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肆零
空曠荒涼的山地上集結着數萬人的部隊,武裝直升機、導彈車,最新型的作戰坦克和裝甲車,還有鬥智昂揚滿臉殺氣的軍人們……這些都在預示着,一場極其殘酷的戰爭就要爆發了。請使用本站的拼音域名訪問我們.部隊與部隊之間都相隔兩公里,依地形安營,從而形成了左右相顧、首尾相接的M形作戰行列。
我爬上營地附近最高的山的山頂,俯看着這千軍萬馬。這景象是我入伍當兵以來所看到的最壯觀的。我看着眼前的隊伍,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暢快。我看着他們,目不轉睛地看着他們……慢慢的,眼前的部隊變成了馬賽克方塊,隨着又與周邊山地融成一體不可辨認。這,不是我的眼睛‘花’了,而是一種現代的高科隱藏技術對部隊做的有效防護。說到這裡我不得不佩服起了我們人類的雙眼,因爲這種僞裝也只有人類用雙眼才能夠在短時間內辨認出來,從這一點上,它超出了一切現有的科學偵察設備。
軍人們來自盟軍各國,各國部隊人數有多也有少,多的有數千人,少的僅幾百人。他們雖然擁有着不同的膚‘色’,‘操’着不同的語言,但卻穿着同樣的軍裝。爲了區分國籍和部別,他們只在‘胸’章上粘貼上了自己國家的國旗、軍徽和編號。我‘胸’章上的國旗是星條旗,但沒有“青天白日”的軍徵,也沒有編號。因爲嚴格地講,我現在不算是一名美軍軍人。當然,我本人也不在乎這些,我在乎的是‘胸’章上何時粘貼上五星紅旗和“八一”軍徽。
沒有誓師更沒有任何動員,盟軍部隊在集結過後就馬上應前指命令按作戰序列擇地安營。他們現在就是一座定時暴發的活火山,而暴發的時間就在明天。其實,這支部隊無需誓師和動員,能來到這個戰場上的軍人,沒有一個是孬種。
在與各部隊擦肩而過的時候,我不看軍人們的面貌,因爲那都是一個樣子的。我只睜大眼睛看着他們的‘胸’章,不爲別得,只爲找到那能夠‘激’起我心‘潮’並令其澎湃的紅‘色’。
找到了……我看到那了鮮‘豔’的五星紅旗和神聖的“八一”軍徽。就在這一刻,我的眼淚幾乎奔涌而出。不得以,我高高的將頭抑起並歪向一側,目的就是爲了不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然後,我在隊伍離我遠去的時候,再轉過頭看看他們的背影。我想撒開‘腿’去追他們,可是我最終沒有這樣做。因爲我知道自己還沒有到回去的時候。而且我更明白,回去不回去在現在來說都不是最重要的,現在最重要的是打好這即將開始的戰爭。
夜暮降臨,部隊被埋進無盡的黑‘色’,龐大的部隊集羣沒有多少燈火。我跟山姆教官打了聲招呼後,便獨自離開了營地,漫無目的地在土路上踱着步子。不知不覺的,我竟然來到了中**隊的駐紮地。
“口令……”一個戰士突然問我道。“生於戰爭,死於和平!”我以堅定的語氣回答戰士道。戰士看了看我,問道:“戰友,你好像不是我們中**隊的人吧?”我看着可愛的戰士,苦澀地笑了笑,淡淡地對他說:“不是,我是從美**隊那邊過來的。”戰士問:“那麼你來我們駐地想做什麼,如果沒有什麼特別緊急的事情,還是請你回到自己的部隊那邊去吧。”
我想了想說:“好吧!我現在就回去……其實……”我想告訴戰士我也是個中國人,而且還是一名中**人;我還想告訴他,我十分想念祖國和部隊,來這裡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隨便看看,了此來緩解一下自己的想念之苦。可是話到嘴邊我又咽了下去。我笑了笑對他說:“戰友,注意安全,我先走了……”
戰士衝我打了個敬禮,說道:“謝謝你戰友,你也注意安全,早些回到自己的部隊吧!”聽到這聲戰友,我的心裡爲之一振,一股暖意隨之溢滿全身。我點點頭,轉身向來時的方向走去。
我慢慢地走着,可不知什麼時候,我走着走着又走回了中**隊的駐紮地附近。我就地坐在一塊大石頭上,看着營地內的幾點燈火和那巡邏的戰士們,心中思緒萬千。
“咦……”不知從何處傳來了美妙的琴聲,是口琴聲,那琴聲是那樣的悠揚和動聽。我尋聲望去,然後站起身慢慢地向琴聲傳來的方向走去。
走了沒有多遠,我就看見一個年輕的戰士坐在地上,背輕輕地倚靠在一塊巨大的山石上,一杆被擦得鋥亮的槍斜倒在他的‘腿’上。此時,他正在忘我地吹着口琴,並沒有發現我的到來。我看不清他的面容和表情,但卻能感覺到他的淡然。我就這麼站在他的不遠處,靜靜地聽他吹完這首好聽的曲子。
“口琴吹得真好聽,這首歌叫什麼名字?”待他吹完,我笑着問他道。戰士沒有覺察到自己身邊有人,所以在我的話音一出,他就本能地做出了‘激’烈地反應,是那種只有經歷着戰爭纔能有的‘激’烈反應。我敏捷地抄起身邊的步兵槍,然後一拉槍拴,驚問我道:“什麼人?快說口令!不然我就要開槍了!”
“生於戰爭,死於和平!”此時我忽然意識到了自己言行的冒失,連忙對上口令,並告訴他不要開槍,我是盟軍。因爲我心明白,處在這樣一個極其敏感的時期,他的槍聲一旦響起,必然會引起連鎖反應,甚至會造成一場大的災難。
戰士狐疑地看了看我,警惕並沒有半點放鬆:“你究竟是什麼人,爲什麼不在自己的部隊待命,卻跑到了我們這裡?”我笑笑說:“戰友,你不要緊張,我是從美軍營地那邊過來的,因爲聽到了你的琴聲,纔不由自主地走了過來。”戰士冷冷地注視着我,半信半疑地放低槍口,對我說:“好吧,我相信你,請快回自己的部隊吧,不要再在這裡逗留了。”
他這樣的言語讓我心底不自覺得生出一種苦澀。我笑了笑對他說:“戰友,請不要這樣對我,我們都是同一個戰壕裡的,我也是中國人,不知道我們能不能聊聊天?我離開祖國確實太長時間了……”戰士看了看我,語氣慢慢地緩和了下來,他淡淡地對我說:“這樣可能不太好吧……”我笑着說:“沒有關係的,我又不是軍事間諜,而且我如果想傷害你的話剛纔就動手了,不可能給你機會反擊的。你說呢?”
戰士笑了笑說:“你說得有道理,那我們就聊聊吧……”戰士說着重新坐了下來。我笑笑,坐在了他的旁邊。“剛纔你吹的那首歌叫什麼名字?很好聽!”我笑着問戰士。戰士說:“這首歌叫《萍聚》是一首很老很老的歌了!”“《萍聚》……”我淡淡地說:“真是一首好歌!你多大了?當兵幾年了?”戰士笑着說:“我今年二十二歲,當兵快三年了,你呢?”我淡淡地說:“我當兵的時間比你長一些,好像快十年了吧!”戰士說:“十年,那你是前輩了,我怎麼稱呼你呢?”
我笑着說:“他們都叫我博特,不過你叫我老兵就行!我喜歡別人叫我老兵。”戰士笑着說:“好吧,老兵!”我笑笑接着問他道:“你呢,你叫什麼名字?”戰士說:“老兵同志,我叫張小雨……”我笑笑,心想怎麼這麼巧,他竟然跟我是同一個名字。戰士疑‘惑’地問:“老兵,你在笑什麼?”我回答說:“沒什麼,只是聽到你的名字感覺很親切……小雨這兩個字是怎麼寫的?是大小的小,雨水的雨嗎?”戰士笑着說:“是的,就是這兩個字。老兵同志!你剛纔說你是中國人,那你是美藉華人了?你是在美國長大,然後在美國當兵嗎?”
“不是……”我淡淡地回答說:“我的人生經歷比較複雜,以後有機會再說給你聽吧……還是說說你吧,口琴吹得這麼好聽,一定是學過音樂吧?”小雨笑着說:“老兵,你猜得還‘挺’對,我當兵前是北京音樂學院的大學生,不但會吹口琴,還會彈吉它、鋼琴和譜曲作詞什麼的。”
“哦?”我笑着對他說:“那你真得很厲害的,那爲什麼好好的大學不上,反而選擇來當兵呢?”小雨說:“其實一開始只是想到部隊鍛鍊一下自己,可是後來看南線戰友們拼死沙場,浴血奮戰,於是就決定留在部隊並立志成爲一名職業軍人了。我想在打完這場仗後就報考軍校,然後一輩子留在部隊。國家在打仗,我們作爲熱血男兒理應爲國家和平和人民的安寧奉獻一生!偏安一域,不是真男兒!”我笑着說:“你說得真好,小雨!我想你一定是名非常優秀的軍人。”
小雨淡淡地說:“老兵,其實比起我的班長,我真得不能算是優秀的軍人,我的班長他纔算是優秀的軍人呢……”“你的班長?”我問小雨:“你的班長是個什麼樣的人,說給我聽聽好嗎?”小雨說:“我班長是一個英勇的戰士,他在南線戰場上拼殺兩年,後來在一次戰鬥中他失去了右臂,不得以纔回到了內地。老兵你知道嗎,我的班長是一個入伍七年的老兵。七年裡,特別是在戰爭爆發的這幾年裡,他就是一‘門’心思的拼戰殺敵,從不苛求其他,他是我見過的最純粹的軍人!”
我淡淡地說:“小雨,聽你這麼一說,你的班長他真是一個無畏的軍人。他叫什麼名字?”小雨說:“班長他叫李安邦,雖然他只是一名普通的士兵,但在南線戰場上,提起他沒人不知道的。”
“李安邦……”一聽到這個名字,我的腦海中立刻浮現出一了個‘精’壯的硬漢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