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肆零
跑到戰俘關押點,戰士一指那些身體發生異變的戰俘說:“老兵你看,他們的身體都嚴重地腫脹了起來,現在看來比剛纔還要利害很多了。請使用本站的拼音域名訪問我們.”我看看眼前的戰俘,他們或面目猙獰、或面帶恐懼、或表情木然、絕望哀怨……眼前的一切我一下子聯想到了敵軍矮星軍事基地內的狙擊手。
“快、快讓大家閃到遠處,並就地槍斃這些戰俘……”我大聲地提醒耿強和那名戰士。耿強他們不明其因,並沒有馬上按我話的意思去做。我看一句話兩句話也跟他們解釋不清楚,於是搶過戰士身上的步兵槍,一扣扳機,突突突地向戰俘開起了槍。
戰俘成片成片的在我們面前倒下。看到我的舉動如此瘋狂,所有看守戰俘的軍人們都調轉槍口直指向我。耿強一把壓住我的手,憤怒地吼道:“快住手!你在幹什麼?他們可是戰俘,殺戰俘是違反紀律的,是要被槍斃的。”“耿強!你別攔我,快拿起槍跟我一起殺,不然就來不急了!”我心急如焚地對耿強大聲吼道。“瘋了……我看你真是瘋了……”耿強大吼着並命令身邊的戰士說:“把他給我押起來!”
戰士們一擁而上,卸掉了我的槍,把我死死地按在了地上。“啊……”我爬在地上對耿強大聲吼道:“耿強你真他媽是個糊塗蛋,快讓戰士們槍斃那些戰俘……快……不然後果將不堪設想。”
耿強對我的話充耳不聞,他冷冷地對我說:“泥鰍,你冷靜一些,等你冷靜下來我會放了你的。”“你是個‘混’蛋……耿強!你知道嗎,戰俘馬上就會脹爆,等他們脹爆後他們體液將會變得極具腐蝕‘性’,這些液體一旦濺到人的身上,就會把人的身體腐蝕透的,如果現在打死他們……可能……還能阻止他們!”面對按住我的戰士我無力反抗,只能聲嘶力竭地大罵着催促耿強槍殺戰俘。
可是耿強他們顯然並不相信我的話,耿強冷冷地對我說:“好了,別再說了!無論怎麼樣也不能肆意槍殺俘虜……”啊……我急得大喊着,並惱怒的用頭不停地撞地。眼看着慘劇就要發生,我卻毫無挽救之力,所以我只能通過這種自殘的方式來發泄我心中的積鬱和怒火。
撲……撲……撲撲撲……我最不想看到的一幕終於發生了。
戰俘們一個接着一個爆開了,一時間碎骨腐‘肉’‘混’着深褐‘色’的污血濁液四散飛濺。被濺上腐蝕‘性’血漿的軍人們隨即慘叫着倒在了地上,痛苦地掙扎了起來。
看着滿地翻滾痛苦掙扎的軍人,看着爆成碎片的戰俘屍骸,耿強傻了,其他的戰士們也傻了,他們沒有想到古裡塔爾組織還有這麼惡毒和恐怖的人體武器。
僅片刻功夫,那些身上飛濺上腐蝕‘性’血漿的軍人們就都痛苦的死去了。
“快……”耿強顫抖着身體對身邊的戰士說:“快……快把這邊的情況電造聯軍前指,請前指批示處理戰俘的意見。”耿強說完慢慢地蹲下身來扶起趴在地上的我。此時,我的額頭磕破了,雜草‘混’着土塊粘的我滿臉都是。
耿強扶着我的肩膀,神情黯然地說:“對不起,我應該聽你的把這些戰俘全都殺掉……我真***是個‘混’蛋!‘混’蛋、‘混’蛋……”耿強說着開始狠命地扇起了自己的耳光。我一把攥住耿強的手腕,冷冷地對他說:“好了,耿強!現在自責還有什麼用,還是快點組織大家做好善後吧。”耿強呆立着,木然地點了點頭。
微風輕輕吹起,四周瀰漫着濃重的強酸一樣的味道。我看看狼藉山野的殘屍碎體,走到一具戰士的屍體前,拉着他的衣服把他翻轉過來。再看他的傷口,發現他的整個‘胸’腔幾乎都被腐蝕透了,殘體上沒有完全死去的神經一‘抽’一‘抽’的。在這一刻,我的心痛成了兩截。
“一路走好,戰友!”我從地上撿起一個鋼盔,用它蓋住戰士痛苦扭曲的臉龐,然後又對身邊的戰士說:“兄弟,麻煩你幫我找些濃縮燃料來。”“好的,你在這等一下,我去去就回。”戰士說完,轉身向裝甲車跑去。
不一會,戰士拿着一小罐濃縮燃料跑了回來。戰士把燃料往我面前一遞說:“老兵,你要的濃縮燃料……”“謝謝你,兄弟!”我接過戰士手上的燃料,然後往戰死的那名戰士身上倒了一下。在太陽的直‘射’下,戰士的身體撲得一下子燒了起來。我把燃料遞還給戰士並對他說:“請轉告你的指揮官,用這種方式來處理那些脹爆身體的戰俘和被腐蝕體液毒死的戰士。”戰士點點頭,接過燃料轉身向通訊車跑去。
我低沉着頭,轉身無力地走到樹蔭下。我感覺我的頭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重過,重得我想擡也擡不起來;我感覺的雙‘腿’也從來沒有這麼沉過,沉得我邁每一步都這麼的艱難。我感覺真得好累……累得我不想說話、不想睜眼,甚至都不想呼吸。
耿強走過來,愣愣地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身旁。久久的,我們誰也不說話。耿強一根接一根地‘抽’煙,我卻閉着眼眼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做。就在這沉默中,我所經歷的一切都在我的腦子裡過了一遍——有血也有‘肉’、有情更有愛、是恨更是仇、是甜更是苦,比清晰更‘混’沌、比渴望更絕望、堅強中夾着痛苦、無奈中進行抉擇……
漫山遍野的,那些燃燒起來的屍體發着滋滋的聲響並散發着刺鼻的味道。不得不承認,戰爭從本質上也許就沒有輸贏,而這場戰爭則更是沒有輸和贏。其實戰爭最終只能得到的結果也就兩種人而以,一種是死人,另一種是活人,除此之外別無其他。
滴滴滴……
阿K突然響了起來,慢慢睜開雙眼,按了一下信息接收鍵,是傑森給我發來了信息——泥鰍,聽說你要回國了,聽我的,先不要回去,現在回去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千萬不要做蠢事。我在美國等回來,有大事商量……”我不明白傑森所說的不明智是什麼意思,我更不知道他所說的大事是什麼大事,但是我知道傑森是我最好的朋友,他的話我應該理智面對。現在想想自己冒失地選擇回國,還真是太沖動了一些。
看看獨自‘抽’煙的耿強,我淡淡地問他:“如果我現在跟着你回國,組織會怎麼處理我?”“不知道……”耿強搖搖頭說:“我想各種可能都有。”我想了想說:“那如果我現在改變主意了不跟你回國你會怎麼樣對待我。”耿強轉頭看着我,眼神中盡是淡然,他說:“我想我會尊重你的選擇,但我們在戰場上的相遇也會就此塵封,也許將永遠不爲其他人所知。”
我淡淡地說:“這樣也好,那就讓你和我都成爲彼此的一個夢吧。耿強戰友,我們再見吧。”說完,我站起身背上行囊,向遠方走去。耿強沒有說話,他叼菸屁股呆呆地坐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
“戰友……”在我走出很遠的時候,耿強突然大聲叫住了我。我回過頭看着他,他努力地擠出一絲笑容並大聲對我說:“戰友,多保重啊……”我笑笑,衝着他敬了一軍禮,然後轉身迎着夕陽大踏步地走向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