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侈畫應經被震驚的無以復加,映入眼簾的是一座洞窟,他真的萬萬沒想到來到了這裡,黑門朝出而暮還,鐵窟暫離而又入。登刀山也,則舉體無完膚;攀劍樹也,則方寸皆割裂。熱鐵不除飢,吞之則肝腸盡爛,烊銅難療渴,飲之則骨肉都糜。利鋸解之,則斷而復續;巧風吹之,則死已還生,此乃十八層——烊銅地獄。
衆人只見白光一閃便見到和尚裝扮的侈畫直愣愣的站在前面一動不動,葛洪接連喊了好幾次侈畫,侈畫纔回過神來。“你們怎麼也在這?”侈畫問道。
大黑撓撓頭反問道:“格老子,什麼話?哪?你去哪子化緣咧?爺爺還不知道鑽到什麼個鬼地方來了!”
侈畫一字一頓的道:“十八層”。
“什麼?”
侈畫一時沒反應過來,衆人正想再問,卻發現侈畫似乎對這山洞外面很是在意,立在洞外一動不動。
葛洪突然恍然大悟醒悟過來,結結巴巴的說道:“我們現在是魂身,這…這這這…。這是弟弟”,老道更是不堪,一張老臉皺的好像菊花一般,唯獨一根筋的大黑還是不明所以。
葛老六神情恍惚的道:“利鋸解之,則斷而復續;巧風吹之,則死已還生,娘希匹,感情是下了地獄了。”
“現在風吹不着,雨淋不着的,老子倒覺得這挺好。”說完大黑一屁股坐下,葛洪突然驚叫一聲道:“我明白了”,見衆人紛紛盯着自己看,葛洪難得老臉一紅,輕咳了一聲道:“我們被攝到這裡之前都做過的一件事是什麼?”
見衆人恍惚便也不再賣關子,繼續說道:“我們都摸了那張圖,換句話說這裡就是墓主的墓室,千算萬算,也沒人會想到會有人把自己葬在地獄中,即便有人想到,你敢挖嗎?”
一陣沉默,不羈老道道:“你的意思是,之前我們遇到的也不是人?”
葛洪點了點頭道:“這次估摸着我們要走空了,誰聽說過冥器能回陽的”。
侈畫道:“也不盡然,冥府本就是自成一屆,打個比方,換了個鎮子,錢就不是錢了?”
大黑聽侈畫此話頓時兩眼泛光,好似一頭髮情的公牛:“那俺上面多燒點紙錢,自己下來再帶回去豈不發了?”
衆人無不對大黑的‘生財致富’之道白眼有加,還真是人爲財‘死’。
葛洪正與侈畫說話,卻聽見外面有人喊道:“今天輪到你們這片山頭的出來受刑了!”
葛洪捂住大黑的嘴,對侈畫示意了一下,誰知侈畫拿出火摺子剛一轉身,頓時被嚇的後退,因爲身後的一處平臺上不知何時坐了一個白髮蒼蒼的人。
我的舉動使的讓一衆人也轉過頭,一看這情景,洞窟裡頓時安靜下來,半晌,大黑嚥了咽口水問道:“這老癟三他是誰啊,什麼時候出來的。”
“我怎麼知道他是誰,不過看打扮和裸露的皮膚和落款,這應該是一幅畫”,此話一出,衆人總算是舒了一口氣。
侈畫下意識的將目光移向四周,彷彿在搜索着什麼,心想道難道古代雅布達的機關術已經發展到這種成就了?
大黑忍不住好奇心,立刻繞到了畫像前,一對上他的面容,頓時打了個寒顫,差點尿了褲子,只見老者的臉部開始扭曲七竅出血,鬚髮皆動好似活過來一般,“格老子滴給老子我裝怪”‘說罷抽刀便砍,衆人好像是被打破了底的水缸,流水似得就沿着縫隙流進了刀口裡。
侈畫將一個黑乎乎的東西扔給大黑道:“這次真的要謝謝你了”。
“謝我?如果我有什麼地方幫到你,那麼我一定會後悔死”,說完大黑張開手心一看,赫然是一塊麪皮,大黑忙扔掉,在衣服上面擦了擦手。
侈畫道:“剛纔那幅畫是人皮屍畫,你再遲一點動手,我們就着了道了。”
“啥子鳥東子?”
見侈畫不搭理自己,大黑吐了口唾沫搓了搓手繼續問道:“我說,你們剛纔說十八層十八層的,勞什子十八層?”
侈畫一面留心墓道中的壁畫一邊道:“此處乃第十八層地獄烊銅地獄,朝出而暮還,暫離而又入。打個比方,常有一些慣賊,因犯偷竊罪而鋃鐺入獄,等到刑滿而獲出獄,應改過重新做人,從此洗手不幹纔對,可是由於賊性難改,出獄以後一犯再犯,失手再度關入牢獄,其出入於牢獄,飽嘗鐵窗風味,似乎不知厭患。這正如作惡業的衆生,惡性難改,雖受盡苦報,卻不知悔悟,作惡如故,復入地獄受苦。”
“你嚇老子,在場的誰手上沒幾條人命,下地獄,呀呀呸的”,說完,還挑釁似的看了眼侈畫。
侈畫不慌不忙的道:“你好像忘了你是怎麼進來的”。
大黑一想,頓時漢雨涔涔,嘀咕幾句,微微平復了一下心情道:“咱們現在算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你實話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
侈畫搖頭道:“其實,我也不知道的都告訴你了。”
大黑一聽,頓時不相信道:“我說瓜娃子,你啥子都不知道,就四處左看右看,當我們都是傻子啊?”
老道見此,趁熱打鐵道:“,我說侈畫兄弟,你快說出來,咱們好合計合計,不然,恐怕要壞事!”
侈畫道:“從這幅壁畫上來看,墓主人是爲秦始皇出海去找長生不死藥的徐福,他並沒有像民間所說留在一處海島上沒回來,就是現在的燒餅國,相反,爲了自己的家人,徐福帶回了不死藥,然而,其也深知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待自己吞服了不死藥之後向秦始皇請求再度出海,並把不死藥藏在了一個誰也找不到的地方。”
侈畫頓了頓,等待衆人消化他所說的話繼續道:“世界上所有人都想擁有的就是永生不死的生命,是帝王將相都無法抵擋的誘惑,爲了守護這個秘密,他的門人秘密建造了老山,並且將圖紙交由一名弟子帶下山,將不死藥以另一種方式傳世,企圖讓秦始皇有朝一日自己時日不多秦始皇能召回自己,在自己的家鄉‘尋找’不死藥,最終隱姓埋名‘老死’在自己的故鄉。”
“後來呢?他成功了沒有?不死藥還在不在這裡?”老道如連珠炮一般問出了這個問題,看着衆人熱切的眼神,侈畫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
熱切的神彩充滿了一中人的眼睛,不死藥這三個字無疑是給衆人打了一劑強有力的興奮劑,不死不老,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個強有力的誘惑。
侈畫此時卻非常不應景的打擊到:“不老我相信,但不死,呵呵,殊不知人有壽數,屆時陰死會來勾魂?到頭來,留下的不過是一個會喘氣的皮囊罷了。”
侈畫一番話瞬間拉回了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衆人,此時的衆人對不死藥也沒了剛纔的熱切,沒了魂魄,空留一個軀殼有什麼用,給子孫後代瞻仰嗎?
衆人沿着墓道一路來到了墓室中,一路上平靜的讓人心裡發慌,此時的衆人的腦袋了都充斥着通一個想法,怎麼會這麼簡單?
平臺、屍骨、碎屑,唯一變化的,只有周圍的牆壁,開始變得殘破不堪,誰也沒有想到,歷經波折,甚至差點賠上了性命,墓主竟然是一個連棺材都睡不起的窮鬼,此時的衆人可以說是一佛出竅,二佛昇天。
“不到最後不能放棄!”老道不羈給衆人打氣道,衆人自是也不甘空手而回,開始仔細搜索起來,平臺兩側各有一尊銅質雕像,是兩隻夜叉造型,夜叉的舌頭上冒出半截燈芯,按說墓室裡擺放的,一般是鎮墓獸,這兩隻夜叉算是什麼個玩意?
葛洪見侈畫打量着夜叉,便解釋道:“自古就有駕鶴歸西一說,有些死者生前自知做盡壞事,害怕下地獄受刑,臨死散盡家財捐給城隍廟,希望死後能領陰差積攢功德,早日脫離地府,功德成仙,飛昇仙籍,這兩個便是墓主的下手。”
侈畫若有所思的來回打量着,突然走到一邊按着面前也差夜叉的頭往後一推,只聽咔嚓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