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而過

佞幸的重生

陛下龍顏大怒,剛剛魚躍龍門的衆位進士,第一次得見天顏,就碰上這種情況,無不是戰戰兢兢的,唯有始終跪在地上,看似惶恐的顧長華,心裡覺得十分的解氣,反正就是看着趙熙不痛快,他就覺得痛快,前世被趙熙壓了一輩子,唯一的樂趣也就是看到趙熙在朝臣這裡吃癟了。

散了朝,顧長華和金科狀元,探花越好日子一起吃茶後,才各自散開。

“少爺。”候在宮門的青隨,見顧長華出來,就牽着馬車走了過來,見顧長華臉色並沒有黯淡之色,“少爺考得怎麼樣?”

“榜眼。”

“那恭喜少爺了。”

顧長華被青隨扶上了馬車,車內一個人,是顧家的大家長,顧長華的祖父。

見顧長華一上車,顧漁朗聲的吩咐,“青隨,咱們回府。”

顧長華端着的做好,“祖父,我們不等大哥了嗎?估計在等片刻大哥就要出來了。”

兄長做的不好,弟弟倒是還有個樣子,顧漁暗歎。

豈不知道,顧長華面子上的功夫做的一直不錯,就是再不喜歡顧長亭,在明面之上,顧長亭始終是顧長華的長兄,沒有一擊即中的把握,顧長華裝也能裝一輩子,他要佔住的的是大義,看看,他什麼都沒有付出,只是動了動嘴皮子,就能讓祖父的心漸漸的偏向自己這一邊。

想必起來,顧長亭遠遠沒有顧長華聰明,或者說遠遠沒有顧長華卑鄙。

“你真是考得不錯,我們顧家已經三代沒有出過一甲了,我是二甲進士,你大伯也是二甲進士,而你父親乾脆成了尷尬的三甲同進士了,同進士,如夫人,你這一個榜眼,不僅光耀了顧家,而且令你的父親出了一口氣。”顧漁鮮少這麼露骨的誇讚小輩,就是怕小輩被人誇讚幾句,就狂妄起來,這是見顧長華沉穩的氣度,他也實在是太高興了。

“那是祖父和父親教得好。”

“那也要你有出息才行啊,一塊的田地,一樣的澆水,一樣的施肥,還能長出兩樣莊稼呢。”這是說顧長亭呢,他今次和顧泰一樣,也是一個同進士,雖說也是進士,但是對於顧長亭來說,還不如落榜呢,起碼落榜了,明年還可以再考。而一旦有了進士的功名,不管是進士及第,還是同進士,都沒有改變的機會了。

這個話題明顯的不適合顧長華說話,他立刻的轉移了話題,“在殿試的時候,祖父一直在朝孫子打眼色,孫子當時沒能看明白,現在想問問祖父,不知祖父是爲了什麼事情。

顧漁嘆息了一聲,“說起來可真是有些可惜,想必你也聽說過大名府何家。”

顧長華點點頭,“大齊沒有聽過大名府何家的人恐怕很少,在官場之上,官員們聽的是何家的權勢,在民間,百姓們聽的是何家的家風,何家兒郎,無一人納妾,無一人褻妓,家風之正,讓大齊所有的人稱讚不已。”

所以,都想要把自己的女人嫁入何家,也都對娶何家女兒退避三尺,何家的媳婦好娶,何家的女兒難嫁,要是嫡系的女兒,還好點,有着權勢的附贈,有的人還願意犧牲一點,畢竟世人多崇尚多子多孫。

“你恐怕也聽說了,你祖母爲你大哥相上了何家的女兒,這件事根本就是癡心妄想,我知道之後,連忙爲你大哥定了國子監祭酒的那門親事,本想就這麼把這件事了了,沒想到不知道哪裡走漏了口風,居然被何家知道,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聯姻的對象的你大哥,還是揣着明白裝糊塗,何家的那個老狐狸見到你之後,居然暗示我,讓顧家提親。”

顧長華這下子知道祖父在殿上是暗示什麼了,“您答應了。”

“能不答應嗎?我能說你祖父相看人家何家姑娘是爲了你大哥,況且這門婚事是真不錯,咱們家也不興納妾。”

顧長華古怪的看了祖父一眼,不興納妾?那顧長亭,他大哥,難道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

顧漁話一出口,也立刻想起了家裡,老大的那一羣的妾侍,老二那個恃寵而驕的“貴妾”,咳了兩聲,他跳過這個尷尬,假裝自己什麼都沒有說過,“我昨天就和何大人把婚事定下了,不過只是口頭約定,本來是想今天就換了庚帖的,陛下這選秀的旨意一下,這門婚事也就不用提了,白白的毀了這麼好的一門婚事,早知道昨天我應該告訴你的。”

在陛下跟前,顧長華已經親口說出,自己並無婚配,再改口,哪怕是事實,那也是欺君,陛下信,是顧長華欺君,陛下不信,那就是顧漁和何家欺君,爲的就是不想讓自己的女兒進宮,侍奉天子,欺君加上大不敬,足夠何家和顧家所有的人,人頭落地了。

何家的姑爺不準納妾,這一條可管不到天下之主的身上。

“何家恐怕也後悔壞了,一日宮門深四海啊,後宮三千可不是鬧着玩的,成不了氣候的,白折了一個女兒,要是不小心成了氣候,那就背上外戚的名聲,再倒黴一點的生下一個皇子,在捲入奪嫡,全家都能賠進去,外戚從來就沒一個好下場的,哪如安安穩穩的聯姻來得實在啊。”

“祖父,今天陛下下的選秀旨意裡,也包括庶女。”顧長華提醒顧漁,您別幸災樂禍,這火就要燒到自己身上了。

顧漁傻了,他還真忘了,也不怪顧漁忘了,實在是庶女選秀,沒有前例,今兒這位陛下,這是首開先例了。

“現在,聖旨恐怕已經明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