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壹
影像中,一高一矮兩個食人部落的野人,疲憊地走在濃密的熱帶雨林之中,他們嘰嘰呀呀地連比劃帶說,似乎因飢腸轆轆而顯得異常的煩燥。.一羣大雁一字排開的從他們頭頂飛過,矮個野人看見了,高興的招呼高個野人打下來一隻果腹,高個野人手搭涼棚透過依然灼眼的夕陽看了看頭頂飛過的大雁,表情複雜的搖了搖頭,顯然覺得大雁飛得太高,根本打不下來。但即便如此,他還是取下背後的土製弓箭,搭箭向大雁‘射’去。
結果可想而知,大雁沒有被高個野人‘射’落。矮個野人因高個野人未能‘射’落大雁而表現的無比煩燥,嘰嘰呀呀地不停報怨。高個野人也很惱火。倆人從爭吵漸漸升級爲撕打。可就在撕打的當兒,高個野人忽然停了下手,並招呼矮個野人向不遠處的湖邊看去。
矮個野人擡頭望向湖邊,馬上驚喜地跳了起來。只見一個衣衫襤褸的白皮膚男人疲憊不堪的行走在湖邊,他的身上揹着一個大大的行囊,似是行者模樣一般。兩個野人悄悄地向那“行者”‘摸’近,就待距離適當的時候,高個野人再一次搭弓,將箭‘射’向了“行者”,這一次他沒有失手,“行者”中箭應聲倒下。
兩個野人叫嘯着跑到“行者”身邊。“行者”還沒有死,他看到兩個滿臉殺氣的野人突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知道命絕難保,臉上流‘露’出了絕望的神情,但他仍然嘗試着向野人們求饒。可誰知,矮個野人不容分說,順手抄起一塊巨石就將“行者”的腦袋給砸了個稀爛,‘弄’得鮮血四濺,腦漿遍地。
這血淋淋的場面勾起了野人們無限的食‘欲’,矮個野人用手抓起灘落一地的腦漿,tian食了一口後,臉上立刻就洋溢出了喜悅的神情,而高個野人則用粗糙的利器,肢解“行者”的屍體。
日落西山,黑夜籠罩了整個大地,兩個野人生起篝火,將肢解後的“行者”屍體在火上翻烤。不一會兒,‘肉’烤熟了,倆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嚼食了起來。火光下,野人的嘴角上滿是油脂,面目甚是猙獰恐怖。可就在這時,暴雨從天而降,霎時,霹雷陣陣,電光閃閃,兩個野人被嚇得嗷嗷‘亂’叫,抄起篝火上的‘肉’食,就慌不擇路地跑進了密林深處。
雷聲一聲蓋過一聲,頻頻閃起的閃電把整個熱帶雨林照得亮如白晝。忽然,一個巨大的球狀光體,從天際高速飛來,並直直落向兩個野人奔跑的方向,隨即,強光淹沒了一切。等強光退去,兩個野人已不知被什麼力量運送到了現代城市的一座食品加工廠。
野人們顯然受驚不小,躲藏在工廠裡一座黑暗的庫房內,小心地透過‘門’縫向外窺視,看外面沒什麼異常,倆野**着膽子走出了庫房。這時,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不知從哪裡竄了出來,蹦蹦跳跳地迎面向他們走了過來。野人本能地一手護住身上的食物,一手抓起了武器,眼神兇狠地注視着她。
小姑娘看見野人倒也不怕,反而走近他們笑着問他們是不是在拍電影。野人們似乎並不能完全理解小姑娘的語言,但看看她嬌小的身體也就放鬆了‘精’神。小姑娘看矮個野人手裡拿着烤得燋糊的‘肉’塊,笑着對他說:”這個不好吃,噥,給你這個。”說着,將一根香腸遞給了他。
矮個野人疑‘惑’地接過香腸,放在嘴裡咬了一口,臉上立刻洋溢出了欣喜的表情,隨着就三口兩口的把香腸給吃了進去。看到矮個野人的吃相,小姑娘笑得前仰後合,並隨着又遞給了高個野人一根。高個野人看出了小姑娘的友善,從身上摘下一串獸骨做的飾品送給了她,小姑娘接過飾品,新奇地在手裡搬‘弄’着。
“瑞拉!”這時,一個聲音不知從何傳來,小姑娘聽到呼喚,對野人們說:“‘奶’‘奶’在叫我了,我先回去了,明天我再過來找你們玩兒,說完蹦蹦跳跳的走了。倆野人看看小姑娘,又互相看看,竟然笑了起來。這時,遠處傳來了一羣人的談笑聲,倆野人驚得又重新躲進了倉庫,回到倉庫後他們驚喜地發現,倉庫內儲存着很多香腸。高個野人看了看自己身上揹着的烤‘肉’,又回味了一下剛纔香腸的味道,一甩手將所有的烤‘肉’都給扔到了一邊。矮個野人隨着也扔掉了用“行者”殘體燒製的烤‘肉’,並與高個野人一起坐在了倉庫一角,抓起香腸大口大口地嚼食起來。
夜暮降臨,兩個野人肚子吃得圓圓的,慵懶地伸了個懶腰,躲進貨箱裡呼呼地睡去了。
時間轉到第二天臨近中午,兩個野人從睡夢中醒來,發現自己正身處於一輛行駛在城市街道上的箱式貨車上。野人們探出頭四處張望,只看見高樓林立,車水馬龍,各‘色’人種來往於店鋪樓宇之間,可謂一片繁榮。看到這樣的景象,矮個野人高興地衝着高個野人嘰呀地邊比劃邊說,意思是現在有那麼多人,可以不用爲食物發愁了。但高個野人卻‘抽’了矮個野人一巴掌,舉起手裡的香腸,嘰呀的比劃,意思是有這麼美味的香腸幹嗎還要殺人。可就在這時,一聲巨響打破了城市的井然,街上的行人被嚇得四散而逃。
遠處,兩支正在‘交’戰的部隊,一守一攻的‘激’烈戰鬥着。裝甲車、坦克車驕橫地行駛在城市的街道,雙方逾打逾烈,戰爭隨之進入白熱化狀態。戰火所到之處,一片狼藉,屍橫遍野,血流如河。野人們所乘的貨車被炸彈掀起的氣Lang一下子衝翻在地,一箇中年男人抱着一個‘女’孩兒慌忙地從駕駛室裡鑽了出來,‘女’孩嚇得哇大哭,並不停地招呼中年男人,說‘奶’‘奶’還困在駕駛室裡呢。可無奈,老太太被死死的卡在了座位上,根本出不來。
又一顆炸彈飛來,貨車整個被炸的燃燒了起來,老太太在慘叫中被燒成了焦炭。兩個野人在貨車燃燒之前幸運地逃離了貨車,他們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只是本能地在躲閃着可能的危險。中年男人拉着‘女’孩兒一路狂奔,一顆流彈飛來,打中了中年男人的後背,隨後倆人一前一後的摔倒在地。
這時,一輛坦克橫衝直撞地開了過來,高個野人看倒在地上的‘女’孩兒正是給自己香腸的‘女’孩兒,馬上本能的衝過去保護她,他雙手高舉着香腸,迎着不斷飛來的子彈和開來的坦克,大聲叫喊,意思是有了香腸爲什麼還要殺人。戰鬥中的坦克車哪裡會顧及這樣一個突然冒出來的怪傢伙,重重地就從高個野人的身上壓了過去,高個野人一下子變成了血‘肉’模糊‘肉’泥。而矮個野人此刻也正用身體保護着‘女’孩兒,可一顆炮彈飛來,把矮個野人連同‘女’孩一起炸了個肢離破碎。
‘交’戰雙方的軍人們近距離的撕殺着,有的中彈或被人用刀刺中害而倒地身亡,有的繼續迎着槍林彈雨衝殺着,有的抱着自己的斷臂殘脂痛苦掙扎着,有的因爲被俘而絕望的吞槍自殺,有的早已身首異外。
雙方軍人無論敵我都驍勇無比,拼命戰鬥。而另一處,多位衣着鮮亮的政治家們,坐在寬敞明亮的會議中心內,‘激’烈舌戰,雙方各不相讓,而緊隨着就,就是一紙又一紙進攻、增兵、不惜任何價拿下或堅守城郭的命令。他們的爭吵越‘激’烈,成羣成片倒下的軍人和平民就越多。很多個地方的平民打着標語,“我們要主權”“我們要土地”,“我們要生存”。
終於,政治家們終於就自己關心的問題達成了共識,他們舉起香檳酒,微笑碰杯並飲下,並在見面或告別時握手擁抱和互相親‘吻’對方的臉頰。而另一方,戰爭結束後的軍人們疲備地收拾着自己的行囊和戰友們的殘肢;戰火洗劫漫延後的村莊和城市中的人們,一邊爲自己因戰爭而喪命的親人禱告,一邊艱難地重建家園。
夜幕降臨,白天裡都端坐廳堂,有模有樣的政治家和權貴們,都卸下了平日裡的僞裝,鑽進了燈紅酒綠的‘花’‘花’世界;而戰災區的軍人和平民們,卻在缺少食物、‘藥’品和純淨水的惡劣條件下,苦苦掙扎。每一天裡,政治家和權貴們都乘座世界上頂級的豪華轎車,來到氣派的辦公大樓裡,談笑風聲;而因殘疾退役的軍人們和沒有生計的平民們卻求助無‘門’,不得以組織集會和遊行,可最終得到的也只是勉強維持最低標準的生活的微薄小錢兒。
某一日裡,政治家們再一次談崩,緊隨着就是,海上、陸地和天空的同時開戰,一批又一批的軍人被送上戰場並在一段時間後迎回一批又一批的骨灰,越來越多的難民流亡他鄉。白刃戰、槍戰、炮戰,生化武器、細菌武器甚至核武器。各種形式的戰爭,形式多樣的殺人武器,一‘波’又一‘波’地進行着殺戮,從遙遠的太空望去,整個世界都燃起了戰火,所有的生物都在發起戰爭和迎接戰爭之中,而戰爭也在一點點地一點點地慢慢摧毀着一切。
戰火中的地球漸漸遠去,慢慢變成微小的塵埃,再漸漸地,太陽系、銀河系也都小的變成了塵埃,最後,都只濃縮成一隻流血的眼睛。
暗牢中的影像消失了,捷小心地將眼球裝回自己的眼框,並戴上了眼睛。扎依爾嚴肅地對我說:“怎麼樣,戰士,你看到了吧!這就是戰爭的真相。”看完這樣的一段影像後,我的頭越發的疼痛了起來,大腦中一片空白。我問自己:“戰爭真得就是爲人而殺人的遊戲嗎?”扎依爾看着我的神情,詭異地笑了笑,說道:“好了,我想你應該休息一下了,提維撒裡讓你喪失了手指,但我相信你依然擁有足夠堅硬的拳頭,好好校正一下自己的人生吧。”說完,扎依爾帶領捷和幾個衛兵轉身離開了暗牢。在離開之時,他叮囑暗牢的守兵:“處理一下他的傷口,好好善待他,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動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