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侵掠本身就有戰利品,我又出資相助,他們自然樂意。據我接得的線報,丹心榭兩日前就已經發派五萬妖兵,越過中央山脈往東而去。”
寧小閒也忍不住笑了。家家有本難唸的經,縛雲樓估計也爲這個惡鄰居傷透了腦筋,若與丹心榭交戰,最好的結果也就是將他們趕離自己領地而已。縛雲樓可不想要丹心榭的地盤,那裡黃沙漫天,有什麼物產了?所以和他們打一次就虧一次,這筆經濟賬怎麼算就怎麼虧本。
她更是熟知一句話:窮山惡水出刁民。丹心榭領地貧瘠,所以妖兵更加窮兇極惡,現在再得奉天府之助可謂如虎添翼,堂而皇之地再度大舉入侵。這種情況下,縛雲樓也只好先保自身,哪裡還有餘力派出修士支援廣成宮?
“我在縛雲樓的內線告知,北辰煜接到這個消息,氣得當場失態,對隱奉聯軍破口大罵了半盞茶功夫。然而縛雲樓樓主再不由他作主。估摸着待我們打完仗,縛雲樓還沒將宿敵趕出去,所以這次它也只能‘聲援’廣成宮了。”
寧小閒輕笑着搖頭道:“你使出這麼一招,北辰煜要恨你入骨了,小心這仙派將來給你背後下刀。”
汨羅嘴角微彎,笑得別有深意:“那倒無妨。待廣成宮之役結束,縛雲樓也逍遙不了多久了。他這次不出兵,真乃是大失誤。”
寧小閒望着他,心裡微寒:這廝看來早在打縛雲樓地盤的主意了。
縛雲樓在廣成宮北偏東方向,距離很近。待得三軍打垮了廣成宮,這裡頓成脣亡齒寒之勢。沒有了廣成宮這頭攔路虎,奉天府往北、往東擴張的腳步都無人可擋了。縛雲樓的地盤確實物產豐饒。再加上北辰家族這回態度強硬,狠狠削了奉天府臉面,汨羅當然懷恨在心,事後怎麼可能放過這個仙宗?她若是北辰家族,現在就是抗着丹心榭的壓力、拼着忍讓些領地出來也要出兵支援廣成宮的。否則三軍收拾完廣成宮,奉天府回頭聯合丹心榭,就能將縛雲樓的疆域瓜分完畢。
可惜。取捨之間這筆賬。北辰家還是沒算好。
說到這裡,兩人耳邊突然響起長天不滿的聲音:“這等重要軍機,府主緣何不至中軍主帳來通報。反倒跑到我的火工營裡做甚?”他的聲音直接在兩人耳邊響起,顯然是動用了神通。
汨羅臉上倒不顯驚訝。撼天神君雖未現身,但是估計從權十方和他抵達帳外時就已經擴展神念,嚴格監控這裡了。經歷了夢中城一事之後。長天對寧小閒的監護必然更加周密,他估計自己只要走近寧小閒周身一丈範圍內。撼天神君就會出現在這頂帳篷當中了。
寧小閒撫了撫胸口上佩戴着的魔眼,對汨羅笑道:“說的是啊,你不去中軍主帳通報軍機,怎麼反而跑到我這裡來了?莫不是……資助丹心榭出兵的錢。還要找我報銷一半?”說到後面,目光已經變得警惕,彷彿對方覬覦的是她的錢袋子。“我可先說好,我最多隻能出到三分之一。餘下那部分錢,你找白擎去。”她一手帶着火工營容易麼?每天一睜眼,好幾十萬妖、人嗷嗷待哺啊,等着吃飯呢,等着用丹藥呢,等着領餉呢,這裡頭哪一樣不花錢啊?沒看隱流一到汝平城,火工營就火燒p股地建造榷場去了嘛,還不是爲了第一時間做買賣賺錢?
汨羅一時啼笑皆非。這小丫頭搞錯了重點罷?他一直覬覦的,明明只有她本身好不啦?
“我許了丹心榭共七百八十萬靈石,先付三分之一,待得廣成宮之役結束後再付餘下的三分之二,黑甲軍武鎧倒是已經先付了。”汨羅見她眼珠子滴溜溜直轉,好笑道,“不過你莫擔心,這筆錢不須你出一分。”
寧小閒立刻如釋重負:“當真?”
“自然。”汨羅誠懇道,“你在夢中的德水城救了我一命,有恩就要報恩。這一筆錢,就算償還你的救命之恩罷。”
聽到有便宜可佔,寧小閒笑得眼都眯了起來:“堂堂奉天府府主一條命,才值幾百萬靈石麼?少了,少了!”
汨羅深深凝視着她,聲音柔和至極:“你還想要什麼?我若有的,都會盡力給你。”
他的紅眸多情,久看兩眼就像要將人魂魄都吸進去。他話雖是這樣說,給寧小閒的感覺卻是這傢伙艾怨低婉地說,可不可以肉償?
天底下,又有幾個女人可以抗拒這種誘惑?她將嘴都張成了o字型,隨後就聽到長天傳音,在她耳邊重重一咳!
這一聲慍怒至極,她立刻警覺,揮手道:“罷了罷了,就當你已經還上了。中軍大帳裡頭還有人等着你,府主大人你就挪挪尊步,趕緊去吧!”
汨羅也知道時間不等人,當下輕笑一聲,轉身出帳了。
……
這一日直忙到汝平城內華燈初上,長天高大的身影纔出現在帳中。
寧小閒輕哼一聲道:“你終於捨得來找我啦?”她康復後都見過了權十方、郝虎和汨羅了,結果長天直到此刻才姍姍來遲。
弱萍已經知機地退下了。長天走過來,捏了捏她繃得緊緊的小臉:“諸事繁忙,夫人見諒。”隨後果然見她面色紅了,瞪着他道,“哪個是你夫人!”未成婚,自然算不得夫妻,就連修仙者要結成道侶也有儀式要辦,所以他們現在還處在非法同居階段吧?
他將她擁進懷裡,親了她額頭幾下:“我夫人自然只有一位,我早已許了她這一世。莫非不是你?”
她心裡立刻甜得快要化開,像吃了冬日裡的桂花蜜。想想自己也真是沒出息啊,長天鮮少這樣甜言蜜語,偶爾爲之,她就不爭氣地想要繳械投降。不過他貪圖她肌膚的細膩手感,還捏着她的臉不肯放開,多少影響了一點迷湯的效果。
所以她撇了撇嘴道:“唔,把手拿開,好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