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靈嬰島
當那墨綠的煙簾終於望,隱約檐牙可見時,梅牽衣暗舒了一口氣,由衷地露出了微笑。www.足下交叉輕點兩下,正準備藉着水力躍起,但突然,那海浪突然又翻了起來,浪頭打過,她腳下一個踉蹌,差點就栽進海里。雙腳疾踏幾步,好不容易穩住,這一片原本已經風平浪靜的海域,卻不知爲何又起了波瀾。
她轉彎回躍兩步,翻過一個浪頭,看到船隻跟上了,一個跟斗停上去,坐上面歇氣。跑了快一個時辰了,若不是他們跟得緊,她就算武功再高,內力再強,今日估計都得葬身這大海了。
“牽衣?”蘇沐詢問着,問她眼下的情勢。經過這海上這一番折騰,她心底裡已經認同了梅牽衣,遇事開始要先問她的意思了,隨之也喚了稱呼。
梅牽衣吸兩口氣,倒有一半都是水,再吐出來道:“不要緊,是徐執。他不知道是們,以爲有敵闖島成功,所以又補了新陣。”
蘇沐跟浪後面,還沒來得及看到那墨綠的海岸線,聽她這麼說頓時欣喜道:“既然他已經發現們,那就好辦了,叫他把近海撤陣了。”現撤陣就說不上擔心被江湖發現了。
“不行!”梅牽衣一口拒絕了她,道:“就差這一點,們必須得自己闖陣成功。不然,徐執不會服。”反之,只要她能破了他這陣法,徐執就沒話好說了。她對奇門遁甲只懂一點皮毛,若真想讓上知天文下曉地理的徐執服她,難度太大,不如拿事實說話。她必須得讓他們心甘情願服她當樓主,否則,靈嬰樓就是她的龍潭虎穴,想脫身,可能性根本爲零。
梅牽衣說得肯定,船上另外三都毫不猶豫地相信她一定能帶他們走出這片海域。蘇沐面露讚賞之色,沒想到這無奈之舉,或許真爲靈嬰樓找了個好樓主。
梅牽衣歇了一會,漁船已經被浪打得又後退了不少,但剛纔已經走過的陣,再走一次也簡單多了。再到近岸處,她踏着水波,迎浪而上,翩然躍起幾丈高,將周圍景象看清,再踏浪前行,將一個一個浪尖點足下。水上陣難破很重要的一點就是落腳點有限,但“白露爲霜”恰好幫她解決了這個問題。
當那墨綠的海岸線再次目時,梅牽衣這次出手極快,沒有任何猶豫,徐執暗樁打下之前,甩鞭將它攔下,藉着浪勢幾個翻轉,凌空踏過,長鞭收住咻咻射來的羽箭,最後,她終於衝出了一條路,踏踏實實地踩了土地上。
但還不是鬆口氣的時候,靈嬰島上早有守着海岸,徐執的陣中有闖過,早就引起了警報,靈嬰樓負責這一片海域的弟子已經嚴陣待敵了。梅牽衣剛一落地就有圍攻了上來,她長鞭揮舞,撐着最後一口氣,以一敵衆。
“娘咧,什麼敢闖靈嬰島!”聲如洪鐘的喝聲由遠及近,待落定,只見一個褐色衣衫的粗獷漢子,肩扛大刀,站一塊大石頭上。見有闖島,大刀劈落,指着梅牽衣,瞪眼喝道:“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彭副使,別來無恙啊!”來正是靈嬰樓副使之一,湖莊見過一面的彭鬆。梅牽衣用鞭擋住近處攻來的一口鋼刀,偷出一口空閒,跟他打着招呼,完全不理會他粗魯無禮的態度。
“女娃娃,是!”彭鬆細看了她半晌才認出來,隨即刀一揮,喝道:“還敢上靈嬰島來!們都退下!”
他大刀舞起,命周圍小兵都退下,要親自迎戰。當日湖莊,他彭爺爺竟然敗一個女娃娃手裡,想起來就丟臉。今日正好送上門來,非得一雪當初之恥。
“大塊頭,還不住手!”蘇沐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彭鬆揮刀的同時,她的“遊絲軟系”也出手,鎖住了他的手腕。
“蘇婆娘,做什麼?”彭鬆手一抖,抖開“遊絲軟系”,回頭朝蘇沐怒喝。看到她身後的戚尋樂和展櫻時,更加驚訝了,“帶他們來做什麼?”
蘇沐收了“遊絲軟系”繞腕間,道:“樓主此,還不見禮!”
梅牽衣聽她這麼說,笑吟吟地收起長鞭望着彭鬆。彭鬆雙眼瞪得銅鈴一般大,梅牽衣與蘇沐之間掃了好幾個來回,最後停蘇沐身上,道:“們玩兒真的?”
蘇沐道:“什麼真的假的?樓主面前,不得無禮!”
靈嬰樓八大副使早二十年前就折了三個,如今還剩下五個,上次跟展涼顏一起去湖莊的有蕭韶、蘇沐和彭鬆,另外兩個留下來護島的,一個叫焦定風,一個叫姜嵐。這五個中,蘇沐和彭鬆性子比較簡單,關係也最好,蘇沐認了梅牽衣,彭鬆也極易接受。蕭韶心思最沉穩,摸不清,雖說提出讓她來接任樓主的也是他,但依然不能放鬆警惕。焦定風性子圓滑,很難看出有什麼心思;姜嵐則是冷冰冰的,認錢不認,靈嬰樓的賬務收支都是她打理。
梅牽衣站靈嬰樓議事大廳中央,看着面前的幾個“故”,面上略帶微笑,腦海裡不停地回想着當初與他們的接觸,再聯繫着當時的情況迅速做出分析判斷。展涼顏離開了靈嬰樓,最有資格當樓主的應該是蕭韶無疑,但他竟然劍走偏鋒,讓蘇沐去威逼利誘地抓她來當樓主,這就不得不令奇怪了。
“蕭韶,這就是說的唯一能勝任樓主而不起爭議的?一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她懂什麼?”焦定風沒有經歷過湖莊事件,對梅牽衣的瞭解也只停留“聽說”,這會看到真,不過是一個嬌弱的小姑娘俏生生的站廳中央。儘管穿着蘇沐輕薄熟豔的衣裙,但眉目間仍留有青澀,衣衫外面繫了一件紅色的披風,雖增了一點張狂之氣,但那穿堂風過,她衣衫翩翩,幾乎要將她整個都吹走了。
這樣的,能殺得了展樓主?他很懷疑,相當懷疑!
蕭韶面色沉靜,答道:“她懂靈嬰樓的武功,以及破解之法。”
就這麼一句話,當然不足以服衆。幾番爭來吵去,梅牽衣終於理清了個大概。展涼顏離開靈嬰樓,靈嬰樓羣龍無首,首要是推選樓主,結果不服,不服,最後樓主分爲三派,一派擁護蕭韶,一派擁護焦定風,最後一派誰也不服,認爲展涼顏當樓主本就是大逆不道,應該重新挑選靈嬰和靈嬰使者。三派愈演愈烈,最後甚至大打出手,江湖虎視眈眈,自己倒先窩裡鬥了。徐執的水陣阻擋不了,靈嬰樓主島之外的附屬島全都淪陷了,最後都困主島之上。蕭韶無奈,想到了梅牽衣。既然島上的都無法服衆,不如找空降好了。
梅牽衣懂靈嬰樓的武功,是其一;揭露前任樓主叛樓,是其二;最重要的,前任樓主最後是她殺的,就憑這一點,她也夠資格來當樓主了。
焦定風與姜嵐無法反駁,只得同意先帶她來看看。但他們萬萬沒想到,蘇沐帶回來的卻是這麼一個小姑娘。無論是她是不是殺了樓主,是不是懂靈嬰樓的武功,是不是展櫻認定的守護者,一個小姑娘當靈嬰樓的樓主?這是什麼荒唐的事?他們當然不服,眼看着又吵了起來,完全沒把梅牽衣放眼裡,就差又要大打出手了。
“都給住嘴!”梅牽衣大喊一聲,贏得短暫的說話時間,道:“既然質疑當樓主,有什麼問題直接問好了,這麼吵來吵去像什麼話!”
一句話,將焦點吸到了自己身上。當初她能當上樓主,是因爲當時展涼顏威望極高,她一開口,上下一心都要去救他。後來她得了楚鳳歌畢生功力,再回樓中,論單打獨鬥,已經無能勝過她了。這一次,她就算沒有武功優勢,但天時仍,又多了擁護者,且以她對靈嬰樓諸的瞭解,她相信她能應付得來。
焦定風看了看她,忽然笑了,道:“那也好,既然三位副使都這麼推舉當樓主,就連徐護法都沒意見,焦定風若再堅持反對,倒顯得是不近情了。”
他鬆了口,原本還有要反對的,這下也不吭聲了,議事廳上頓時鴉雀無聲,都望着梅牽衣。
梅牽衣愣了愣,萬沒想到竟然會這麼簡單。又等了一會沒說話,她纔開口,環視一圈,緩緩道:“還有反對嗎?最後再給們一次機會,錯過了,以後若還有誰敢不服,就是以下犯上,絕不寬待!”她落字最後,擲地有聲,橫眉掃視一眼,看着衆各懷心思。衆互相看了一眼,再沒有開口。
梅牽衣見他們不說話,微微一笑,披風一抖,輕身一躍,穩穩地落議事廳上首的寬椅上坐下,雙手搭扶手上,大方地擡眸,焦距鬆開,將廳上所有都鎖進視線。
“既然沒有反對,那從今日起,就是們樓主了。像今日這種內訌紛爭的事,以後不想再看到!”
隨後,她又和蕭韶、徐執以及焦定風瞭解了靈嬰樓現的情況。徐執的水陣縮小範圍,只護主島是綽綽有餘,江湖羣豪一時半會攻不上來。但他懷疑江湖中,也有對奇門遁甲熟悉之,只不過所學不比他高,所以一時半會破解不了。末了,他又問梅牽衣師從何處。
梅牽衣笑道:“不過是略懂皮毛,從書上閒看來的,哪裡還夠格拜師了?”
徐執當然不信她只略懂皮毛,但她堅持不說,他也只以爲是不便相告,也就不問了。
只有焦定風對她仍舊留有懷疑,道:“樓主既然受命於危難之時,若能帶着靈嬰樓渡過此次危機,焦某日後心悅誠服,追隨樓主左右,誓死效忠。”
換言之,若無能,他絕不容許有無能之留下。梅牽衣知道,她現這裡完全是因爲蕭韶爲了緩解靈嬰樓內部矛盾,所以把她推了風口浪尖,讓靈嬰樓把注意力從“樓主之爭”上暫時轉移開去,而一旦此次危機解除,到時候,她要麼是死,要麼就是被他們誰控制成爲他們“挾樓主以令全樓”的傀儡。想要從靈嬰樓脫身,她唯一的出路是讓他們都服從她。
若能讓他們服從,多了靈嬰樓的力量,以後就再也不用怕江湖來找她晦氣了。到時候,就算他們堅決指認她是時空穿梭的,也拿她沒辦法了。靈嬰樓是友是敵,是正是邪,是幫手還是威脅,端看她怎麼用了。
想通這一層,梅牽衣不自禁地又升起一股豪氣,那就且看着會會外面的江湖羣雄吧。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遲到,是步步偷懶了。
因爲手機丟了,所以掛了QQ在線,讓朋友發手機號來,於是,許久不在線的步步,冒了這麼一次頭,“滴滴”聲就沒停過,盡聊天了……
我要懺悔! 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