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冷霜凝和宙斯西爵開門時,light早已蹲在了門口許久。他捲縮着小身子,像一條小狗似的,頭埋在膝蓋上,小手託着腦袋,合着眼,長長的黑睫毛波浪式的卷着。
“light,你怎麼睡這裡?”冷霜凝忙抱起他的小身體。
light揉着黑眼睛,看清冷霜凝,一頭栽入他懷中,“麻麻,light等你好久好久,都困了……”
“對不起。”冷霜凝輕吻了一下他的額頭,眼神看向旁邊的男人。light一定是敲門了,宙斯西爵趁她睡着,出來嚇唬過他。
“看我幹什麼?”宙斯西爵黑着臉,掌心裡是空的,出門的時候他是握着她的手的。
“你爲什麼對light很冷漠?他是你親生的!”她糾結着目光。
light大眼一瞪,伸出小指頭,“壞男人!”
“野生的!憑什麼叫我負責?”宙斯西爵瞪着冷霜凝。
“他是你兒子,你有責任和義務撫養!”
“生他那個女人都不管他,憑什麼要求我!”他嚴重指控。
就算他真的在外面留了種,那女人死哪去了?就那麼容易被西爵老魔頭弄死了?重點是,他根本不知道那女人是誰?
“……”冷霜凝嘴巴張合,light摟着她脖頸,萌萌的挑眉,“麻麻,不哭。”
“冷霜凝,你哭什麼,我吼的又不是你!”宙斯西爵一把轉過她的身體,對着她的臉蹙眉。
“壞男人欺負麻麻,不要壞男人!”light咕嘟着嘴,瞪着宙斯西爵。
宙斯西爵一把奪過light,扔在地上,雙手擁住冷霜凝,被她推開,淚眼氣憤喊,“宙斯西爵,你把兒子摔了!”
light屁股着地,雙手撐地,半仰着身子,即便疼也不哭,圓溜溜的水晶大眼怒目瞪着宙斯西爵,突地爬起身,抱住宙斯西爵的小腿下口。
“找死!”宙斯西爵下意識的要甩腿,被慌亂的冷霜凝揚手甩了一巴掌。
冰冷的小手滑過他的臉龐,宙斯西爵臉黑的恐怖,空曠。
她這次真的下了狠手!打的她掌心都疼。
她握緊拳頭,心疼的要死。可是就是理解不了他爲什麼這麼對待light,打罵隨意,從未見過他關心light。
尤其light還這麼小,這麼乖。
“媽媽……”light仰頭揪着她的衣服。她抹掉淚痕,抱起light,“我們走!”
走?
宙斯西爵失神的身體如被電擊,猛然驚醒。
“走去哪?”他抓住她的手臂,手指掐入她肌膚裡,藍眸隱忍着痛。
“去能給我們自由的地方,沒有虐待打罵的地方!”她冷傲的揚眉。
“你敢?”他靠近一步,緊緊抓着她。
“試試?”
“冷霜凝,你愛他還是愛我?”這是他一直困惑的問題,她的出現好像是爲了light,根本和他無關。
這女人的眼裡,嘴裡,心裡都是light,簡直沒他的地方。
“我……”當然兩個都愛。可是要她怎麼說。
“媽媽,走。不喜歡壞男人!”light眨着萌動的大眼。
“閉嘴!小心老子揍你!”男人威脅的目光瞪起。
“宙斯西爵!你平時就是這麼對待light?”
“不然?我把他供起來?”
“不可理喻!”冷霜凝轉身就走,這男人比三年前更加無理取鬧了,無法溝通了。
“不準走!”宙斯西爵蠻橫的去奪她懷裡的light,light緊緊抱着冷霜凝的脖頸,不撒手。
冷霜凝推拒着宙斯西爵,一手死扣着light的身體,“宙斯西爵,你瘋了,放手!別碰他!”
母子兩也沒有西爵大boss的力量大,他強悍的奪過light,夾在腰際,轉身踢開一間房門。
“宙斯西爵,你混蛋,虐待狂!”冷霜凝撲過去去搶孩子,被宙斯西爵一把推開。
light被推進房間,啪的一下關上門!
“媽媽!開門!開門!放我出去!壞男人!”light嫩嫩的咆哮,小腳提着門咚咚咚的響。
冷霜凝轉動着門把,焦急的拍打着門,“light,你別怕,媽媽馬上放你出來!”
突地腰際被提起,宙斯西爵大手從後抱起她,冷霜凝拍打着他的手,雙腳胡亂的撲騰。奈何兩人身高上的差距,宙斯西爵很輕鬆的抱着她,踢開一扇門,丟在裡面的鵝毛大牀上。
“你幹什麼?”她瞪起大眼,盯着他手裡緩緩靠近的鎖鏈,她身上不是有一條了?
宙斯西爵扯過她的手腕,咔嚓一下,把手裡的鏈子和她手腕的鎖鏈扣了起來,旋即甩出手裡繞成一團的鏈子,繞在了自己手腕上,咔嚓合住。
“你把我當狗嗎?”她鬱悶的擡眸,這隻豬用鏈子把她和他拴在了一起。
“我把自由給你。冷霜凝,現在我們誰都休想離開彼此!”他轉動着手腕,她和他之間隔着一段距離,鏈子拴着彼此的長度有兩米。
“冷霜凝,我沒有拿手銬銬你,你應該明白我的用意。”西爵大boss給了她足夠的空間。
“變態!”
宙斯西爵冷嗤,威嚴的面孔扳起,他就是變態了,爲了她,他瘋魔了都值!
餐桌上,冷霜凝垂頭嚼着食物,宙斯西爵夾了一塊肉放在碗裡,“給我多吃點。別用你的骨頭隔我。”
冷霜凝無語的吞嚥,擡眸看向史蒂文,“light呢?”
他答應她放light出來,可是怎麼沒見人。
“小少爺又睡着了。”史蒂文進去的時候,light就睡了。
冷霜凝放下碗筷,剛想開口,被男人蠻橫的拉過身體,抱在胸口,“把飯都吃了?”
死女人,那麼一小碗,才吃了三分之一。
她故意打了個哈欠。
男人不理她,這女人聰明,耍賴的本事也有一套。在碗裡多盛了點菌湯,舀了一勺,放在她嘴邊,“張嘴。”
他記得?
冷霜凝眼中閃出亮光,連史蒂文都納悶了。少爺居然知道冷小姐喜歡湯泡飯。
“小懶貓,張嘴!不然我用嘴餵你。”宙斯西爵滿眼的寵溺和威嚴。
清澈的水眸盪漾着水波,很久很久以前,他也這麼說過……那時候她還沒有愛上他。
“冷霜凝!給我吃。”她悽楚恍惚的眼神,仿若他把她怎麼了似的。不就鎖了她,可是他鎖住了自己。
她張口含住小勺,胸口憋得厲害,剛要吞嚥,嗆了一口,“咳咳……”
“……”宙斯西爵輕拍着她的背,“冷女人?”
“咳咳……”她垂着臉,彎腰揪着胸口,稍事緩和。擡起小臉,頓時令眼前的兩個男人變了臉色。
“shit!”
“冷小姐?”
有冰冷的東西流入嘴邊,擡手擦過,一抹猩紅映入眼眸。
四個醫生擠在一起,相互用法語在窗邊嘀咕。
宙斯西爵扔了冷毛巾,碩長的背影走過去,醫生忙恭敬的讓開。
宙斯西爵脣角蠕動,說着她聽不懂的語言。他每說一句話,時不時的掃她一眼。
冷霜凝莫名不解,不就是流鼻血,她沒有感覺哪裡不對勁呀。至於這麼大驚小怪嗎。
可宙斯西爵嚴肅的神色令她不安。
“史蒂文,你翻譯一下?”她回眸看向身後的男人。
“冷小姐,還是讓少爺親自和你說吧。”醫生的話,他聽了大概。
他轉身,沉沉看了一眼冷霜凝,另一個小少爺還被關着,他得先去照看一下。
醫生又過來翻開着她的眼皮,口腔,舌頭,轉眸對宙斯西爵開口。
宙斯西爵微微點頭,過來抱起她。
“我到底怎麼了?宙斯西爵,你別瞞我!”她以前中過天狼星毒,多少懂一些。
“沒事。”宙斯西爵淡淡的開口。
“那你帶我去哪?”醫生在前面走,宙斯西爵把她塞入車裡。
霜飛莊園的山腳地下有個實驗室,是宙斯西爵專門用來對付西爵老爺而建的。
實驗室建在山洞裡,洞口是一個隱蔽的小門,外面設有指紋鎖。醫生按上自己的指紋,門緩緩開啓。
裡面是黑漆漆的土路,冰冷的空氣吸入鼻孔,耳邊有潺潺流水聲,很隱秘很安靜的環境。
冷霜凝靠在宙斯西爵的胸口,聽着他有力的心跳,很安心的感覺。
黑路不知道要走多遠,只有微弱的光照着前方。
“宙斯西爵?”
“嗯?”他低眸瞅着她,以爲她不舒服。
“我是不是中毒了?”她淡淡開口。
“……”他閃開眸子不語。
“你不告訴我,是因爲怕我知道麼?可是我遲早要面對的。宙斯西爵,我一點都不害怕。”不管遇到什麼,有他在身邊,她什麼都不怕。
有力量依靠的感覺真好,即便死了,她都無憾。
“宙斯西爵,我……”
“閉眼休息。一會兒要走一些繁瑣的過程。”
繁瑣的過程?不去醫院而去實驗室?不過,西爵家族的醫生力量很龐大,這裡的醫生都是頂級專家。有的還是專門研究病毒的專家。以前她中天狼星毒的時候就見過好多。
宙斯西爵走到一扇刻着栩栩龍圖騰門口,醫生在宙斯西爵手指取了一滴血,按在左邊的一個小暗格處,門緩緩開啓,一道亮光透入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