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
轉瞬間,一輪紅日周而復始的在天際升起,晨光照射在皚皚的白雪之上,那一刻,柔和的光線伴隨着積雪純淨的折射,使得此時的天際變得格外的絢麗。又是一夜輾轉未眠的天香信手推開梳妝檯邊的小軒窗,望着滿園的景色被積雪覆蓋着,一切好似如此的平靜,可是不知爲何天香心中始終被一絲不安縈繞着,她嘆息着,擡起頭望着那被一層薄薄的白雪遮蓋的枯黃樹葉隨着蕭蕭的寒風搖曳,那時在天香的眼裡看到的只有蕭條,此情此景,引起了天香無限的惆悵。
那一刻,天香覺得有一些無趣,便嘆息着將窗門合上,在她轉身的那一瞬間,無意間瞥了一眼那梳妝檯,往事好似歷歷在目,回想當日自己就是端坐在這梳妝檯前,馮紹民就那樣站在自己的身後,那時的他含情脈脈的望着銅鏡中的自己,那剎那天香透過銅鏡看到了他的臉上也掛着幸福的笑容,只記得那時馮紹民拿起梳妝檯上的畫眉筆,溫柔的在自己臉上描繪着,那一刻,望着他那張俊俏而認真的臉,自己的心中的幸福感便油然而生。可如今,卻是兩地相隔,正應了薄衾小枕天氣,乍覺別離滋味。展轉數寒更,起了還重睡。畢竟不成眠,一夜長如歲。也擬待、卻回徵轡。又爭奈、已成行計。萬種思量,多方開解,只恁寂寞厭厭地。系汝一生心,負我千行淚。
正當天香在深思之際,杏兒從外院趕來,聽得公主寢殿內毫無聲響,還以爲天香還在睡夢中,便輕聲推開寢殿的木門,躡手躡腳的走進了內室。當杏兒走進內室,卻只見牀上的被褥紋絲未動,而天香卻呆呆的坐在梳妝檯邊上,那一刻杏兒便知曉天香又是一夜未眠,杏兒知曉她們的公主此刻牽掛最多的人便是駙馬爺了,念及此,不免有一些心疼,便站在原處開口說道:“公主,那凌宇又來了,說什麼駙馬爺出征在外,怕公主一人在府中憋悶,所以今日特地帶了皮影戲的戲班子,給您解解悶的,希望您能賞臉。”
正在愣神的天香聽得杏兒提到了凌宇這名字,便興奮的站了起來,轉身離開了梳妝檯,三步並作兩步走,迅速的走到了杏兒跟前,雙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眼睛一直盯着杏兒,喘息着匆匆的開口問道:“杏兒,你剛纔說凌宇,是那個前些日子給駙馬送茶葉的人嗎,他人現在在哪裡,快帶我去見他。”那一刻,天香知曉她很快就能離開這個牢籠,去往自己心愛人的身邊,每每念及此,天香便剋制不住內心的欣喜,此刻,她的臉頰上寫滿了喜悅之情。
杏兒見天香如此這般,先是一怔,愣了一會神,可就在她愣神的那一瞬間,感覺到了自己手臂微微有一絲疼痛感,忙回過神,悠悠的開口說道:“啊喲,公主,你抓痛奴婢了。”天香聽的杏兒這話,才發覺自己的舉動的異常,便有一些尷尬的鬆開抓住杏兒手臂的手,攤了攤手,微微一笑,爾後問道:“好杏兒,快告訴我吧,那凌宇現在人在何處?”杏兒見天香如此俏皮的模樣,便“噗”的一聲笑,之後故意裝可憐不停地揉着自己手臂,繼而回道:“回公主的話,那凌公子正帶着那個皮影戲的戲班子在院子裡等候您呢,好帶了一個很大木箱子,不知道那裡面藏了什麼好東西。”
此刻天香早已匆匆跑出了寢殿,只留得杏兒一人在寢殿裡嘀咕,當杏兒反應過來時,只得跟在天香後面與其一同前往,那一刻,只見那天香行色有一些匆匆,急急忙忙的穿過迴廊,出了寢殿的小院,直徑趕往前院,當她趕到前院的時候,只見那凌宇正在吩咐人將一個沉甸甸的大箱子放在一邊,當凌宇見天香匆匆而來,便帶着手下的人向天香打千請安道:“草民凌宇給公主請安,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你們都起來吧,不必多禮,凌公子,聽說杏兒說今日你前來是想請本宮看皮影戲。”天香見他們向自己行李,便調息了一下自己的氣息,爾後,故作鎮定的開口悠悠的問道。
“回殿下的話,前些日子給駙馬爺送茶,知曉殿下一人在府中煩悶,所以草民今日特意請來了這京城中最好的皮影戲的班子給殿下解解悶,不知殿下想在哪裡觀賞。”說完此話,凌宇擡起頭給天香遞了一個眼色,天香見其如此,好似明白了什麼似得,便淡淡的說道:“額,原來如此,既然這樣,本宮也不好駁了凌公子的美意,這樣吧,那就到偏廳之中觀賞吧。”
“諾。”凌宇聽得天香的話語,便應聲道,爾後,便轉身對自己的手下吩咐道:“你們幾個把這一些東西都搬到偏廳去,小心着點。”那一刻,凌宇一直目不轉睛的盯着其中一隻最大的木箱子,回想起在自己來公主府之前的幾個時辰,隨雲軒帶着易容好後的若羽趁着夜色潛入了來到商號,趕到了凌宇的書房之中,當他見到若羽的那一刻,他微微一笑,對隨雲軒和若羽說道:“嘿嘿……雲軒,你那易容術可真的是神乎其技了,若是不說,我還真的會以爲這站在我面前的就是天香公主了。好,很好,嘿嘿…...咱們現如今就這樣......”之後便在他倆耳邊嘀咕着,之後便只見隨雲軒施展輕功離開了商號,而若羽卻在出發到公主府之前躲進了那個木箱子裡。
不多時,衆人都趕往了偏廳之中,只聽得凌宇開口說道:“你們幾個把那幕布支起來,再把師父要用的皮影放在幕布的後面。”衆人聽的凌宇如此吩咐,便開始忙碌了起來,而就在衆人忙碌的時候,凌宇趁着大夥不注意的時候,給天香使了一個眼色,之後便聽得天香對身邊的人說道:“你們也下去準備一些茶點,本宮有一些餓了。”
桃兒杏兒等人聽了天香如此吩咐,便紛紛退下各自準備去了,當她二人來到小廚房準備茶點的時候,只聽得杏兒疑惑的問桃兒說道:“桃兒,你說奇怪不,那凌公子怎麼好端端的會給公主安排一場皮影戲,而公主好像很開心似的,哎,自從駙馬爺出征離開後,我都很久沒有公主像今天那麼開心了。”桃兒在旁邊一邊倒着茶水,一邊附和道:“是呀,我都很久沒有看到公主的笑容了,咱們也不要管那凌公子爲什麼會那麼做,咱們只求公主天天能這樣開心。”杏兒在一邊聽得桃兒如此說,便點了點頭,之後便和桃兒端着茶點往那偏廳走。
而在偏廳裡,在凌宇的安排下,天香和若羽互換了身份,當天香看到眼前之人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時,雖然在行走江湖事聽說過什麼易容術,可是當真正見到的時候,還是會不覺的有一些驚呆,傻傻的望着眼前之人,那一刻,天香竟有一些不知所措,若不是凌宇在一旁催促着換裝,天香真的不知該如何。
待一切都準備妥當之後,若羽便坐到了天香之前的位子上坐了下來,而凌宇等桃兒杏兒回來之後,便開始妝模作樣的雙手抱拳,對假天香行禮說道:“殿下,草民先行告辭了,那商號裡還有一些事務等着草民回去處理,就不打擾殿下觀賞那皮影戲了。”
那凌宇話音剛落,便聽的若羽模仿着天香的聲音和語調說道:“既然如此,那本宮也不多留凌公子了,桃兒,你替本宮送凌公子。”那一刻,只見凌宇向假天香一躬身,爾後吩咐道:“這個箱子留在這也沒有什麼用處了,你們幾個人把先帶回去。”站在門口的幾個人聽得凌宇那麼說邊進入偏廳,動手開始搬動那隻箱子,那時在一邊的凌宇囑咐道:“你們幾個小心着點。”之後,凌宇便帶着裝着天香的大箱子躲過了公主府外慾仙幫的暗哨,一路平安無事的回到了匯通商號,此乃後話矣。
{致遠軒}
此刻,東方毓從夢中驚醒,他已然記不清這是自己第幾次從睡夢中驚醒,只是無奈的微微一下笑,之後便用手擦拭了額間的汗水,嘆了一口氣,此時的東方毓只覺得有一絲頭疼,便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過了一會,只見那東方毓看了一眼臥榻上依舊熟睡的馮紹民,他會心一笑,用手支撐着臥榻的邊緣想站起身,那是才發現自己的腳早已麻木,可是他還是強撐着站了起來,輕聲的離開了廂房,因爲他不希望擾了心愛之人的清夢。
當東方毓離開廂房之後,便直徑趕往了書房,只見他走到書桌前,拿起桌上擱置的狼毫,信手在一張紙簽上書寫着,沒過多久,只見東方毓將那張紙條捲了起來裝進來一個小竹筒裡,爾後走到窗戶邊上,對着外面吹了一聲口哨,就在此時一隻信鴿便飛到了窗邊,東方毓輕輕的將其抓起,把那小竹筒綁在它的腿上,爾後便將其放飛。東方毓望着那飛遠的鴿子,嘴角微微上揚,心中暗思:辰逸,雖然我能理解你這麼做都是爲了你心裡那一份對天香的情,但是理解歸理解,我不能拿郡王府和瀟然軒幾百號人的性命冒險。辰逸,我爲你做的也只有這一些了,希望你不要怪我,因爲我身上揹負的太多了,那一些,不容我對背叛之人仁慈,更不容我出現一絲一毫的偏差,對不起了,辰逸……
就在此時,傑揆帶着瓊觴趕到東方毓的書房,只見其二人一口異口同聲的向東方毓請安道:“屬下給少主請安。”而此時的東方毓背對着他們,淡淡的說道:“都起來吧,傑揆,你先下去準備一些茶點過會要是馮紹民醒了就給他送去。”
“諾。”傑揆應聲而去,此刻書房裡只剩下東方毓和瓊觴二人,只見東方毓轉身,望着瓊觴,淡淡的問:“瓊觴,辰逸的事情,我想你應該都知曉了吧,我已經下了殺令,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無情。”
“爺,這不能怪你,是辰逸違背了當日的誓言,即使少主不下殺令,我們也會將其除去。”東方毓聽得瓊觴此話,無奈的搖了搖頭,嘆息着從袖口中掏出了一封信,爾後在其耳邊囑咐了一番,之後只見那瓊觴領命而去。
那一刻,東方毓坐在書桌前,用手支撐着頭,靜靜的待着,那一刻,誰也不知曉他心中又在盤着什麼。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