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查得到?”我狐疑的看着他,“我一直想弄清楚他還給黃老闆那筆欠款是怎麼來的?那可不是十萬二十萬。”
“我表姐認識搞私家偵探的,查這個不是什麼難事吧,也費不了什麼時間。路過深圳時,讓人家順便幫你查查。”胡志澤不以爲意。
“要多少錢?”我有點心動了。
“不用錢了,我表姐現在在F城XX區的公安局裡當個不大不小的領導,她吱一聲,那私家偵探還不得鞍前馬後的。”
“那我豈不是欠你人情?”
“讓你死得明白點,我又不用出力氣,何樂而不爲。”
我想了想,覺得有道理,死得明白也好,至少恨也恨個痛快。於是,我把呂明安留給我的地址和電話給了胡志澤。
我的日子進入了史無前例的平靜,早起開店,晚上回家,小福星茁壯成長。桃姨除了幫我帶孩子,便利店裡她也常常來幫忙。如果不是呂明安那事壓在心頭,我覺得現在這樣的日子挺好的,至少每一天都有了盼頭。
章韻齡偷偷的來看了我幾次,但她只敢在店外轉圈。有一次來的時候,桃姨剛好抱着小福星來店裡,她特別激動,快走了幾步想接近孩子。
我冷哼了一聲,立刻出了店從桃姨手裡抱過了小福星進了店裡。她站了一會,然後就黯然離開了。
胡志澤拿走呂明安地址大約一個半月後,他纔給我打了個電話。
“莫鬱青,猜猜我給你帶來了什麼消息?”他的語氣聽起來有些怪怪的。
“我現在店裡忙着呢,這樣吧,勞累你跑一趟來我這慢慢講給我聽。”我接着電話,又忙着給客人找錢。
“行吧,那我過來一趟。”他掛了電話。
我送走了幾拔客人,胡志澤的車終於出現在了我店的對面。我看着他下了車,汲着個拖鞋匆匆忙忙的向我店裡走來,突然就覺得他要帶給我的一定不是什麼好消息。
“坐。”我給他搬了一把椅子放到收銀臺旁邊,他也不客氣,一屁股就坐下。
“快十二點了,你要不要拉下門乾脆去吃個飯,這人來人往的還說什麼事啊。”胡志澤看着又進店的幾個客人有些不耐煩起來。
“你還是先降降火吧。”我遞給他一瓶涼茶,“等我一會啊,這幾個客人走了,我就拉門。”這一等,又等了半個多小時,胡志澤在店門口踱來踱去。我瞅着店裡客人暫時走光的時候,趕緊伸手拉下了大門。
上了胡志澤的車後,我又給桃姨打了個電話,說有點事情出去一趟,讓她不用送飯到店裡了。
“好了,現在你該說了吧。”我收起了手機,有些提心吊膽的看着他。
“呂明安離開F城後,確實一直呆在深圳,之前帶着你兒子時,他請了個保姆。”胡志澤啓動了車子,“但他根本沒跟人合夥做什麼生意,相反的,他在還那筆欠款之前還病了好長一段時間。”
“那他的錢哪來的?”我驚住了。
“他買了一張真的身份證,離開F城後,基本上的時間他都用的是那個身份證,難怪一直查不到他的行蹤。”他側頭看我一眼,“他在深圳從頭到尾就做過一份工作,年薪不到二十萬。”
“他的錢哪來的?”我有些呆呆的重複問。
“從目前得到的資料分析,他根本沒有能力賺還款那一大筆錢。所以,他的錢來得很可疑。你還別說,要不是你老公,我壓了一下,我表姐都想查他了。呂明安玩的到底是什麼把戲?”胡志澤搖搖頭,車速加了起來。
“他現在還在深圳嗎?”我問。
“這一點就更奇怪了,他這回倒是用自己的身份證了,確實還住在之前的地址,但就回過住的地方一次。並沒有其他人跟他一起回家,看起來不象有了第三者。對了,他給你打電話嗎?”
“打過幾回,跟我兒子聊天。”
找了個本地菜做得好的餐廳,我跟胡志澤下了車。剛走到餐廳門口,手機就響了起來。
“喂,張岱。”我接起了電話。
“我看見你了,在你身後,你回頭。”張岱笑着說。
我猛的轉過身,可不是,胡志澤的車旁停着另一輛車,張岱此時正從副駕位裡伸着頭衝我揮手,駕駛位上的那個女人是章韻齡。
我掛了電話,頭也不回的進了餐廳。
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胡志澤拿着菜本要點菜,張岱從門口款款走來,章韻齡走在她旁邊。兩個人向着我的方向走來,我別過臉也不看她們。
“章姨,好巧。”胡志澤打了一聲招呼,“一起吧!”
“志澤啊,你們也來這裡吃飯啊?”章韻齡很快就走到了我們的餐桌前,“那就湊一桌?”她看向我。
“胡志澤,我店裡還有事,先走了。”我抓起大門鑰匙就要起身。
“你們吃你們吃,我想起來,我公司還有點事情。小岱,你吃完飯再回去吧。”章韻齡見我要走,慌忙轉了身先走了一步。
張岱看着她媽出了餐廳才收回視線,然後她微笑着問我,“介意我坐下來嗎?”
我未置可否。
“坐下啊。”胡志澤招呼她,“張岱,我記得幾年前你還是個黃毛小丫頭,這才幾年沒見,都大姑娘了。果然,我老了麼?”
“人總是要老的。”她坐我旁邊,然後輕聲對我說:“莫鬱青,你別介意啊,我今天實在是很想吃這一家的菜。”
我緩了神色,“當然不介意,又不是我買單。”
“你,大學畢業了?”胡志澤把點菜本放到了我和張岱面前。
“沒念大學。”張岱淺笑着,“智商不夠,在家待業。”
一餐飯吃下來,胡志澤沒再跟我談呂明安的事情,多數時間他都在問張岱一些個人問題。張岱也絕,把自己損得一文不值。
我看着他們倆一來一往着實有趣,胡志澤曾經爲了一個女人耽誤了多年的時間。張岱,嗯,也是塊不太好啃的骨頭。
許久前,張其勳還曾跟我說一度想撮合胡志澤和張岱,想來緣分這事,終究是水到渠成纔有意思。
吃完飯後,張岱跟着我回了便利店,桃姨也牽着小福星來了店裡。
“青青,你趕緊去後面休息會,這一天下來難熬。”桃姨推了推我。
想着晚上還得看到九點鐘才關門,我也不矯情,轉了身往裡面的小隔間走去。躺在摺疊牀上我想着胡志澤說的那些關於呂明安的消息,心裡也忍不住起了疑,呂明安到底在搞什麼?
掙扎了一會,我給他發了一條短信:你最近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