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展涼顏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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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間很普通的房子,不過只有桌椅牀凳,其他東西什麼都不剩了,全部都鋪滿了厚厚的灰塵。本書首發手打小說網WWW.RanWenZW.COM?binhuo.com展櫻很開心地屋子裡轉圈圈,拉着梅牽衣指手畫腳,比劃着說是她和展涼顏住過的,還伸手扒開桌上厚厚的灰塵,指着中間,說是她的名字。
梅牽衣聽說是她和展涼顏住過的,大爲驚訝。輕輕將那灰塵吹開,露出中間刀刻的字,果然是一個“櫻”字,然後擡頭看着展櫻繼續比劃着,說是展涼顏教她寫的名字。
梅牽衣訝然得眼都瞪圓了。她本來就納悶爲什麼展櫻都被展涼顏毒啞了,還對他如此忠心。現,她更加納悶,展櫻跟展涼顏到底是怎麼回事?展涼顏看做是“地獄”的地方,對展櫻卻是如此欣喜的回憶。
“們什麼時候住這裡?”她只知道展涼顏是以展櫻的“靈嬰使者”身份爲臺階,最後反而讓展櫻臣服於他,這種“以下犯上”的行爲,她原以爲是展櫻年紀小,不懂是非,現看來,真實似乎遠不如此。
展櫻趴桌子上,繼續扒着上面的灰塵,拉着她看旁邊的字,手語解釋說是展涼顏的名字。她的小臉笑得不開,像是不習慣這個表情。梅牽衣正觀察着房間各處晦暗的血跡,原只要垂眼意思性地瞥了一眼,再回頭去觀察周邊情況,卻突然身子一僵,再迅速定睛一看,將灰塵再吹開。只見那裡清清楚楚地小小地刻着“朵朵”二字。
他的名字?她眉眼挑了挑,覺得現看到“朵朵”二字全是可笑。裝得這麼情深意重,是想做給誰看?手上不自覺地稍微用力,竟將那早已壞朽的小桌震成了兩半。
展櫻的身體重力全部都放了桌子上,這一下,直接朝地上栽了去,還好梅牽衣反應及時,穩住了自己,也扶住了她。展櫻一見桌子被毀,嗖地一掌推開了她,然後竟然直接朝她衝了過來,像頭小蠻牛一樣地拿腦袋當武器,恨不得頭頂真長出兩隻角來。
梅牽衣一把把她抱住,讓她穩定下來,無意間竟然摸到了她臉上的淚痕。心中驚疑不定,見展櫻無聲地控訴着她,似乎是想讓她賠她的桌子。極少看到這樣的展櫻,她心中萬分疑問,問道:“櫻兒,們……是什麼時候住這裡?”
展櫻溼着眼眸比劃着告訴她是小時候。XIAOShuo.HxSK.net梅牽衣看着她小小的個兒,稚氣的臉龐,就算表情再不像個孩子,她終究也還只是個八、九歲的孩子。現這個小孩跟她說是她小時候。
展櫻比劃的,她雖不能全部都懂,但也能明白七八分。展櫻自有記憶時,就和展涼顏住這間屋子,生活這座島上,是展涼顏一直保護她,不讓別欺負,並且照顧她長大。後來,再也沒有能欺負他們了,他們就離開了這裡,去了靈嬰島主島。
展櫻說不出什麼具體事情來,梅牽衣也沒指望能從她這裡知道什麼。再島上檢查一番,廢棄太久,看不出什麼特別的情況。若要說異常,也就是有一處隱約存柵欄的地方,不知道是曾經圍禁過什麼,但現也長着些山鬆野草,偶有花朵調點。
這個大島看不出什麼東西來,梅牽衣只能大膽猜想着,莫非他們真是每個靈嬰使者帶着“靈嬰”,然後從靈嬰中測試,是不是可以進行時空穿梭?
離開大島,與它隔不了多遠的是一座相對較小的島,划船不過一刻鐘就到了。與大島不同的是,小島上幾乎寸草不生,只是海中一座荒島,看着去,一眼就能看到頭,沒什麼異常。除了那一處奇怪的地方。
黑土地上,間間隔的有不少矮石柱。有一處矮石柱,石柱頂端是一把鑰匙和鎖的雕案。空蕩蕩的荒島,死寂一般,除了稍稍能聽到的海浪聲,便再沒有一處可以入耳的。就連半空路過的小鳥都不曾鳴叫,早已掠翅劃過了。
心念動了動,她走上前去,將那石柱轉了兩轉。腳下果然“轟隆”一聲響,她嚇得趕緊後跳了一步。只見那石柱前方赫然出現了一個黑乎乎的洞口。
梅牽衣看了看展櫻,見她也面露訝異,想必也是不知道這裡有着秘密洞口。這麼死寂的地方,這麼封閉的場所,她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想到了牢穴。
向下看去,地洞似乎並不高,她便直接跳了下去。藉着洞口的光,她四處查看了一番,卻什麼都沒有發現,貨真價實地只是個普通的地洞——長約莫兩丈,寬約莫兩丈,高也是約莫兩丈的地窖式的地洞。
梅牽衣有些奇怪,原本還以爲這種神秘的地方應該有什麼被困的前輩高才對。但顯然,這只是她的異想天開。靈嬰島這麼大,樓中弟子那麼多,撥個小島專門用來關押有罪者,這是極爲尋常的。.WWW.rANwENzw.CoM.
就她準備要離開時,突然發現洞口的光線照到地上時,似乎有些什麼不同。
不同的是地面,密密麻麻的小字,只有一個字,“朵”。看那痕跡,像是用手指劃出來的,新跡壓着舊跡,雖然已經模糊了些,但仍然看得分明,滿滿的全寫的是個“朵”字。再細看去,不止是地上,就連牆上都全是這個字。
她心中微動,覺得大腦深處有些東西慢慢蠕動着,像要衝開什麼屏障,心裡不知怎麼的,慌亂得厲害,腦海中隱隱有根弦震顫。捏捏額角,努力讓混亂的思維平靜下來。
“那黑暗的地方,因爲朵朵……就算周圍再黑暗,都不怕了……”
腦海中驀然想起展涼顏曾經說過的這句話,她恍然有些明白,黑暗的地方,莫非說的就是這裡?他小時候被關這裡,被關怕了,所以纔會怕黑?
看着地上那有隱有現的“朵朵”,再聯想着這些,她隱約覺得,好像有些事情,她看錯了。不由自主地,她招來展櫻。
“把洞門關上,一刻鐘後再打開。”
展櫻上去了。隨着“轟轟”的聲音,那厚重的石板慢慢移動,洞中的光線也一點一點地減少,直到最後一絲光線消失,整個世界瞬間陷入黑暗。
純黑純黑,黑到讓禁不住懷疑是否自己都還存着。她閉上眼,剛開始還能坦然地想着,這黑暗的地方,能做些什麼打發時間。她隨意踱着步,四步後即觸牆,類同於原地打轉,往返幾次,心便開始煩躁了。
四下裡全是黑暗,無聲無色,什麼都沒有,一切都成了虛無。努力讓自己忽略掉黑暗,她閉眼坐下來,手指摸着地面,摸到那劃痕,不由自主地,也跟着一個一個地划着“朵朵”。情不自禁地遙想着當初,那個還是少年時候的展涼顏,被關這黑暗的地方,孤獨、害怕、恐懼,想着記憶中那美好的朵朵,不停地寫划着她的名字,想着她可愛的音容笑貌,她的眼睛成了黑暗中的星星,那黑暗,好像也不那麼黑了……
約莫着一刻鐘該過了,展櫻卻並沒有將石板打開,猜想着或許是時間估計錯了。再等了等,依然不見來開石板。她開始着急了,大聲叫着展櫻的名字,卻只能聽到被放大的聲音只傳進了自己的耳朵。
出什麼事了?她情不自禁地開始想着。展櫻還外面嗎?她會不會因爲她之前破壞了她和展涼顏的“家”而記恨,正好趁此機會將她關這裡報仇?她跳起來,想將那石板推開,但那石板極厚重,隔絕的外界的全部聲音,無論她發多大的力,它依然紋絲不動,不透一絲光亮。
她努力讓自己安靜下來,不能再胡思亂想。展櫻既然跟着她,一切以她爲先保護,就不會記着她這一點恨了。她遲遲不把石板打開,莫非是她外面出了什麼事?這座島上還留有什麼,難道江湖還有沒走完,他們發現了展櫻,打了起來?
心思越來越混亂,不停地做着各種猜測。她意識到這樣不對,努力想讓自己平靜下來,但這四周一片死寂的環境實是像要把逼瘋一樣,無論怎麼努力,都安靜不下來。
就她幾乎都快走火入魔的時候,一絲光線終於照進了洞裡。久不見光的眼睛這一瞬間有些不習慣,她擡臂掩了眼睛,再慢慢放開來。展櫻冷淡中略有疑惑的臉映入眼簾。
梅牽衣長舒一口氣,幾乎就想流下熱淚了。陽光如此美好啊!像劫後餘生一樣。她腳尖一點,旋身躍上地面,半刻也不想再這裡多留。
寫了那麼多的“朵朵”,展涼顏是這裡關了多久?他那麼怕黑,最後只有叫着朵朵的名字才能舒緩。
梅牽衣彷彿有些明白了,爲何他對朵朵如此執着。幼年的他遇到朵朵,然後被抓進了靈嬰樓,和展櫻住那個島上,他一個被關這裡。地獄的世界,他只有朵朵是唯一的光明。他曾這麼說過。
所以,他迷戀上了朵朵,金雨朵的名字裡有個“朵”字,不管是不是認錯,她都讓他生起好感,所以,他愛上了金雨朵。不是用情隨便,而是用情太深,執着太深,只要是朵朵,他就愛了。
那他後悔什麼?當初殺她,他應該毫無愧疚纔對?爲什麼追着來了這裡?
她想,或許,是該找個機會跟他仔細瞭解一下,爲什麼他也會來這裡。
搖船上路,梅牽衣還想着這個問題。她原本想回靈嬰主島先去了解清楚,這兩個島到底是怎麼回事?展涼顏是“飛樑鎖燕”之子,他被抓到靈嬰樓時,並沒有知道,那應該也不會有來針對他研究“時空穿梭”了。且算算時間,那時候,關索已經離開靈嬰島,那爲什麼他還被關這種地方?
這些對展涼顏是禁忌,所以荒廢了。但如今她是樓主,若問蕭韶,一定能得出答案。但現已經離開了,她想了想,還是先回金陵重要,靈嬰樓的問題,以後再問也不遲。
晚霞滿天時,海潮漸漲,成一片赤紅。舟船海上飄蕩,染着夕暉,好一幅唯美的畫面。
往往唯美之下,總是少不了最殘忍的事情。當梅牽衣注意到不遠處一艘船飄蕩無方向時,她就意識到是有這迷海中迷路了。靈嬰島四周水路古怪,迷路沉船之每天不窮,她心中微動,覺得或許應該找個機會,不危害靈嬰樓安全的情況下,把水路的迷陣撤了。
梅牽衣把船划着靠近過去,只見那艘船上的舟子半趴着,握着的槳無力划動。讓展櫻穩住船,她拿着水袋過去,將那脫水近乎昏迷的舟子翻身過來。這一下,登時愣住了。
那舟子見有靠近,無力地睜開眼來。夕暉中,一張麗容映入眼簾,頰映澄光,目融清江,美不可言。他一雙眼頓時笑得眯起,乾枯的嘴角裂開,低啞的聲音,開口一聲:“牽衣,終於找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唔,最近更新時間不定,但是步步會盡量保證日更的!?http://xiaoshuo.hxsk.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