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琴見着薄玉喬之時,眸中倒是顯出一絲詫異之色。身爲程氏身邊的大丫鬟,卓琴自然是知曉薄玉喬身份的,也不知爲何二房的庶小姐會來到行健居中。不過即便卓琴心下詫異,但面上卻不會表現出來半分,當即便衝着薄玉喬盈盈福了福身子,道。
“喬小姐來到此處,容奴婢向夫人通稟一聲。”
聞言,薄玉喬微微頷首,她雖說心下急切,但卻不好失了規矩。
卓琴入了膳堂通稟之後,未過幾時,便盈盈走了出來,衝着薄玉喬笑着道。
“喬小姐,夫人請您一齊用午膳呢!”
“如此的話,真是喬兒的福氣。”
薄玉喬跟在卓琴身後,入了膳堂,便見着那端坐在八仙椅的婦人。程氏穿着對襟羽紗衣裳,青絲以碧玉玲瓏簪綰上,露出細緻的脖頸,耳間掛着翡翠耳鐺,更襯得膚白如玉。
程氏當真生了一副好相貌,面上倒是半點也看不出這是年過三十的婦人。
薄玉喬也並未過分放肆的打量程氏,生怕惹得面前婦人不虞,當即便微微屈膝,衝着程氏福了福身子,道。
“喬兒給嬸孃請安。”
見着薄玉喬之時,程氏那張秀麗的面容顯出一絲慈和的笑意,當即便從八仙椅上站起身子,徑直將薄玉喬給扶了起來。
“喬兒,你便是我的侄女兒,哪裡需要如此多禮。”
望見程氏眸中的慈和之色,薄玉喬只覺得心下一暖,當即眼眶便紅了。
“嬸孃,喬兒今日來行健居,實乃有事相求,還望嬸孃能幫上一幫。”
聞言,程氏面上顯出一絲爲難之色,她是大房的正室夫人不加,但喬姐兒請她相幫之事,定然與二房有關。如此的話,豈不是生生的落封寧的顏面?
薄玉喬見着程氏眼中的猶疑之色,心下一橫,便欲跪倒在程氏面前。自從來到薄府之中,她以往所看重的尊嚴,此刻便彷彿薄薄的紙一般,蒼白如斯。此刻只消能使得姨娘活的安穩,那以她的尊嚴相換亦無不可。
感受到薄玉喬的動作,程氏連忙相扶,倒未曾真真使得薄玉喬跪倒地上。
程氏見着薄玉喬這幅楚楚可憐的模樣,低嘆一聲,道。
“喬姐兒莫要如此了,你先說說何事,如若我能插手,定然不會推辭。”
聞言,薄玉喬當真是極爲感激,偌大的薄府,此刻在她與姨娘危難之時,便只有程氏一人出手相幫,這份大恩,她定然沒齒難忘!
薄玉喬取出袖籠中的絲帕,將面上的淚痕拭淨,強扯出一絲笑容,才道。
“嬸孃,此刻我姨娘正昏迷不醒,但府中的大夫都被母親請到之僑院中,喬兒、喬兒着實是沒有辦法,還望嬸孃能爲喬兒請一個大夫,爲姨娘診治。”
薄玉喬說着,小手死死攥住程氏的袖襟,彷彿只有這樣,心下才能得着一絲絲的安穩。見着薄玉喬如此,程氏輕拍了拍她的小臉兒,當即道。
“我當什麼大事,不過是請個大夫來,自然不算難辦。此刻喬兒便先隨嬸孃一齊用了午膳,我這便差使卓琴出府請大夫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