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後的第三天,準確的說是12月28日一大早,馬克教授給我打來了電話,從他那極富磁性的聲音中我聽出了難以掩飾的興奮。
“博特嗎!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血樣的分析結果出來的,通過各類信息比對果然有重大的發現,你馬上到我這來一趟吧。”
“好!”我應了一聲,隨即叫上傑森,驅車趕到了馬克教授處。
一走進馬克教授辦公室,他就招呼我們坐在了他的電腦前。傑森問:“教授,聽說你有重大發現,快說說,是什麼重大發現。”馬克教授說:“先別急,我先給你們看一些資料,資料看完了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馬克教授說着打開了他電腦上一個檔案軟件,然後依次播放出三組圖片和兩段視頻。第一組圖片描述的是“東突厥斯坦恐怖組織”的發展與現狀。第二組圖片描述的是以“基地組織”爲代表的中東地區伊斯蘭極端主義組織數年來發起的恐怖活動;其中,特別介紹了“基地組織”繼其頭目本·拉登被打死之後的組織情況。
第三組圖片介紹的是“古裡塔爾邪教組織”,此組圖片都是近年來美國情報部門收集整理而來,其中所展現出來的內容與前兩組圖片展現出來的內容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對比。
從圖片上傳遞出的信息看,各地伊斯蘭極端主義分子們的生活和生存狀況都可謂天愁地慘。雖然他們仍在堅持組織開展着恐怖活動,雖然仍有很多年輕信徒前赴後繼投入到他們的隊伍當中,雖然他們手上還控制着少得可憐的石油資源,但這一切終究無法挽救他們的日益衰落和頹廢。現實告訴他們,渴望和平生活的穆斯林們對他們的恐怖行徑已經到了深惡痛絕的程度,世界更是將他們扔到了更加黑暗的角落,並給予着嚴厲的打擊。他們沒有支持自己繼續戰鬥的財富、武器、技術和社會基礎,等待他們的最後結果,必然是化灰成泥。
相反,蒸蒸日上的“古裡塔爾”卻與他們截然相反。他們擁着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都不可比擬並覬覦得到的高科技術,擁有一支5萬人的能征善戰的精銳部隊和數十萬人的炮灰部隊,擁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財富。更爲重要的是,他的組織成員滲透於世界多個重要國家的黨、政、軍、教。這一切都證明,“古裡塔爾”具備與世界抗衡的實力。
隨後播放的兩段視頻都比較簡短,總共時長不過3分11秒。其中第一段視頻1分7秒,是間諜衛星在中亞地區捕捉到的。視頻中,一個身穿阿拉伯傳統服飾的白鬍須老人佝僂着身子後背着雙手在清真寺前踱來踱去,樣子看上去像是在等人。這樣的畫面持續到1分59秒。我正思量這樣一段視頻有什麼意義時,只見視頻中出現了一架蝙蝠狀飛行器,飛行器降落在了白鬍須老人的附近。隨後,從飛行器上走出一個身穿黑色西裝的中年男人。
黑衣人在保鏢的護送下走到白鬍須老人的身旁,可就在他們剛剛握過手後,黑衣人好像忽然接到什麼訊息,他衝着飛行器一揮手,似乎發出了一個什麼信號。然後,視頻就終斷了。
馬克教授告訴我們,這個黑衣人命今技術人員開啓了一個屏蔽程序,從而使間諜衛星無法捕捉他們的影像。
第二段視頻同樣是由間諜衛星捕捉到的,主角還是一個白鬍須老人。雖然他這次沒有穿着傳統的阿拉伯服飾,但從體貌特徵可能看出,他與第一段視頻中的白鬍須老人是同一人。在這2分4秒時長的視頻中,白鬍須老人帶領一隊兵士,在殘垣斷壁的破敗小鎮上與一支美國小股部隊對峙。對峙很快升級爲熱戰,雙方激烈交火,白鬍須老人一方很快顯出頹勢,最後被打退到一間山體工事內。在交火中,白鬍須老人胸口中槍,命在旦夕。可就在美國部隊即將攻破山體工事的時候,前段視頻中出現的那架飛行器又出現了,它衝破密集的火力封鎖,接走了白鬍須老人。
資料看完後,馬克教授問我們:“怎麼樣,你們倆看出點什麼沒有?”我想了想反問教授道:“視頻中那個白鬍須老人,還有跟他接觸的黑衣人都是什麼身份?”馬克教授說:“白鬍須老人是近些年才冒頭的基地組織的新領導人,名字叫做艾米·撒德拉。與他接觸的黑衣人叫做天殺,是古裡塔爾組織的軍事統領。”
傑森問:“教授,這些跟我們採集來的血樣又有什麼直接關係呢?”
馬克教授說:“有關係,當然有關係了,‘基地組織’雖然擁有戰鬥力強悍的武裝部隊,但在近幾年的反恐戰爭中已被打得支離破碎。他們想建立一個真正意義上政教合一的伊斯蘭國家。可伊斯蘭極端主義組織的日漸沒落,使他們這種理想的實現變得越發渺茫起來。可是,就在他們進退無路的時候,‘古裡塔爾’向他們伸出了援手。你們也看到了,他們的高層人物已經開始了深度接觸。”
我問:“可是據說‘基地組織’及其他伊斯蘭極端主義組織從信仰上與‘古裡塔爾’有着根本的分歧,根本就互不染指的。現在他們爲什麼又摒棄信仰,形成了聯盟呢?”馬克教授笑笑說:“這個很容易解釋,他們一方擁有高科技術、金錢、武器,但卻缺少號召和集結部隊的精神信仰;而另一方,除去忠貞的信仰和可以充當炮灰的人之外再無其他。因此,他們很自然的聯合在了一起。一方通過聯盟壯大自己的炮灰部隊,一方通地聯盟得到技術、武器和財富的支持,各取所需嗎!”
傑森說:“可是教授,即便事實是你所說的這個樣子,那也只能證明,古裡塔爾邪教組織已經與基地組織結成了攻守同盟,但又與血樣有什麼關係呢?”馬克教授說:“彆着急,我還沒有說到問題的關鍵呢。博特說過,‘古裡塔爾’擁有一種思想置換技術,通過此項技術可以幫助關鍵人員完成絕密潛伏任務和延續重要人物的生命。你們看到了,艾米在那次戰鬥中負了重傷,作爲基地組織的重要領導人,他的生命價值對於‘古裡塔爾’來說意義重大,因此古裡塔爾組織領導人一定會想方設法保住他的生命。再有,博特還說過,中國南線作戰部隊中的穆斯林非常少,而身居要職的就更沒有了。因此……”
“教授,您的意思是,寄生在柳輝身體的板道龍的真實身份就是艾米!”沒等馬克教授把話說完,我就迫切地問。”馬克教授點頭道:“從目前信息分析看,極有這個可能。”我又問:“可如果板道龍就是艾米,他爲什麼又自稱板道龍呢?”
馬克教授說:“這個倒不難解釋,在審訊克魯特時我們得知,古裡塔爾邪教組織的核心人員都有一個特別代號,比如扎依爾,他在邪教組織內的特別代號就叫做‘破軍’;再有,我想艾米不說出自己的身份一定也是不想讓世界知道他還活着。”
“真有意思,教授!聽你這麼一說,我對這個邪教組織越來越感興趣了,克魯特還交待了什麼,都說給我們聽聽吧,這樣也有助於我們開展以後的戰鬥。”傑森有些興奮地說道。馬克教授說:“不說了,我已經說得夠多了,再說就違犯紀律了。”
馬克教授嘴邊遛出的“古裡塔爾”內幕剛剛勾起我們的好奇心,可他的戛然而止卻一下子把我們從興奮的潮頭扔回到了深淵。傑森不依不饒地說:“別這樣教授,求你了,透露一點信息沒有關係的,我們可都是特工。”教授很堅決地擺擺手說:“不行,真得不能再說什麼了,你們託我辦的事我已經辦到了,至少你們現在知道柳輝宿主的真實身份了,這就足夠了。《保密守則》你們是知道的,不要讓我爲難。”
“要不這樣,教授,你告訴我們一些邊緣信息,就當給我講故事嗎,措詞上可以隱晦一些。”我想了想說道。傑森說:“是呀教授,告訴我們一些信息不會損害合衆國的利益的,既然已經說開了頭,不妨再多說一些!”
馬克教授思索了一下,說道:“好吧,那我就再給你們說說邪教組織成員的特別代號吧。”“好啊好啊!”我和傑森同時應道。
馬克教授頓了一下後,說道:“在‘古裡塔爾組織’內,每一個重要人員都有一個特別代號。剛纔跟你們說過,扎依爾的特別代號叫作破軍。據克魯特交待,他們組織內除破軍、天殺之外,還有幾個重要的人物。那就是地煞、蒼狼、命厄、鬼冥等。”
我問:“那地煞、蒼狼、命厄、鬼冥,這些人都是邪教組織內什麼樣的人物,各自掌管什麼樣的事物,他們都屬於邪教武裝力量的核心人物嗎?”馬克教授說:“天殺、地煞、命厄分別負責邪教武裝部隊的戰略制定、後勤補給和武器裝備、特種作戰及炮灰部隊的管理,至於鬼冥我們對他就知之甚少了。鬼冥是一個特別神密的人物,邪教組織內的最核心事物似乎都是由他負責的。”
傑森問:“所謂的最核心事物是什麼呢?馬克教授說:“很多,比如高科技術,比如教義思想。”我問:“那蒼狼呢,他是什麼人。”馬克教授說:“他是烏米的貼身保鏢,此人高深莫測。”
傑森說:“古裡塔爾邪教組織的水真是太深了,教授,再說點具體的吧,比如邪教組織的軍事基地佈局,還有近段時間的動向。”馬克教授看看傑森,連忙擺手道:“沒了,我就知道這麼多,別忘了,我也只是一個技術人員,不是五角大樓要員和外情局核心管理者。”傑森說:“教授,不要賣關子了,反正你已經違反了紀律,就不要在乎再多說一些了。”
馬克教授笑笑說:“傑森,不要誆我,我是不會中招的,剛纔我沒有說什麼,這個你心是明白的。你說呢,博特!”我點點頭說:“是的,教授!您沒有說什麼。”馬克教授笑笑說:“好了,我很忙,你們也很忙,今天我們就聊到這吧。”
我站起身對教授說:“好的教授!那我們就先走了,多有打擾,再次感謝您幫我查出了柳輝宿主的真實身份。”說完,我一拉傑森:“傑森,我們走吧。”傑森忙說:“彆着急泥鰍,我還有事要問教授呢!”
“問什麼呀,教授很忙,我們改天再來吧。”我不由分說地將傑森從椅上拉起來,然後拽着他一起走出了馬克教授辦公室。傑森被拽出辦公室前不忘對馬克教授說:“教授,謝謝你,我們改天再聊啊!”
離開馬克教授處後,我在路過瓊斯夫人辦公室的時候突然停下了腳步。傑森問:“怎麼了,泥鰍,爲什麼不走了。”我想了想說:“傑森,夫人說過,聖誕節過後就派我們去新德里抓捕t先生,可如今聖誕節過了,爲什麼一點消息都沒有呢!”傑森說:“急什麼,姑媽說過了,讓我們靜下心來等命令,後天就是新年了,也許是等過了新年再派我們去呢!”
“不!”我有些煩惱地說:“傑森,我不想再等了,我想盡快展開行動,你能不能幫我去問一下。”傑森說:“泥鰍,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最好不要問,姑媽雖然表面上爲人隨和,但其實工作的原則性非常強,她沒有給我們下達抓捕t先生的命令,自然是有她的道理的,我們貿然去找她也是無濟於事的。”
我淡淡地說:“可是……傑森,你是知道的,屈辱和仇恨就像一座大山一樣壓着我,我寢食難安旦夕不樂,我真得被壓得快喘不上氣來了。我不想這樣揹負着屈辱過日子,我想盡快投入戰鬥完成一個軍人最後的使命,我想讓自己昂首挺胸地回到自己的祖國和部隊,或者……或者死在戰場上也好呀!”
傑森問:“泥鰍,你爲什麼就不能融入進現在的生活,忘掉過去,快快樂樂地生活呢?”我無奈地搖搖頭說:“對不起,傑森!我做不到,這個世界真的不屬於我……”傑森看着我,不說話,過了良久,他終於拍拍我的肩膀說:“好吧,泥鰍!我們去試試吧。”我點頭道:“謝謝你,傑森!”
敲開瓊斯夫人的辦公室,我們倆提步走了進去。
瓊斯夫人看看我們,笑着問:“不請自到,怎麼?你們倆有事?”我小心地說:“是的夫人!”瓊斯夫人問:“什麼事,說來聽聽。”我說:“夫人請原諒我的言語唐突,您說過,聖誕節後實施抓捕t先生的行動,我想問一下,現在聖誕節過完了,什麼時候派我們去新德里抓捕t先生?”
“怎麼了泥鰍,你忘記了嗎,我說過了,等我的命令。”瓊斯夫人語氣平和地說道。我說:“是的,夫人!我知道應該等待您的命令,可是……”未及我把話說完傑森就接過話頭兒說:“姑媽,希望您能理解泥鰍,他不是美國人,不要以美國人的思想去看待他。真的,我能理解他,他現在的日子過得很痛苦,他真的很急切地想投入戰鬥,想壓縮這漫無盡頭的戰爭,找回自己的清白!”
瓊斯夫人問我道:“泥鰍,是這個樣子嗎?”“是的!”我堅定地說道。
瓊斯夫人想了想說:“好吧,那這樣,泥鰍,明天你就先飛去新德里,相關資料和任務我會隨後發給你!”“好的,夫人,謝謝你!”我點頭道。傑森說:“姑媽,爲什麼讓泥鰍一個人去呢,那我呢?”
瓊斯夫人說:“彆着急,傑森,聽我把話說完。抓捕t先生的任務肯定是由你倆來執行的,但是你們不能一起去。我這樣安排一方面是爲了滿足泥鰍儘快投入戰鬥的要求,一方面是爲了讓你陪父母過完新年。”傑森說:“不,姑媽!您還是讓我們一起去吧,我跟泥鰍生死與共!”
瓊斯夫人笑笑說:“我知道你們倆有着深厚的友誼,可是沒有必要形影不離吧,其實這次讓泥鰍先飛去新德里,還有一個重要原因。”“什麼原因?”我迫切地問道。
瓊斯夫人說:“我們捕捉到一段求助電波,電波從新德里發來,經過破譯發現,這段電波是應用的原來國際特訓隊專門電碼!泥鰍,這個你應該很熟悉的。”我說:“是的,不知求助電碼的具體內容是什麼?”
瓊斯夫人說:“根據信息顯示,求助者是被‘古裡塔爾’位於新德里的一個地下分支機構逮捕前發了出的,地點就在新德里北效的那普寺。不但如些,在捕捉到求助電碼的同時,我們還捕捉到另一條重要信息,而且這段信息還與泥鰍有關。”
“哦……”我和傑森都很差異。我忙問:“夫人,是什麼內容?”瓊斯夫人頓了頓說:“求助者得到了一份重要資料,資料中包含‘古裡塔爾’軍事行動的重要信息;而且,藉助這份資料,可以還你的清白。”“羅斯賓達……”我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我馬上明白了過來,瓊斯夫人提到的求助者就是羅斯賓達。
瓊斯夫人看我的情緒有些激動,於是問道:“怎麼,泥鰍,你認識這個人?”我穩定了一下情緒後說:“他叫羅斯賓達,是我在特戰集訓隊時的戰友,愛沙尼亞人,我在泰國時曾經跟他用密電碼聯繫過,可後來失去了聯繫,原來他陷落在了新德里。”
瓊斯夫人說:“泥鰍,其實告訴你這個信息前,我的心情十分糾結,我確實不想失去你這樣一個得力的助手。”我說:“謝謝您夫人,我明白您的意思,謝謝您最後還是告訴了我。”傑森高興地說:“泥鰍,看來你所受的冤屈很快就要大白於天下,不過請同意我,永遠的留在美國,我們做一輩子的兄弟好嗎!”
我拍拍傑森的肩膀,並笑着對傑森說:“無論將來如何,我們都是一輩子的兄弟的。”然後我又對瓊斯夫人說:“夫人,我的戰友在受苦,我不能等了,我想現在就出發!”
瓊斯夫人思量了一下,說道:“好吧!一切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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