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換完衣服走到商場門口時,只剩呂明安站在一旁等着我。
“那小姑娘呢?”我隨口問。
“被我罵走了。”他拉過我的手,笑着說。
“你罵她幹嘛?她還是不錯的,就是她那個媽拎不清是非。”我覺得他有點太過了。
“我沒打她就不錯了,莫莫,你別忘了她媽對你下手時可是毫不留情的。”呂明安不滿的捏了一下我的臉頰。
“算了,回去吧。”相對起張岱,我更鬱悶的是最近櫃檯導購對我的排擠。
和往常一樣在呂明安家吃了飯,呆到晚上八點多我就下樓坐公交車回家。公交車到半路時,我接到了張其勳的電話,我拒聽了他的電話,隨後又把他的號碼拖進了黑名單。惹不起,我躲着你們還不行嗎?
沒幾分鐘,張岱就用微信給我發來了語音,問我她媽打我那事,說一定會讓她媽跟我道歉。我想了想,回了幾個字:求放過我。
隨後,我刪了她的微信。
走到家樓下時,遠遠的就看見幾個人站在一輛車旁。見到我出現,張岱率先跑過來。
“莫鬱青,我把我媽帶來了,她要鄭重向你道歉。”她站到我面前,大聲嚷嚷着。
我定睛一看,可不是嘛,章韻齡和張其勳都來了,可真夠鄭重的。
“媽,你快向莫鬱青道歉,否則我就永遠不跟你說話。”張岱拖着我走到了車旁邊,然後昂着頭看着她媽。
章韻齡看着我,路燈下,她的臉色很不好看。看來,張岱父女對她的影響力還是蠻大的,否則象她那麼牛逼的人肯定不可能屈尊來跟我道歉。
“你真是關心則亂,這事理一理也知道啊,你怎麼能怪人家青青,還跑去打人家,確實過分了。”張其勳見她一直不說話,忍不住就先開了口。
“我女兒的事情,關你個屁事。”章韻齡伸手就推了一把張其勳,“我打她,你心疼壞了嗎?她現在在這啊,你趕緊去安撫。”
“你腦子有病吧,就事論事,你簡直不可理喻。”張其勳回敬她。
“你們有完沒完啊?我不是讓你們來這吵架的。”張岱尖叫起來。
“女兒,我們回家。我承認我沒分青紅皁白打了她,這事我是不佔理。大不了,我賠錢嘛。”章韻齡氣憤的打開了肩上的挎包,然後掏出錢包,再然後抽出了一疊錢用力的甩到了我腳下,“賠給你的,夠你做十次美容了。”
“章韻齡,你簡直就是個潑婦。”張其勳伸手指着她,氣得手指直顫。
“你不是我媽,我沒有你這樣蠻橫無理的媽。莫鬱青,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張岱朝我深深的鞠了幾躬,然後轉身撒腿飛快的跑了起來。
“你,你,你,莫鬱青是吧,我記住你了。”章韻齡用力撞了我一下,然後就追着張岱跑去了。
我上輩子絕對是挖了她家的祖墳。
“青青,來的時候,她真的特別愧疚,也深刻的明白自己錯怪了,是真心要跟你道歉的。青青,真沒想到……”
“你能閉嘴了嗎?”我終於有機會開口說話了。
“青青,對不起!真的,我也特別生氣,你不要跟她一般見識。”他近前一步,試圖拉我的手。
“滾!”我厲聲吐出這個字後,踩着那些錢快步往前走去。
“青青!”他追上來,用力拖住了我,“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放手,你們一家子就是神經病。”我用力的甩開他的手,媽的,真是流年不利。
“我現在特別後悔,那天我就不該給小岱她媽打電話。青青,你怪我是應該的。”他退了一步看着我。
我一個字都不想聽,轉了身快步往樓梯口走去,張其勳總算沒有再跟來了。
我嘔得要死,到家後洗了個澡直接就躺牀上了。呂明安給我打來電話,我也興致缺缺。他追問我是不是又遇到了什麼麻煩事?我煩躁的吼了一聲大姨媽要來了。
呂明安沒再多說什麼,沉默了一會才掛了電話。
我在牀上翻來滾去,翻了一個多小時後有些迷迷糊糊了。大門外傳來了敲門聲,一開始以爲自己聽錯了,醒神後仔細聽了聽,真是自家的大門。
張其勳還是張岱?
媽的,真是陰魂不散。
我翻身下了牀,輕手輕腳的走到大門旁,也有可能是歹人啊。臥室裡傳來了手機鈴聲,我聽着大門仍在敲,想了想,又退回了臥室。
電話是呂明安打來的。
“莫莫,開門,我在門口。”他淡淡的聲音。
我這才鬆了一口氣,抓着手機跑到了大門口打開了門,“明安,你怎麼來了?”
“我能不來嗎?你回家的時候還好好,突然就性情大變,肯定是遇到了事情啊。”他手裡拎着半個西瓜。
“也沒什麼事。”我不太想重複一遍剛剛受到的屈辱。
“那個老男人又來糾纏你了吧。”他把西瓜放到客廳的茶几上,轉頭盯着我看。
“什麼意思?”我琢磨着他是不是在樓下遇到張其勳了。
“莫莫,我總歸是你的男朋友。”他嘆了一口氣,雙手按住我的肩,“有任何事情,你都可以和我說,我願意爲你分擔。”
“真的沒事,不過你這大半夜跑來,我還真的挺意外的。哇,這西瓜不錯啊,我去拿水果刀來切。”我分開他的手,蹲到茶几前找水果刀。
“我在樓下看到那老男人了,他現在還在那站着呢。”呂明安居高臨下的看着我。
我嘆了一口氣,只好把他們一家三口來找我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
呂明安走到沙前坐下後半晌沒說話,直到我把西瓜切好放進他手裡,他似乎纔回過神來。
“莫莫,搬到我那裡去吧。”他放下西瓜,鄭重其事的看着我。
他提這事,沒有十次也有八回了。
這一回,我真的不知道要用什麼樣的理由來拒絕他。我低頭默默的咬着西瓜,死瘋女人,都是你害的。
“莫莫,今天就搬吧,搬到我那裡,那老男人總沒有理由守在樓下了。還有那個張岱,再也不能來禍害你了。”呂明安又進一步說服我。
我吃完了三瓣西瓜,抽出紙巾擦了擦嘴,然後擡頭看他,“好!”
“真的啊?是真的嗎?寶貝,你再說一遍,我沒聽清。”他欣喜若狂的摟住我的肩。
“我說好!”我只好又重複了一遍。
“你,你吃西瓜,我來幫你收拾東西,你坐着別動。”他鬆開我,立刻起了身。
“明天再說吧。”我有些無奈的說。
“幹嘛要明天?明天和今天沒區別,今天先帶一些必需品過去,剩下的,明天我請搬家公司的來,一次性拉過去。”他折回身,在我臉上重重的親了一下,“我的寶貝終於要搬家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