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肖大人前兩日同皇上說完，聖旨沒請下來，皇上只道，這長樂並不大想嫁到京城來。
不嫁進京城來，還能去哪裡？總不能一輩子跟在太后的身邊。
那難道是回汶水？
肖承原本對於家中對長樂的改觀，還是很高興的，誰能想到，就又接到了這個消息呢？
他想去問問長樂，真的不準備留在京城了麼？京城有什麼不好？
回汶水去，她或許真的能改變些什麼，但是她一個還不到十五歲的姑娘，要蹉跎多少年？
於是肖承直接迎了上去，擋在了長樂的面前。
長樂並不知道肖承的心思，也不知道男子已經和家中表明態度，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已經拒絕過他一次了。
只是看着肖承，長樂就覺得很開心，還主動同他說着話：“肖大人？你今日當值啊。”
肖承想着，不論時辰長短，他每日都是要在這裡留一段時間的。可是聽到長樂這話，他還是笑着點頭：“是。微臣參見長樂郡主。”
“不必多禮了。”在面對肖承的時候，長樂本就不怎麼在意這些虛禮。“我去同皇上稟明些事情。”
肖承想了想，轉頭跟了上去。
今日那些話不問，很可能以後都沒機會問了，難道他還真的要眼睜睜地看着長樂回汶水不成？
長樂知道肖承在後頭跟着，始終都在偷偷關注着，心中還在想着，是不是，肖大人也有什麼事情想要稟告？
進了御書房後，同皇上說過了話，皇上一看到肖承和長樂站在一起，就猜到太后是什麼意思了。
其實太后的心思很好猜，爲什麼之前每次送湯，都是在肖承當值的時候？今日不也是，她掐算着時間呢，恐怕太后想趁着這過年，再給這兩個小年輕人一個機會，如果能成了好事，也不用長樂再回去汶水了。
所以想必太后也沒什麼要事想對自己說的，皇上只是凝視了肖承一眼，纔對長樂溫和地道：“好，朕知曉了，你退下吧。”說罷，他看向肖承：“肖承，外面風雪太大，你送郡主回去。”
長樂害羞，轉念就要拒絕：“皇上，不用了，這條路，長樂很熟悉。”
皇上的命令卻不容忤逆，他沒有勸長樂，只是對肖承道：“還不快點領旨？”
肖承就盼着和長樂相處的機會呢，領旨後，請長樂走向殿外。
長樂也沒辦法，只能微微嘆了一口氣，但是看向身邊的肖承，她的側臉卻微微紅了。
長樂過來的時候，也是跟着些宮女的，這會兒她們都是遠遠地跟在後面，長樂和肖承走在一起的時候，始終沉默。
肖承思緒萬千，尤其是看着女子那純淨恬淡的側臉，就有太多的話想問她。
終於，走了快一半路的時候，長樂捱不住有些尷尬的場面，開了口：“說來今日還是新年呢，肖大人，祝你新年快樂。”
長樂想着，肖承怎麼也會和自己說一聲新年快樂的，此刻眼中都是柔和的笑意。但肖承只是凝視着她，卻問出了她意想不到的話：“你年後，就要回汶水了麼？”
長樂愣住了，像是在詫異，肖承怎麼回知道這些事情的？
“肖大人……”
“回答我，到底是，還是不是？”肖承這次已經沒有再用“臣”來自稱，目光灼灼地盯着長樂，讓那個長樂忽然就覺得這個男人有些危險。
她往後退了一步，想要躲開他那灼人的目光，可是還沒等動，肖承就抓住了她纖細的手腕，將她給帶到了自己的身邊。
長樂大驚，原本就臉色就是緋紅，這會兒已經變成通紅了。
她回頭看了一樣，剛想說，還有這麼多宮女看着呢，哪裡想到，那些宮女竟然都不見了？
還沒等她詫異呢，肖承就這樣給她拽進了一邊的假山中，之後將她安置在裡面，讓她靠在假山的石頭上，自己則是用雙臂，緊緊地圈住了她。
長樂活了這麼大，除了幾個師父外，還是第一次和男子這麼親近，再說，和師父那種，都是因爲習武射箭一類，最正常不過的接觸，哪裡像肖承這樣，將自己給堵在牆角的？
而且肖承的身子本就比她要高大許多，歲數也大上了不少，之前在圍獵場和肖承同行的時候，長樂就格外敬佩這個男人的百步穿楊一般的身手。
這會兒他這樣禁錮着自己，只讓自己感覺到男人那有些渾厚的氣息，將她緊緊地包裹着，讓她動彈不得。
長樂微微掙扎了一下，伸手推拒着他的胸膛，可肖承卻將她的手直接摁在了他的心口，又問着：“回答我，是真的要走了麼？”
長樂看着男人那帶着掙扎光芒的眸子，不知道爲什麼，這一刻，竟然說不出實話來。
明明她在面對自小養育自己的太后時，都沒有懼怕過什麼，可是這一刻看着肖承，她忽然就有些害怕，他也會失望地看着自己，說以後再也不會見面。
長樂的不說話，更加重的肖承的猜測。
他的聲音也變得有些晦澀起來，不肯認命一樣問着：“你這是默認了是麼？京城有哪裡不好，你非要回你的那個破汶水去？你覺得你回去了，就能爭回原本屬於你自己的東西麼？”
長樂不懂肖承爲何會說出這番話，可是這一刻，她忽然就不想認輸，也不想退縮了。
目光直視回去，長樂的聲音帶着前所未有的堅定：“你說的那些成功或者是失敗，我都沒有想過。但既然你也說，那是原本屬於我的東西，我爲什麼不能將他們奪回來？就算是機率很小，我也要回去試一試。肖大人，我已經愧對了我的父母這麼多年，現在怎麼能忘記仇恨？”
“愧對？這麼多年？”肖承笑了，但是笑容中卻莫名地帶着狠戾一般：“當初你離開汶水的時候，纔多大？爲什麼這份仇恨，要你來承擔？”
肖承不想讓她用仇恨將自己禁錮住，明明她還這麼小，應該有更美好的未來纔是啊。到底怎麼樣，才能說服她留在京城，怎麼才能把她給綁在自己的身邊呢？
長樂卻不肯服輸：“我當初雖然小，但已經記事了，既然這樣，那我就不能輕易忘卻仇恨。京城是很好，我留在京城，有太后和皇上做主，以後肯定能嫁個好人家，但是那並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的心在汶水，哪怕那裡已經沒有了什麼親人，但是那畢竟是我同父母生活過的地方！”
長樂說着說着，情緒便有些激動，胸口也微微起伏着，但她還是執拗地看着肖承的眼睛：“再說，肖大人你爲何要來質問與我，回不回汶水，這該是長樂一個人的事情，同你無……唔……”
長樂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到一張俊臉在自己的面前驟然放大，隨即男人的吻，就像是暴風雨一般，鋪天蓋地而來！
她之前都沒和男人接觸過，怎麼會體驗過這種事情，尤其肖承吻得又兇又急，舌尖很快就撬開了自己的牙關，在其中攻城略地。
她不禁有些害怕，捶打着他的胸膛，想要讓他離開自己，可是男人的手臂就像是銅牆鐵壁一般，讓她根本就是退無可退。
長樂嗚咽着，終於流下了淚水。
但就算是這樣，肖承還是沒有輕易放開她。
這個笨女子，總是能這麼輕易就把他給逼瘋。再聽着她那小嘴說出幾句話，他估計自己的肺都要氣炸了。
而且她竟然還問自己，爲何要管這些事？如果不是捨不得她，如果不是想娶她，自己纔不管她是要回哪裡！
長樂是真的懵了，等到後來，除了眼淚一個勁兒地往下流，她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做纔好。原本捶着肖承的手，也被肖承直接抓住，給摁在了牆上。
他的身子緊緊地貼着她的，因爲有鎧甲擋住，他並不能直觀地感受到她的身體，但他還是發覺，原來她的身子這麼軟，讓他忍不住想要索取更多。
長樂真的是太羞愧了，他們，他們怎麼能做這種事情呢？尤其現在還是在宮中的假山中！如果被別人知道了……那可怎麼辦啊……
這麼想着，她就更加的難過了，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往下掉。
肖承只覺得無奈得很，太后將她指使過來，甚至皇上讓他來送她，還幫他遣散走了那些宮女，不就是爲了給他們獨處的空間。
既然宮中最大的兩位主子都已經默認了，小姑娘到底是在糾結什麼？
像是要懲罰她的不專心一樣，肖承吻得更深更狠，長樂只覺得她的嘴脣都生疼生疼的。
但也因爲忽然加重的攻勢，長樂總算是不再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了，身子也慢慢地柔軟了起來，雖然沒有迎合肖承，但這樣柔順的樣子，卻更讓肖承瘋狂。
等到肖承終於放開她的時候，長樂腿一軟，差點沒倒在地上，還是肖承眼疾手快，將她給攬在了自己的懷中。
昏暗的假山中，兩個人都在急促地喘息着，肖承黝黑的眸子一眨不眨地盯着長樂那還帶着淚水的臉，伸出手，溫柔地將她的淚水拭去，隨即才沙啞着嗓子問着：“現在知道我爲什麼要管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