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饒是薄正看着如何俊美,如何氣度不凡,薄玉喬都在薄正腦門兒頂上貼了‘渣男’的標籤。在她看來,即便是乾國遵從一妻多妾制,但嫡妻到底也是尊貴的,他此刻不顧封氏的臉面,徑直與岑青蘭眉目傳情,當真是沒有規矩!
薄正的這一番動作,桌上衆人自然都是見着了。不過大夫人程氏因着性子懦弱,且寡居多年,自然是不敢生事的,便低眉斂目,假作並未見着此景兒。
二夫人封氏鳳眸中劃過一絲厭惡,但卻極不明顯,畢竟她的眼神都並未往薄正身上投送,若非薄玉喬在現代看多的高冷女神的表現,恐怕也分辨不出。
封氏拿起瓷勺,舀了一勺乳鴿火腿湯,送入檀口中,而後再取了帕子拭了拭脣角。一舉一動都彷彿從仕女圖中刻畫出來的一般,讓薄玉喬看着便不禁讚歎。
封氏年歲雖說有些大了,比二十有六的薄正還有年長了三歲,不過出身大家,相貌自然是不差的,身上的氣度也甩出岑青蘭不知多遠,但薄正便偏好年輕貌美的這一口兒,當真是讓薄玉喬鬱卒不已。
男人就是這樣,家中的妻子即便是千好萬好,也及不上外頭女人的一記媚眼。俗話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咳咳!”
老太太的清了清嗓子,一張保養得宜看不出皺紋的面孔也顯出一絲尷尬之色,她生的兒子她自然清楚是什麼德行。二兒媳出身大家,當真是有些委屈她了,不過阿正現下也是中書令,封氏亦是二品誥命夫人,真真是極尊貴的,他們薄家給不斷虧待了她。
見着老太太的動靜,薄正面上閃過一絲尷尬之色,岑青蘭芙面一紅,羞怯的垂下頭去,看着當真是極爲勾人。一旁坐着的三老爺薄衡,望着岑青蘭這幅模樣,心頭倒是涌起了一股子火氣。暗罵道:
“這騷浪蹄子,當真是勾人至極!二哥還真是好福分!”
薄正身爲兄長都是個好美色的,上樑不正下樑歪,薄衡自然也不遑多讓,不過因着沒有官職在身,手上管着薄家田產莊鋪,所以薄衡脾性自然是圓滑許多,即便心下被岑青蘭的浪蕩模樣勾起的火氣,面色也全然不變。
老太太望着坐在程氏身旁的少年郎,這少年並未加冠,面如冠玉一般,劍眉入鬢,鳳目微挑,其中閃着寒光,豔紅的薄脣微抿,當真是一副好顏色。
這少年郎並非旁人,便是已逝大老爺薄承與程氏的獨子薄清遠。薄清遠如今不過十五,便已入了行伍。雖說其父薄承便是與戰場上被人射殺,但薄清遠仍是不欲科舉,仍走了薄承的老路。
薄玉喬倒是覺得薄清遠是個極好的少年郎,年歲不大,但勝在性子堅毅,極有決斷,即便老太太不捨得大房這唯一的男丁以身涉險,卻也拗不過薄清遠的性子。假以時日,薄清遠定然不是池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