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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玉喬準備做的菜色,自是她最爲喜愛的,畢竟大乾王朝旁的人也並未吃過辣椒,如此的話,她還真真是最有經驗的一人了。
薄玉喬先吩咐兩個婆子將兩隻雞給宰殺處理了,待雞去除皮毛內臟之後,薄玉喬便將雞胸肉給切了下來,改刀成爲指甲大小的小丁兒,她正是預備做宮保雞丁。
先將鹽、米醋、糖、醬油以及高湯一齊放入白瓷小碗兒之後,而後又加入澱粉,調成醬汁兒,一會子用來勾芡。而後薄玉喬又將已然改好刀的肉丁兒放入另一個瓷碗兒中,裡頭分別加入鹽、澱粉、黃酒、雞蛋清以及胡椒粉等作料,攪拌均勻後,也放置在一處,好生醃製。
以寬油燒至三成熱,而後將醃製好的雞丁放入油鍋之中滑油,而後便放入盤中。薄玉喬又將青紅椒等配料切好,在油鍋之中放入冷油,將花椒幹辣椒小火慢炸,當時是,一股子難以言喻的香氣便彌散在小廚房中。
這股香氣略微有些刺鼻,但卻極其好聞,好似能將肚腹中的饞蟲給勾出來一般,莫如青倚在門框上,瞧見喬姐兒這般麻利的動作,心下不由感慨。似喬姐兒這般心靈手巧的小娘子,不知何種少年郎方纔能配得上。
薄玉喬做菜的動作極爲麻利,且她還有兩個婆子相幫。不多時便將宮保雞丁、水煮魚、辣子雞以及粉蒸排骨給做好了,兩個婆子而後又炒了一個青菜,煮了一個冬瓜排骨湯,如此這一桌菜便算是做好了。
此刻,廚房外頭不知何時又添了一位客人,瞧見那青年生的一副好面孔,面如冠玉,眉若刀裁,劍眉朗目,真真說是貌賽潘安也不爲過。青年身着月華色錦衫,發間僅以同色的緞帶繫住,身上也並未帶着旁的裝飾,卻顯得華貴非常,讓人不敢直視。
兩個婆子瞧見這青年公子,也知她二人的身份自是不好再留在廚房之中,登時便衝着莫如青福了福身子,而後便退下了。
薄玉喬做好這一桌子菜後,扭頭便欲要向莫如青討賞,但這一回頭,瞧見的不止是莫如青一人,居然還有丰神如玉的瑞王殿下。
“小女子給瑞王殿下請安。”
薄玉喬自然是不好失了禮數的,畢竟瑞王其人,她是真真切切明瞭此人到底有多倨傲,若是失了禮數,恐怕她又會被這人一通羞辱。
“免禮。”
瑞王也並不多言,自顧自上前幾步,瞧見擺在桌臺上的吃食,幾道菜品紅的好似火焰一般,真真是從未見過。即便似楚崢這般尊貴之人,也不由升起一絲驚異之意。面前的小娘子瞧着與一般閨秀全然不同,不說這滿桌臺的菜品,便說這杏林館,他便打理的極好,絲毫不遜於男兒。
“殿下,廚房之地有些腌臢,還請殿下移步,莫要折煞了小女子。”
聽得此言,楚崢倒是未曾開口,眸光淡淡,好似不帶一絲感情一般。薄玉喬不敢擡眼,畢竟楚崢的眼神着實是冰寒刺骨,讓她渾身都難耐不已。也不知是否是薄玉喬的錯覺,她覺得廚房中空氣都好似有些稀薄了一般,讓她呼吸困難,想來是這瑞王的氣勢太強,方至如此。
一旁的莫如青自然是瞭解薄玉喬的處境,當即便走上前來,衝着楚崢笑道。
“殿下,咱們還請到莫某的院中,那處也安靜些,到時嚐嚐喬姐兒親自做的菜品,也是不錯。”
聞言,楚崢自是清楚,莫如青如此言道,不過是爲了面前的小娘子罷了。思及此處,楚崢面上並未顯出半點不妥,心下卻覺得這薄玉瓊真真不簡單,似莫如青這般冷情冷性之人,不相干之人從不會多看半眼,如今爲了此女主動出頭,真是出人意料。看來,薄玉喬還真是有些本事,,不過到底可不可用,也還需再查探一番。
楚崢心下轉過數個念頭,但面上仍是一派冷意,只緩緩點頭,隨即由莫如青在前頭帶路,便緩步離開了廚房。
待到楚崢離開之後,薄玉喬這纔好似瀕死的魚兒一般,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方纔她一隻佇立不動,不過是強撐着一口氣罷了。此刻身子不住顫抖,若非素墨這丫鬟將她扶起,恐怕薄玉喬仍是站不起身。
待緩了一會子之後,薄玉喬便衝着素墨道。
“素墨,你現下便將這桌臺上的菜品端到義父院中罷!莫要讓旁人經手,畢竟瑞王殿下的安危,咱們可是擔不起的。”
聽得此言,素墨緩緩頷首,淡淡道。
“僕省的,小姐放心罷。”
待到素墨將桌臺上的菜品都給送走之後,薄玉喬倒是氣怒非常,她好不容易纔倒出空來,便是爲了嚐嚐自己親手所做的川菜。如今忙活了一通,因着瑞王的突然造訪,她便是沒有口福了,這瑞王也真真是可惡至極!
薄玉喬此刻氣的銀牙緊咬,一張嬌俏的面龐上也染了緋色,更添秀麗。幸而這廚房之中並無旁人,如若不然的話,便知何爲秀色可餐了。
因着瑞王的到來,薄玉喬也倒了胃口,畢竟一見着,薄玉喬腦海中便想起八年前那個彷彿謫仙人一般少年郎,目空一切的從自己身上跨過,好似都不屑於鄙夷了一般。畢竟獅虎面前的螻蟻,真真連被鄙夷都不配。
思及此處,薄玉喬嘆息一聲,便徑直離開了廚房。
還未待她離開杏林館,素墨這丫鬟便步履匆匆的回來,衝着薄玉喬道。
“小姐,瑞王殿下喚您一齊去用膳。”
聽得此言,薄玉喬登時便覺得自己是幻聽了,瞪大杏眸,好一會子才道。
“素墨,你可是個老實的,莫要誆騙與我!”
見着小姐這幅明顯不虞的模樣,素墨也真真是有些無奈了,小聲道。
“僕哪有膽子誆騙與您,小姐您可要快這些,瑞王殿下已經莫大夫便等着您一起用膳呢。”
薄玉喬知曉瑞王的身份,所以便明瞭自己沒有推拒的權利,她不過是個小小庶女罷了,而瑞王真真是天潢貴胄,與其同桌而食,在旁人看來,便是自己的福分。若是她推拒的話,便是不知好歹。
思及此處,薄玉喬也並未多言,便徑直往莫如青所居的小院兒行去。
如今已然是五月末了,現下正值晌午,天氣有些微熱,但坐在外頭的榕樹蔭下,倒是難得的涼爽。
因此,桑枝茵陳兩個小廝便將桌子支在榕樹下,隨即擺放上薄玉喬親手所做的菜品,便恭敬的退下了。
不多時,薄玉喬便到了莫如青所居的小院兒之中,瞧見與義父同桌而坐的瑞王殿下。薄玉喬先是衝着瑞王殿下福了福身子,待聽得免禮之後,這才恭謹的落座。
在面前兩人下筷之前,薄玉喬怕瑞王這尊貴人受不得辣,便提醒道。
“瑞王殿下,這菜餚辛辣的很,您若是受不住的話,小女這便去翡翠閣中訂上上好的酒菜。”
聞言,瑞王面色未變,薄脣嗡動,只淡淡道。
“不必。”
還真真是個惜字如金之人!
“殿下,咱們大乾王朝之人從來未食用過辣椒,偶爾食用之時,定要少用些纔好,否則腸胃便受不住了。”
聽得此言,坐在一旁的莫如青也是微微頷首,道。
“殿下,您是千金之體,可萬萬不能生出岔子。”
薄玉喬與莫如青都是在規勸瑞王,不過薄玉喬是怕瑞王鬧了肚子,從而遷怒自己。而莫如青則是真真掛心瑞王的身體,畢竟瑞王對莫如青有救命之恩,自然是不能相忘。
瞧見莫如青面上的憂色,瑞王一張俊朗的面容也稍稍和緩些。畢竟莫如青的人品醫術都是極好,楚崢也對他極爲倚重,自然是能將他的話聽入耳中。
“莫大夫放心,本王心中有數。”
聽得此言,薄玉喬心下更怒。方纔瑞王的言語中只提及義父一人,明顯便是並未將自己放入眼中,八年過去了,這人仍是當年那副目中無人的模樣,真真是氣煞人也!
這一餐飯之於那二人而來,大抵是不錯的,即便瑞王的薄府因着辛辣,略微有些紅腫,仍是不減其身上的華貴之氣。但薄玉喬便不同的,如此美味的菜色,之於他而言便好似嚼蠟一般,着實難耐。
待到瑞王離開杏林館後,薄玉喬這才舒了一口氣。
薄玉喬轉眼望着莫如青,因着心下有些疑惑,便開口問道。
“義父,瑞王素日也不會輕易來咱們杏林館,怎的今日便來尋你,到底有何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