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天氣原因飛機晚點了兩個小時,我們到達哈市後,渾身冷到幾乎僵硬,而南方已經漸漸有了春天的氣息,這種身處兩個世界的感覺一度讓我產生幻覺,懷疑我是否還活着,蔡洛君也被凍的眼角掛着淚。
我們搭了機場的士直奔酒店,短暫緩歇和身體暖和後,前往了哈市的新世界百貨商場買了羽絨服,對於我這樣的窮人,自然買不起如此貴的衣服,蔡洛君說他買單,我才屁顛屁顛的穿上了衣服。
然後,我和他拍了張合照,朋友圈配文“有你,真好”,定位哈市發了出去,權限屏蔽掉了很多不熟絡的直男直女,一時手滑,我忘了屏蔽大叔,當初離開西安時,我沒有和大叔打招呼,回到南京後,也和他斷了聯繫,以爲朋友圈很安全,便開心的和蔡洛君去吃了牛排,趁着夜色來臨前趕往了冰雪節。
哈市國際冰雪節成立於1985年,爲世界四大冰雪節之一,每年都會吸引百萬遊客前來遊玩。雪雕展作爲冰雪節的重頭戲,主辦方會以打造雪塑精品、發展冰雪旅遊、繁榮冰雪文化爲目的,打造出一個“大、奇、美、精”的冰雪園林景觀,而且規模一年比一年大,主題也變得更豐富,有用現代科技雷射裝飾的冰雕,最傳統的冰燈當然也不會少。由於東北嚴寒的氣候,冰隨手可得,因此雕刻的體積也變得越來越大,成爲名副其實的冰雕世界。
我們進入冰雕王國後,首先看見的是一艘巨大的航船,船上坐着一位身穿古代歐洲服裝的男子,他的眼睛深陷,鼻子隆起,卷卷的頭髮,他正蹲坐在一架望遠鏡前,嚴肅地看着裡面,我猜想這應該是著名的航海家哥倫布吧。讓我驚喜的是這冰雕藝術竟然十分精細,就連人物的頭髮和衣服上的褶皺都清晰可見,實在是讓人感嘆藝術家的精巧細膩。
如果說剛剛的古代航海家給我的感覺是歷史的滄桑,那麼接下來我所看見的冰雕作品則給我一種現代化的感覺,那是一輛小轎車,在燈光的映照下泛出了藍藍的光彩,給人神秘的感覺。
仔細看的話會發現小轎車的雕工十分精細,就連輪胎車轂都清清楚楚,而且,還能看見車身裡面的方向盤,讓我有一種錯覺,感覺這車只要一打開車門就真的能夠坐進去,而且能夠開動。
就連房間也可以用冰雕刻而成,在這樣的冰屋子裡呆上一晚,感覺一定很有趣吧,屋中的沙發和茶几給人一種時尚的氣息。
最爲壯觀的是冰雪搭建的城堡,中世紀的城堡上有一條長長的通道,尖尖的屋頂,燈光將整座城堡映照成紫色,而塔頂則是神秘的藍色。
我和蔡洛君玩了大概兩個小時,拍了一大堆照片,因爲主辦方突然的清場,也沒有給出具體原因,我們纔不舍的離開了,只好第二天接着玩。
夜裡的哈市氣溫驟降,足足有零下40度的樣子,我們商量好哪也不再去轉,回了酒店泡了熱水澡,叫了夜宵,躺在牀上看《蠟筆小新》,一開始蔡洛君是抗拒看《蠟筆小新》的,在我犀利的眼神威逼下,他選擇了妥協,我邊看邊笑,他邊看邊白眼瞅我!
半個小時後,門外傳來敲門聲,緊接着是外賣員的聲音,“你好,夜宵。”
我看了眼蔡洛君,見他沒有反應,我說,“夜宵到了!”
他依然沒有任何反應,眼睛直直的盯着電視,我知道他是故意的,便說話更大聲,“夜宵到了啊!”
他瞅了我一眼,沒有下牀去取,反而說,“你還不去取,想做餓死鬼啊!”
他出其不意的反擊竟然讓我怔住了,我開始對他暖男的形象大打折扣,堅信他的真面目一定比現在還痞。
這時,門外又傳來外賣員的敲門聲,“你好,麻煩開一下門,我們過了規定時間,是需要額外收費的,一小時兩百,”
這怎麼聽起來那麼彆扭,好像是我們叫的服務上門的小哥哥,我趕緊回道,“來了!”
我打開門,眼前站着一個身材高大健碩的中年男人,蓄有鬍子,顏值很正,一看就是gay圈名媛的樣子,他看見我時臉色變得通紅,我確信他也是圈內人,而我的臉也莫名的微熱。
他微微低頭,“你的夜宵。”
我伸手準備接過時突然產生了一個邪惡的想法,便問,“最後一份了?”
他回道,“是。”
我內心一陣竊喜,將門開到最大,指着房間的桌子,淡定道,“放那吧。”
他看着我愣了下,然後進了房間,我迅速關上了門,他聽見關門聲,回頭驚恐的看向我,我幾乎笑出來,他的外表看似男人,內心卻如此膽小,我說,“放心,不會把你怎樣的。”
他笑的很不自然,放下夜宵,說,“可以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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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等會。”
此時,蔡洛君已經傻了眼,問我,“宮木木,夜宵都送到了,你不讓人走,想幹嘛?你知道嗎,你這是非法囚禁!”
我看向外賣大叔,問,“讓你留在這算是非法囚禁嗎?”
他臉色羞紅的瞅了我一眼,聲音很低,“不算。”
這下我有了底氣反駁蔡洛君,“人家帥叔叔都沒說什麼,你急什麼眼!”
這時,蔡洛君指着沙發上的衣服說,“不跟你爭了,幫我取下衣服。”
我白眼道,“沒長手長腳啊,自己取。”
他黑着臉用被子遮住下身,從牀上起來又坐了回去,着急的神色越來越深,應該是想去衛生間了,可沒有穿衣服,他可丟不下那老臉,在一個陌生男人面前赤身裸體的去衛生間。
“宮木木,你要造反啊,快點給我!”
我沒理會他,偏要折磨着他,讓他知道惹惱了我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外賣大叔實誠道,“我給你取。”
“放下。”我厲聲道。
外賣大叔嚇了一跳,將衣服放了回去。
蔡洛君氣的幾乎七竅生煙,“宮木木,你丫的是不是誠心跟我對着幹。”
我又鄙視了他一眼,招呼外賣大叔坐下,倒了杯熱茶,說,“這天太冷了,喝了暖下身子。”
外賣大叔笑着說了聲謝謝,接過杯子,輕輕抿了一口,“好香。”
我說,“從南京帶來的。”
外賣大叔驚訝的問,“你們是從南京來的?”
我回道,“是啊,今天中午剛到,下了飛機,沒想到哈市比我們預想的冷,那邊掛着的羽絨服就是下了飛機去新世界百貨買的。”
外賣大叔放鬆了下來,開始操着一口東北腔調同我熱聊起來,他笑起來性感又迷人,如果蔡洛君不在這,我可能已經親上去了。
在大多數人眼裡,我是一個高冷的人,私下是個濫情的人,可我從不介意別人的評價,每個男人都有對美好事物的嚮往,對人也不例外,僅限於欣賞,不會做出出格的事情。
蔡洛君嫉妒的一個勁的白眼瞟我,我也不理他,將他晾在一旁。
突然,他從牀上跳起來飛速的閃進了衛生間,外賣大叔看見他的裸體,驚訝的瞪大了眼睛,支吾道,“你們是,Gay!”
我莞爾一笑,“對啊,我們是。”
外賣大叔頓時失望的說,“我先走了。”
我看出了他的心思,他定以爲我們是情侶,他在這隻會扎心還礙眼,於是,我說,“再坐會唄。”
他已經起身朝門口走去,“不了,謝謝你的茶。”
我一把扯過衣服,追了上去,“我送送你。”
出去的時候,天空下起了雪花,地已經發白,外賣大叔只能步行回家,我沒有返回酒店,因爲我看見他落寞的身影,想起了曾經的我,想起了第一次被宣森背叛,我離開西安獨自回南京時的那種酸楚,突然有種心疼大叔的感覺,或許他有他的心酸,他的苦難,但那個時候,我只想陪着他走走。
我在他身後喊道,“大叔!”
他回頭,“快回去,天太冷了。”
我跑了過去,說,“我陪你走走。”
他拒絕道,“不用了,太冷了,你們南方人受不了。”
我呵呵一笑,問他,“你是不是喜歡我。”
他猶豫了會,說,“嗯!”
我開心的看着他一直在笑,看的他不好意思時,我抱住他的脖子親了上去,他頗爲震驚,很快,他迴應着我的吻。
那時,我好像愛上了眼前的這個中年男人,我也看見了窗前蔡洛君流淚的眼睛,我雖然喜歡他,感激他對我做的那些事,感激他義無反顧的陪我來哈市看冰雕,我也說過我不再相信一見鍾情,只相信細水長流的愛情,可我在他身上始終找不到那種想愛的慾望,只限於喜歡和感激而已。
可在我開門看見大叔的那刻,我有了惻隱之心,我心動了,那種久違的歡喜和慾望迅速的佔據了我的心頭,我很享受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