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利亞眉峰痛楚的挑起,咬着牙關,露出兇狠的目光。
蔣御麒對這種人見怪不怪。一個將死之人,都是這幅鬼模樣!
可舒錦兒被嚇壞了!
女人慘白的臉上全是血道子,她的眼睛都不知道是留着淚還是血。
乾淨的白裙上和臉部一樣,一道一道的紅印。好似電視劇裡那種從電視裡爬出來的女鬼,驚悚恐怖。
舒錦兒把頭栽入男人的胸口,雙肩瑟瑟發抖!
“都是你乾的好事!”雷斯雷格睨着蔣御麒。
他還沒走出樓梯,塔利亞就被蔣御麒弄成這幅模樣。
“心疼了?”蔣御麒把玩着手裡的刀,靠在白牆上,面色冷淡。
雷斯雷格懶得和他說話,盯着塔利亞,“告訴我伊諾在哪,我保你安然無恙?”
“呸!”塔利亞剛纔忍痛咬破了舌頭,吐出一口血。
她猙獰的面孔望着錦兒,冷冷叫着她的名字,“舒錦兒,我們是一樣的,沒有乾淨的身體,沒有乾淨的靈魂,死後也會下地獄!”
“……”雷斯雷格堵住錦兒的耳朵,“瘋子!”
南宮熔一腳踹在女人的嘴上!
塔利亞被震了出去,甩在牆壁上。兩隻手槍對着她的腦門!
“快說!”保鏢也忍不住了,這樣的女人的確不如死了。
“哈哈……哈哈……”塔利亞笑的悽楚恐怖,淚水眯在眼中,絕望的看着雷斯雷格無情的面孔。
“lei,你會後悔的!舒錦兒,我死都不會放過你……因爲我們都是破鞋,舒錦兒,我有多髒你就有多髒!”
語畢,女人突地握住保鏢的槍口,對準自己的腦門按下!
鮮血蹦出女人的腦袋,賤在乾淨的牆壁上,驟然令人作嘔。
舒錦兒瞪起大眼,被男人及時捂住,抱出了房間。
南宮熔跟着走了出去,蔣御麒用紙巾擦乾淨刀尖,面無表情的擡步。
“雷斯,塔利亞死了麼?”錦兒緊緊揪着雷斯雷格的衣領。一條命這麼就輕易沒了?
“沒有!”
“她死了!雷斯,你騙我,她死了對不對?”他們把塔利亞逼死了。
她明明沒做錯什麼,只是因爲愛雷斯就該死麼?
錦兒在門外只聽到雷斯和塔利亞的一小部分對話,並不知道那個女人對她做過的事。
“……”雷斯擰着眸,咬了咬牙。
錦兒不再看他,就這麼眼神呆呆的被雷斯抱上車。
“我們是一樣的,沒有乾淨的身體,沒有乾淨的靈魂,死後也會下地獄!”
“舒錦兒,你是破鞋,你是破鞋,你是破鞋……”
“舒錦兒,你是雷格老爺的女人,不是雷斯的……哈哈……”
“舒錦兒,我們是一樣的,是一樣的……”
“不!我不是,我不是……”
“沒有那種事,雷斯……我沒有和他……沒有……”
“我是乾淨的,是乾淨的,你胡說……”
“錦兒!醒醒!”雷斯雷格抓住女人的小手。眉峰緊緊皺着,她的手心和額頭全是汗水。
自從回來,她睡過後就沒再醒來,已經兩天了。
她一直徘徊在惡夢中。嘴裡一直強調她沒有,她沒有三個字!
“看什麼!給我把她弄醒!”雷斯雷格像個受傷的野獸朝醫生咆哮。
醫生一直在給錦兒打點滴,用藥。
可她就是不醒來。好似有一隻魔力的手抓着她,一直往黑暗中拉。
“少主,小姐要靠自己的意志才能扛過夢魘。我們……也沒辦法……”
人一旦意志薄弱,抵抗力和免疫力就會下降!
舒錦兒此刻就是這種情況。
她的恐懼和害怕已佔據了大腦,體內又有毒素徘徊。身體和精神雙重受壓,自然受不住!
“少主,說句最嚴重的後果,小姐能醒來自然好,如果醒不來,就會變成植物人。還有其他壞結果……”
醫生低頭懦懦不敢講!
“說!”雷斯雷格棱着他們。
“就是,小姐醒來也許會是失心瘋……”
雷斯雷格盯着錦兒毫無意識的面孔,頓了頓,突地揮手,“滾出去!”
“少主,我們也只是做最壞的打算!”
雷斯握着女人的手,緊緊的。
低眸在她脣上輕觸着,“錦兒,乖一點。別怕!”
“乖一點,放鬆,錦兒,你沒有做錯任何事……”
“……”
雷斯雷格輕撫着她沒有反應的表情,柔情深邃的綠眸盯着她,“錦兒……”
接下來,舒錦兒一直處於昏睡中。
雷斯雷格坐在她牀前,衣不解帶的照顧着。錦兒常常在夢中大喊救命,夜裡盜汗,白日虛脫的不成模樣。
只幾日功夫,她的身體便消瘦了許多。本來圓嘟嘟的臉蛋現在已削減,皮膚蠟白,脣瓣也泛着白。
一雙小手被男人握在手裡,瞬間小了一圈。
“唔……好疼……”舒錦兒蠕動着脣瓣,眉頭皺成一小團。
雷斯雷格搖了搖她的肩膀,“錦兒,醒醒?看看我,錦兒……”
“不……別過來……不是我,不是……”
“……”
雷斯雷格握住女人一雙不安的小手,連手帶人抓到懷中,緊緊擁住,輕撫着她身後長長的黑髮,“錦兒!”
此刻!一切言語似乎都是多餘!
“錦兒!是不是我太寵你了?舒錦兒,你給我醒來!”
窗口立着一抹身影,南宮熔皺了皺眉,盯着被雷斯雷格揉在身體裡的女人,她的眉峰緊緊皺着,頭向後仰着,軟綿綿的身體毫無聲息。
他捏緊了拳頭,恨不得自己纔是給她一絲依靠和溫暖的人!
但,他沉沉閉了閉眼,鬆開拳頭,快速轉過身,撇過臉。雙拳壓在琉璃臺上。十指留白。
他知道,錦兒很快就會平復!
這幾天,她反反覆覆,就是這般模樣。
但,奇怪的是,只要雷斯雷格抱起她,她便安分的窩在他懷裡,睡得沉沉的。
他曾在雷斯雷格累倦休憩時,試過一次。
他抱起她,她根本毫無反應,一直在他懷裡叫喊,雙手抗拒的推挪他。
雖然她沒有多少力氣,但驚醒了雷斯雷格。
結果,雷王一腳飛來!差點踢到他吐血!
之後,便沒人敢碰舒錦兒!
舒錦兒似乎對所有人免疫。除了雷斯雷格!
再然後,某男人便抱着錦兒睡覺,包括他吃飯的時候,錦兒都躺在她懷裡。
可這樣不是辦法,能讓她醒來纔是王道!
蔣御麒和冷冽一直關在封閉的實驗室裡配製解藥!但成效並不大。
南宮熔帶起白手套,白帽子,穿好防菌衣,走進實驗室。
“怎麼,不守着了?”蔣御麒拿着試管,看着時間,撩了撩眉頭。
南宮熔淡淡勾脣,“你們的成果好似不盡人意。”
“so,你要添油加醋?”蔣御麒雙手橫胸。
“她的情況並不太好。我看我們還是攜手合作比較好。”南宮熔瞅着化驗單上的結果,皺了皺眉。
“砰!”一團火焰突地噴了出來,冷冽眉峰皺起,手裡握着破裂的試管。
“狼先生,我建議您還是出去的好。”蔣御麒伸手勾回他保存好的幾個試管。
這貨的確是個解毒高手!但都是一千年前的事兒了!
這幾天,光是實驗器材就被他搞壞一堆!
“我同意!”南宮熔也覺得冷冽不靠譜。
冷冽掃了他們一眼,“這裡都是化學制劑,對她的身體不好。”
對面的兩個男人互看了一眼,“so?”
“最好是原生態。”
兩個男人懶得理他,一同回眸,繼續手下的工作。
因爲錦兒的病棘手,拖延時間越長,後遺症越多。
他們不是沒考慮過冷冽的介意,但並不可行!
突地,守衛氣喘吁吁的跑了進來,“舒小姐醒了!”
牀上的女人瞪起圓圓的大眼,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的兩個人。
“你是誰?你又是誰?”
“……”南宮熔。
“……”蔣御麒。
門口走進來一個人,舒錦兒如一股風飄下牀,飛撲了過去。緊緊抱住男人的身體,仰着白皙清澈的小臉。
雷斯輕撫了一下她的臉龐,寵溺無比,彎腰像抱小孩似的抱起舒錦兒。
“我餓了。”舒錦兒眼巴巴的望着雷斯的俊臉。
“再過一個小時纔可以吃。”雷斯放平她的身體,拉高被單。
“我餓。”她不明白,爲什麼禁止她吃東西。
十幾天沒吃沒喝,只靠打點滴,是個人也受不了美食的誘惑。
更重要的是舒錦兒本來就是個吃貨。
方纔那些清湯寡水的面簡直不是飯麼?
“一個小時。”
“爲什麼?”
舒錦兒抓住男人的衣袖,完全無視旁人,努着眉頭,眼神乞求可憐。
雷斯雷格的心重重疼着,他恨不得一頓就把她的身體給補給起來。但那會撐壞她的胃!
一個小時前,她在餐桌前豁然睜開眼,對上雷斯雷格那雙驚愕的綠眸時,某男完全是驚嚇!
她風殘雲捲了一番,眼巴巴的去搶那隻雞腿,結果被驚了魂魄的雷斯雷格抱住身體!
“舒錦兒,不準再吃!”
某女人水汪汪的大眼擠呀擠,擠呀擠,嘩啦啦的淚水如瀑布傾瀉而下。
雷斯雷格第一次像個沒談過戀愛的毛頭小子,舉手無措。一邊輕輕哄着,一邊擦着她的眼淚。
“好了,別哭了!”他的綠眸像兩顆大綠珠,盈盈閃光。
舒錦兒癡迷地望着他,冥冥中,覺得他好像也在哭。不過是不掉淚的那種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