那清新的味道,身心舒暢。
心中想着,九哥讓我看的南疆最美的景色,我已經看到了。
繞了一圈的城池,慕澤就這麼牽着元錦玉的手,一步步地走向城樓。
她的手還是微涼,但是他的手卻溫熱。元錦玉能感覺到,他牽着自己的那隻手手心,有一道才癒合沒多長時間的傷痕。
那是自己之前在靈族扔向他的那把匕首。想到這裡,她的手也微微收緊了。
慕澤轉頭看了她一眼,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笑容,張了張口,還是沒好意思說話。
元錦玉也回之一笑,這大喜的日子,就不要再想其他的事情了。
慕澤轉過頭,繼續帶着元錦玉認真地往上走着。元錦玉這才注意到他腰間,今日依舊戴了那枚血玉。
她伸手,也摸了摸自己的腰間,不由得會心一笑。其實她也戴了呢,只不過藏在衣服裡面了。畢竟這是二人的定情信物,她不論什麼時候,都不會摘下去的。
帶着元錦玉站到了高高的城樓上,元錦玉往後看,城門外,從大路延伸成小路,再變成了一片片蒼翠的森林。
遠處是連綿的遠山,元錦玉知道那其中有沼澤,有瘴氣,有猛獸,但是也有桀驁不馴,卻最終被慕澤團結起來的異族人。
她再看向周圍,每個哨卡,都有一個士兵堅守着,他們穿着嶄新的鎧甲,顯然是因爲自己今日同慕澤成婚,盛裝打扮了一番。
而城下,則是這南疆的子民。那些人因爲民族不同,穿着的服飾也不同。他們會很多中原人不會的東西,養蠱,秘術。但是他們的眼神卻都是同樣的熱烈,擡頭望着元錦玉和慕澤,一片寂靜。
有禮官上前宣讀婚書,那上面的名字,自己只有一個玉字。但是對於那些南疆的人來說,這就足夠了。
而就在元錦玉在看着城下百姓的時候,慕澤卻轉頭凝視着她。
雖然這一場婚禮,很多人都不知道元錦玉的真正身份,而且嚴格說來,他們在京城中舉辦了婚禮,自己纔算是真正將元錦玉娶到了手。但是這場婚禮對他們來說,意義是不一樣的。
自己終於娶到了自己心愛的女人了。
禮官宣讀完婚書,元錦玉同慕澤共同舉起酒杯,同城下的百姓遙遙相望,然後再互相對視了一眼,仰頭喝下那杯中的酒。
酒水並不辣,但是元錦玉喝下後,眼角卻溼潤了。城下的百姓正在歡呼雀躍着,從最初的一個開始,到了後來,已經跪滿了城樓,放眼望去,他們都行的是自己民族最高的大禮。
“參加寧王殿下,參加玉夫人!殿下同夫人天賜良緣,永結同心!”
元錦玉回頭望着慕澤,發現慕澤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開始看她了。
他伸出手,慢慢地握住了元錦玉的手,力道不重,卻格外堅定。
像是在說,這,就是我慕澤的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