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寅和段青還在桌子旁邊繞,一側的聘兒看得眼花繚亂,頭昏腦漲,她忽然用力一拍桌子,無比氣憤地說道:“那個,子寅少爺你是不是太過份了?不就是一張餅麼?至於麼你?,再說了,您不是已經叫多了一份兒吧?爲什麼不能給段小姐吃上一張餅呢?”
餓着肚子的感覺有多難受,聘兒可是深有體會的啊,現在,子寅一個的抱着餅子,一張都不願意給段青,聘兒實在是看不下去了!
段青一聽,停下了腳步,跟着聘兒朝子寅冷哼一聲,:“就是嘛,如此小氣,一張餅都不肯給……你這還是男人嘛……哼……”
子寅想說什麼,卻一下子嗆住了。他連忙放下盤子去摸茶杯,而段青趁着這當兒,迅速地拿起盤子裡的餅子,大咬了一口。可是,她想去拿第二張餅子的時候,卻沒有夠着,因爲,吃過虧的子寅已經眼疾手快地將盤子重新拿起,躲到身後去了。
段青似乎是個很容易滿足的主兒,現在,兩隻餅子在手,她往桌子旁一座,也不理子寅,手裡的餅子往桌子上一放,一手拿過桌子上的茶壺,替自己倒了一杯。
剛剛的這一場奔跑,對於子寅來說,可是玩笑一樣,但是,對於女孩兒段青來說,已經是竭盡全力了。此時,她的額頭上,已經冒起了虛汗,小臉也紅撲撲的。她氣喘吁吁地坐下,一邊喝溫度適宜的茶水,一邊含糊不清地朝聘兒說道:“好了,好了,我不和你搶了,我要吃東西了……”
子寅聽了,也停停這一了腳步,但是,這一跑的,子寅盤子裡的餅,已經全部沒了,最後的兩張,就在段青的手上,橫豎的,子寅已經吃飽了,多這兩個少這兩個,似乎都沒有什麼問題了。於是,他也遠遠地坐下,開始倒茶,自己慢慢地喝了一口!
聘兒正在身上左摸右摸!
耳邊,忽然傳來段青的聲音:“好久沒有玩得這麼開心了……那,那個誰啊?剛剛,你們兩個替我贏了打賭,說吧,你們想要什麼,我都能滿足你們……”
聘兒一聽,停住了摸東西的手,頓時張大了嘴巴。這邊,還在喝着茶水的子寅,卻是冷冷一笑,沒有接話!
這個段青,一看就不是個普通的人,這點子寅知道,段青雖然自己沒有什麼本事,可是,她身邊跟着的那些人,可都不是吃素的,這子寅也知道。可是,子寅不知道的是,爲什麼段青會不着頭腦地來了這句——他們幫她贏了賭局?
幫段青贏了賭注麼?誰幫過?子寅幫過?還是聘兒幫過?
怕都不是的吧?
聘兒被人欺負了,段青出頭,聘兒連忙叫了子寅過來幫助段青,可是,殺了對方三人的,卻是那個灰衣人啊!
請問,這是什麼局,又是下的什麼注?若說是子寅和聘兒一般的,被人當小猴子耍了一番搞亂,子寅可就真的不樂意了啊!
子寅不說話,只想看看聘兒怎麼說!
段青受了傷之後,就沒有消停過,她的傷口上,還是一隻手捂着,一隻手還抓着餅子吃。看那樣子,真的象餓了幾天幾夜一般的呢!
聘兒搖搖頭,終於停止了東摸西摸的手。只見她小心翼翼地從貼身的地方,找出一個瓷瓶子出來,那些小小的瓶子,有着淡藍的色澤,瓶塞子才一打開,馥郁的香氣,就滿了整個空間。
聘兒倒了些藥粉出來,拿過段青一直捂着傷口的帕子,又拿着沾了溫茶水的帕子替段青擦拭了一下傷口,這才小心翼翼地藥粉倒了上去,看着段青疼得皺起了翍,聘兒說道:“這藥粉很好的,而且不會落疤,女孩子家家的,最怕有這些東西了!”
灰衣人看到段青居然乖乖地讓聘兒上藥,眸子裡的光芒微微地閃了一閃!他看着聘兒手裡的藥瓶子,原本想阻止的腳步,硬生生地停了下來!
藥粉一上了傷口,原本細微的流血,立時就停住了,聘兒看着,巴掌大的小臉上,流露出一抹微笑!
然而,看看那瓶子,再看看那藥粉,一側的子寅看了,直覺得牙疼。,
這個聘兒啊,這麼好的東西……居然給一個不着調的陌生人給用了?
要知道,這東西,可是,子寅的寶貝啊,有一次,他受了傷,夜慕楓隨手就將他國進貢的傷藥甩給他了。那次,子寅的外傷相當嚴重,然而,就是這藥,卻是一用就好,而且,絕對不會留疤痕。這個藥,子寅一直隨身帶着,輕易不經人看的,也是上一次,聘兒擦傷了臉頰,他尋思着,女孩子不以疤,所以,就心痛地給聘兒用了一些。再之後,這藥就放在聘兒的身上了,子寅也忘記給收回來了。可是,這個聘兒,居然就這樣,給免費送了人情了?
雖然,這個段青用這東西,並不算吃虧,可是,那是他的東西好不好?聘兒啊聘兒,你不會問一下主人都不用的,就這樣送了給人吧?
子寅看看聘兒,再看看段青。這兩個人的姿勢,相當奇怪,一個仰着臉,眯着眼,一副十分享受的樣子,乖乖地等待上藥,而另一個,則小心翼翼地沾着藥膏,往對方的脖子上抹去。而且,這兩個人的神情,還個個都十分受用的樣子?
子寅眨眨眼,想起自己受傷的時候,聘兒一臉嫌棄的樣子,可是而今,怎麼對這個段青如此的殷勤和周到呢?
莫不是太陽要從西邊出來了麼?子寅下意識地朝着客棧之外看了一眼,眼下,正是午時未到的時間,天色陰沉,雪色盈盈,哪裡有的太陽影子呢?
嗯,是的,太陽自然是不會從西邊出來的,而聘兒至所以如此反常,怕是有所圖吧?
有所圖?
子寅若有所思的眼神,在段青的身上轉了一個圈兒!
是的呢,能養活得起如此高手的段青,自然非一般人可比,那麼,她的“隨便提”的要求,自然是能滿足聘兒這種小姑娘的任何需求的吧?比如說,銀子?再比如說是傍個金主兒,求個半生富貴……
想到這裡,子寅眨了眨眼,
這一路行來,子寅怎麼沒有看透,聘兒原來是一個如此會替自己謀算的丫頭呢?
子寅真的想捂臉,地上有縫的話,他真的想往下鑽了!好吧,其實他也和聘兒不熟,要是待會兒,要是聘兒說了太過失禮人的話,他可不可以說,這個人他壓根兒不認識呢??
子寅站在一側,象是種蘑菇一般的,眼珠兒轉啊轉的。而這邊呢,兩個女孩子倒是其樂融融的你一句,我一句地聊天兒!
聘兒纔不管那個糾結的子寅呢,她壓根兒沒有看子寅一眼,只是細心地替段青上了藥,又撕下一條布條,替段青包好了傷口,自己看了看,滿意了,這才說道:“嗯,嗯,這樣包紮一下的話,真的好多了!”
段青撫了撫自己的傷口,只覺得一陣清涼——段青當然不是個不識貨的人啊,她至所以讓聘兒替自己上藥,只不過發現了,這藥可不是一般的藥。用習慣了好東西的段青,這才允許聘兒往自己的傷口上抹了!
段青仰了仰下巴,有些倨傲,又有些高傲地說道:“嗯,我剛剛已經說過了,你們剛剛替我贏了賭局,現在,又替我包好了傷口——聘兒是吧?你們想要什麼,可以儘管提的!……”
聘兒盯着段青半晌,忽然微微地笑了一下!
聘兒原本就是個伶俐漂亮的小姑娘,此時一笑,猶如冰雪綻放,清亮誘人,漂亮極了!
聘兒輕輕地問道:“不知道段小姐和那位……賭的是什麼呢?”
段青似乎對聘兒印象不錯,聽到她問,想了想,指了指站在一側的灰衣人,驕傲地答道:“我和他打賭,要是我贏了我就可以自由自在地在外面玩上個半年,若是我輸了的話,就得乖乖的跟他回去,但是剛纔,因爲你們幫了我一把,所以我贏了,我可以在外面玩上個半年纔回去了……”
段青的食量似乎並不算大,三個餅子下了肚子,她幾乎已經半飽了。此時,伸了個懶腰,一臉無比陶醉,無比幸福地說道:“半年啊……我得好好想想,這半年,我要去哪裡好好逛逛才行!”
聘兒笑吟吟地望着段青,無論段青說什麼,她都好脾氣地聽着,既不插口,也不表示任何的意思!
段青的臉上,隨之有些苦惱——這實在是一個心事剔透的姑娘啊,她臉上的表情,只有開心和不開心兩種,而且,無論是哪一種,都清清楚楚地寫在臉上,只要是長了一雙眼睛的人,就絕對不會看錯!
聘兒淡淡地說道:“那恭喜段姑娘了,有了半年的假期,的確可以到處去逛逛了!”
身份誠可貴,富貴价更高,若爲自由故,二者皆可拋!
段青跟着聘兒的話,說道:“是的啊,你和我想的一樣呢……但是,我要去哪裡逛逛呢?要知道,我可從來沒有出過遠門的啊!”
聘兒笑着,看着段青,笑道:“這個嘛,說實話,我也不知道的,因爲,我也是第一次出遠門兒呢!”
段青的眸子裡,光光閃閃的,象是等着聘兒幫自己出主意呢。然而,聘兒一句話過來,段青就象是泄了氣的皮球一般,一下子沒有力氣了!
然而,她終歸還是記得自己的承諾的!
段青看着聘兒,有氣無力地說道:“你既然不知道,我就去問別人吧……但是,你們剛剛幫了我,想要什麼報酬呢?”
聘兒不知道的是,剛剛的瞬間,就在她回答段青的話時,那個灰衣人驀地擡頭,一對冷光四射的眸子,冷冷地望着聘兒,看那眼神,似乎若是聘兒說錯話的話,他不介意,在一個伸指之間,就要了聘兒的命一般!一側摺子寅,看了灰衣的人神情,不由地警惕起來,他不動聲色地朝着聘兒這邊靠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