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燃魂符!用己之血爲肉,己之魂爲骨,輔以驅魔術中的禁法做成的強大怪物。專門用來和敵人同歸於盡。
白霜迅速退開,那怪物一撲未中,卻也是把她剛纔所站的地方撓出數條深痕!
若是這爪子落在一頭牛身上,只怕那牛已經是四分五裂的幾塊!呵——真是沒想到,一個看起來絕對是修士的人居然還是個本事不凡的驅魔師。
或者,該說他作爲驅魔師比修士這個身份更爲強大。
要是一開始他就用驅魔術和白霜打,應該能拖延更長的時間,若是能再使喚幾個像朱顏手底下的式神那般的妖就更麻煩了。
不過看他的樣子是不屑使用驅魔術的,至少是瞧不起。
看來他果真是個腦子有病的怪人,面對敵人的時候還有心情對自己身上的本領挑三揀四。
白霜騰空而起,妖獸伏在地上,仰着脖子對她齜牙怒吼。
它的四隻腳踝處的毛髮都像是燃燒的火焰,尾巴也是帶着鋒利鉤子的武器。牙齒尖利結實,口水沿着牙縫滴落,掉在地上就能燃起來。
她看向那個在坑裡白着臉表情兇狠的男人,沒想到,他居然有個足夠強大的靈魂!
“妖孽,別以爲你能跳掉這一劫!”男人擦去嘴角的血,雖然臉色越來越差,心情卻是越來越好的。
白霜微微擰眉。
“左卿大人!”比白霜還不淡定的是那些個騎在馬上的人。他們紛紛跳下馬,連滾帶爬朝男人過去。
胯下的馬兒們卻是如同離弦的箭似的,狂甩着蹄子轉眼就沒了影。
男人連看都懶得看他們,目光炯炯盯着白霜,似乎期待着她接下來慘敗在妖獸的爪子下,然後被其撕碎,吞入腹中!
“哼,高興的太早。”白霜一瞧他的眼神立時就知道他眼裡的期待是什意思。
她飛身躲過妖獸的又一次攻擊,那孽畜居然也踏着火雲步步緊逼追上來。噴起火來的時候居然不遜色於貔貅!
只是這火焰沒有貔貅那麼純。
白霜一次又一次的閃避在男人看來是怕了妖獸,他心情大好,叫那幾個人幫他護法。好讓他用全部的心力去對付白霜。
他恨妖怪,恨到了極點。
所以即使自己其實也是個驅魔師,但還是另修了修士的術法。就連時常帶在身邊的人都是修士。
一路走來,除掉了不少來三途川的妖,也打走了不少人。
怎麼甘心折在這個妖怪手中?!哪怕是賠上自己的靈魂和肉身,也要殺了這個女妖,撕碎禁制!
可惜,他的好心情還沒持續多久,就被一陣痛入骨髓的震動弄得頭昏眼花。
不過即使不用看他也知道是妖獸出了事,那是用血祭符燃燒自己的靈魂造出來的兇獸,每一根毛髮都和他有牽連。
男人看不清天空的纏鬥,他身邊護法的修士們卻是看清楚了的。
那兇獸剛得意了沒一陣,就被開始反攻的女妖開虐。妖火和妖刀齊上,妖火負責混亂妖獸的視線,妖刀則從不同的刁鑽角度猛攻。
白霜一開始的避讓只不過是想要摸清楚兇獸的攻擊方式和疏漏之處而已,她會真的對付不了這個小妖?
笑話!
趁着兇獸避讓不及,又防守失措時,她提着一併湛藍的妖劍直攻妖獸暴露的薄弱處!
不過小半柱香的時間,妖獸就被她打得慌了神,攻也不成,守也不是。慌亂中還被白霜親手斬下了尾巴。
它驟然掉在地上,身子也被緊隨而至的妖刀們密密麻麻釘住,動彈不得。
“是個不錯的靈魂,這麼毀了,你不後悔?”白霜施施然落下,連頭上的髮髻都沒有半絲受打鬥的影響,還是漂亮的綰着。
尤其是她頭上的那支宛如冰針的簪子,銳利耀眼。
“我既然敢這麼做,就不會後悔。要殺要剮隨便,送我上路吧,別磨蹭。”男人的雙眼緊閉,可眼皮下卻冒出血珠,刺目的兩束紅色蜿蜒着在臉頰上淌過。
白霜揚眉,這人還真是直接。
她背對着被釘死的兇獸,饒有興趣的瞧着那些全部去了坑裡的術士們:“怎麼,你們是準備陪着他一起死?”
“……”幾人面面相覷,不過卻也只是疑惑和驚慌,並沒有多少怕死的樣子。
“我們不怕死!”
“沒錯,如果你要了左卿大人的命,我們也沒有苟活的道理。”
意料之外的堅持,不過卻也在情理之中。要是真的怕死,該在那些人逃跑的時候就已經打馬跑了。
“說什麼渾話?!她既無心要你們的命,就趕緊滾回去!”男人倒是硬氣。
白霜輕輕嘶了一聲,蹲下來問:“聽他們喚你爲左卿,莫非你是司幽國伏妖監的官員?”
男人回答她的是一聲冷哼:“那又與你一個妖物何干?”
“確實和我沒關係。”白霜撇撇嘴,拍着手站起來,“不過你們要破壞禁制,那就和我有關係了。”
就算她說自己是守護禁制的式神只是謊言,但作爲高於衆妖的大妖怪,維護妖族的生死也是義不容辭。
她可不想看到三途石被隨意帶出去,禍亂現世。
脣亡齒寒,要是全天下的妖都變成了魔妖,只怕她和曌的族妖全部出動也是殺不完的。
更何況還都是無辜的妖物。
於情於理,都不能讓這些人得逞!不過,她倒是想到了另一種可能……白霜看了看身後的三途川。
男人閉着像是流出血淚的眼睛:“放過他們,我任你剝皮抽筋,怎麼處置都不會有怨言。”
白霜忽然輕笑出聲,轉過頭來瞧着這個“硬骨頭”。
“沒有怨言,但是,會不會有不甘心呢?”她斂住笑容,冷下聲音:“沒有拿到三途石的不甘心,還有,天命梭近在眼前卻得不到的不甘心——”
她故意拖長了聲音。
這聲拖長的話音讓男人渾身一冷,其他術士更是個個都煞白了臉。“要殺便殺,你何出此言?”男人怒了。
白霜揚了揚眉,不甚在意道:“猜的。你,就是江羽書吧?”
“……”男人僵住,彷彿連呼吸都被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