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裙子!”羅護士護住裙子下意識的往後躲,慌亂急躁中,腳後跟又磕在椅子上,吱呀一聲,彎腰揉着腳踝。
冷霜凝再次道歉,剛欲上前幫她擦。羅護士伸手擋住,“別過來,夠倒黴的。”
旋即,轉眸柔嬌的眼神望着宙斯西爵,“殿下,你都看到了,她分明是故意針對我和艾薇兒。氣走了艾薇兒,居然用牛奶潑我……”
“換衣服去吧。她我會處罰。”男人冷冷的勾脣,仰頭喝了半杯牛奶。
羅護士咬脣上樓,站在樓梯口,陰險的目光落在冷霜凝的背影上。
史蒂文看在眼裡,這兩個女人雖不是老爺子親自點名的,但也是老爺子身邊的貼信送給照顧少爺的,個個嬌寵成性,身份絕非一般,要不是服侍少爺,想當莫瑟王妃,怎會屈尊來此。
今天當面受冷霜凝侮辱,定懷恨在心。他得多加防範。尤其是冷霜凝的吃用東西。
其實,送走冷霜凝是上上之舉,可少爺總捨不得,拖了一天又一天。
“趕走我的女人,你滿意?”宙斯西爵擦着嘴,隨性看着她。
“終於有胃口了。”冷霜凝傲然揚起下巴,薄薄的煎餅裹着雞蛋和火腿,蘸着辣椒塞入口中,鼓動着腮幫,很是爽口。
蠢女人,吃那麼多辣,還塞那麼大口,想噎死。
“咳咳……”冷霜凝拍打着胸口,嗆着了。
宙斯西爵拉了一張椅子坐在她旁邊,奪下她手裡的食物,放在餐盤裡,用刀子切成一小塊一小塊。
“不用你假好心。”她上手要搶,被他扼住手腕,藍眸射光,盯着她牛奶沾過的脣瓣,直想一口吞下。但竭力忍着不碰。
她甩開他的手,瞪起黑眸,“你碰過的我不會吃!”
噁心!他的手碰過多少女人!想想就反胃。
她腦殘,腦子塞了一隻豬!纔會讓他無孔不入!
壞蛋!
“你身上都被我碰遍了,要不要把自己扔進馬桶?”他塞入她嘴裡一小塊煎餅,挑眉。
“爲洗刷恥辱,從今天開始,我一天洗三次澡,一次泡三個小時,水裡要加消毒水,潔廁靈,飄香劑!謝謝西爵先生的提醒!”
“女人,你已經很香了,不需要再填香精。”他壓低頭,脣抵在她耳垂邊上,低嘎,“你敢破壞我的原滋原味,試試?”
她揮手,他伸手握住她的小手,藍眸調戲着她,“乖乖吃了,把牛奶喝了?”
“看什麼?想讓我在這兒懲罰你?”她倔強的性子不逼不行。
冷霜凝甩不開他的手,一口口吃下他喂的食物,又喝一下熱奶,他才放她回房間。
紅霞染過的莊園,暈着妖冶的曼珠沙華,美不勝收。露臺上的女人揉着後勁,活動着肩膀。
最近不用“伺候”宙斯豬,冷霜凝覺得身體輕鬆,雖然心裡空空的。
目光突地落在開來的一輛加長賓士上,車門開啓,冷世程第一個滑過她的眼眸。當然還有冷丹妮,冷丹露的到來,令她瞠目不已。
她衝出房門,赤腳站在樓梯口,冷世程掃過房間四周,才遠遠看見一抹人影,綻開脣角,“凝兒?”
冷霜凝沒有上前迎接,而是直接衝到宙斯西爵的門口,拍打着門板,“宙斯西爵,你混蛋,出來,我有話和你說!”
這隻豬,把冷家人接來想幹嘛?威脅她麼?可是這一點都不像他的作風!
“冷小姐,少爺昨天就出門了。還未回來。”保鏢回答。
該死!
她回眸,雙手抓住雕紋扶手,濃眉鎖緊。
冷丹妮嘖嘖欣賞着別墅,手指拂過屋子裡每一樣物品,雙眼放光。這個蠢貨,劉姥姥進大觀園,少見多怪!
冷丹露冷癱了的表情,骨瘦如柴,臉色呈白黃,顴骨高凸。一襲寬肥的花裙子,襯托着她的臉越發瘦弱。
冷霜凝總覺的哪裡不對勁。
“凝兒?下來讓爸爸看看你。”冷父揮手。冷霜凝快步下了樓梯,冷父上下打量着她,“還行,不胖不瘦,只是,這忘記穿鞋的毛病沒改。”
“爸,有媽媽的消息嗎?”冷霜凝拉冷父到客廳沙發。
冷父搖頭,眼眸掃了一眼四周,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保鏢守着。別墅大如宮殿,佈置奢華,心中不免慶幸。女兒終於想通,綁住了一位富已敵國的男人!
“等宙斯西爵回來,你就告辭。”冷霜凝低語。
冷父蹙眉,冷哼,“我纔剛來,你就趕我。他可是專程接我們來看你的。”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冷霜凝咬脣,猜測着男人心中的計量。
“對了,你們這段時間都住哪?”宙斯西爵斷了她所有通訊信息,她簡直就是一隻籠中鳥。
冷父頓了頓才道,“我們在x城郊外租了一個房子。”
事實上,他們曾被一幫人擄到一處地方,抽血關押了五天,後來又被莫名的放了出來。而且自始至終他們都被蒙着眼睛。
冷父想及此,便渾身發顫。再後來,他們一家就被宙斯西爵監控起來。
冷霜凝盯着對面的冷丹露,她的確變了樣,即便她再掩藏也逃不過她的眼睛。
她募得起身,“你懷孕了?”
冷丹露躲閃開她的目光,冷冷撇頭,她面容枯瘦,除了隆起的小腹。
冷霜凝看向冷父,冷父擡起黯淡的眼睛,“凝兒,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我也管不了,隨她作死自己去。”
“孩子是誰的?”冷霜凝站在冷丹露面前,詢問。
“冷異偉。”冷丹露袒容道,直視着她的面孔。
冷霜凝腳下一個不穩,怎麼可能?冷異偉做人謹慎,很少出差錯,更何況他根本不愛冷丹露,等等,他們是同父異母的兄妹啊……
算算日子,難道是他中毒回家後的事?
可是這才兩月,冷丹露的肚子大了些。她雖沒有懷孕經驗,但耳聞目染了不少。照常理,兩月也幾乎看不出來的。
“他和我沒有血緣關係,和你也沒有。他從小就知道,我和丹妮也知道,爸爸也知道。除了你!”冷丹露翹首。
“……”這麼說,她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了。不過,她並無多少意外,從冷丹露喜歡上冷異偉開始,她就懷疑冷異偉的身世。
她扭頭看向冷父,冷父晃了一下神,“噢,他是我抱回來的。”
“從哪抱回來?無父無母?”所以,他們父子關係一直不和。就因爲冷異偉從小知道他是個外人,所以疏離別人。
“我沒見過他父母。我是在醫院走廊裡碰到的。”
“不是你和外面女人的私生子?”
“你?”冷父氣結。
冷霜凝立刻轉眸,低聲嗆道,“怪不得你從來不阻撓她對哥的感情。冷異偉知道嗎?”
“知道什麼呀,這兩個月連個影子都沒露,人家爽完了,她自己受苦,傻瓜!”冷丹妮好死不死的來了一句。
冷霜凝回眸叮了她一眼。
“看什麼,我說的是實話。一個孽種,打了纔好。還不到兩月,就如四個月的肚子,聽說是她自己貼上去的,真賤!賤種一個!”
“閉嘴!”冷丹露突地橫衝過去,扇了冷丹妮一個耳光,惡狠狠的目光瞪着她。
冷丹妮捂着臉,濃妝豔抹的黑眼氣得冒煙,“你敢打我?”說着,便抓起冷丹露的頭髮,扯下一縷,“賤人,賤種,我就罵了!你敢把我怎樣?”
冷丹妮張牙舞爪,眼看雙手要推倒瘦弱的冷丹露,冷霜凝和冷父忙一人一個拉走。
“你瘋了,打你姐姐!還有你,丹妮哪裡說錯了,本來就是個野種。你自己都是個病秧子,要死不死的,我看你生下一個病孩子怎麼辦,不要拖累我們!”冷父氣血攻心。
冷霜凝護住冷丹露,但見她眼淚滾滾,咬脣恨牙,“我就是要他!我死了,也會生下他!”
“說不定是個怪胎!賤貨生出來的一定是賤種怪胎!”冷丹妮扒着冷父的手眯眼奸笑。
“你胡說!你纔是賤種!不知廉恥!”冷丹露雖被冷霜凝壓着身子,但罵起人來還是很狠。
冷霜凝揉着眉心,該死,這兩個月這三個人怎麼生活在一起的?靠罵爲生麼?
冷丹妮不用說,她已被冷父嬌寵慣了。但冷丹露也變得外性,脾氣乖戾。以前她總是一副病懨懨,柔弱不堪的樣子。可現在罵起人來一樣嘴毒。
“啊!你還敢說我!爸,你看這個病種,自己賤的要命,卻說別人賤,簡直是不要臉!”冷丹妮掙扎着又撲過來,在空中揮舞着拳頭和雙腳。
“鬧夠了沒有?”冷霜凝伸手攔在中間,瞪起大眼,“冷丹妮,你給我閉嘴!不然我叫人把你扔出去!”
她的頭都要疼死了。
冷丹妮轉動着脣角,眼眉挑來挑去,小聲怨氣,“這又不是你的莊園,裝什麼女主人!”
“你還知道這裡不是自己家?”冷霜凝勾脣,凝眉瞪着她。
對自己的姐姐口出惡語,她怎麼會有這樣不懂事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