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命運因果神話語

“啊,啊……”哀嚎聲不絕,淒厲的聲音令每一個人畏懼。

南海孤島,數目無窮無盡,漫長的歲月孕育了無盡的兇獸,沒有人能夠輕易涉足南海孤島,那裡是凶地。

凡是進入其中的人物,大部分都已經隕落,只有少數大氣運者才能夠安然無恙。

一日前,修爲盡廢的天帝被兩名黑衣甲士,丟在了一座無名孤島上。失去了修爲的天帝,根本無法與孤島上的強大的兇獸抗衡。

不出半日,便被兇獸圍困,生生的被一羣兇獸撕裂,腐朽的身軀被四分五裂,淒厲的慘叫聲三日不絕。曾經的天氏家族的無上天才就此隕落……

歲月如同流水,即便在怎麼阻攔,也會在指尖悄然流逝。

轉眼之間,距離天帝的死亡,已經過去了兩年。兩年的時光,並沒有令天氏家族的人,對天帝有所懷念,甚至有些人還在詛咒着他。

時間是世間最好的神藥。

兩年的歲月,不但令天氏一族的實力更上一層樓,更令天下間風起雲涌,英才輩出。

兩年前,神魔大陸七大生命禁區,風雲變幻。

無盡血海中的無上存在出世,走出一名傳人——殺戮魔女。

兩年間,殺戮四方,以殺證道,連滅各大世家的傳人……

極北冰獄,不但是天下惡人的逃難所,亦是上古時代,封印邪魔的牢獄。兩年前,這裡走出了“天邪女”。一柄天邪刃,神鬼難留命。以絕世之智慧,傲視年輕一代的實力,震驚天下……

荒古仙域。荒古時代,無上仙域;天地大變,化爲絕地。

兩年前,一尊仙女出世,一路行善,但難尋仙蹤……

……

一年半前,“封神之戰”遺留下的無上神兵——封神榜現世,於當世封神,震懾八方……

一年前,天外降下一枚神卵,天降落花,大道和鳴,震驚天下。各大聖地仙府追尋,神卵落入南海,不知所終……

半年前,各大聖地仙府的聖子聖女相繼現世,戰力驚天,文采蓋世。有上古盛世再臨大陸之勢……

三個月前,天地黑暗,大地染血,神魔虛影遮天。人傑伏屍,骨骸漫天,預示着殺戮將起,天地將亂……

……

生命是世間最偉大的奇蹟,承載着浩渺宇宙之中最爲神秘的法則。

這裡是一片瑰麗的世界,絢麗的光華籠罩於此,給這裡渲染了一層神秘……

人死後靈魂將歸於何處?地府?天堂?沒有人知道!

黃泉何在?彼岸何方?輪迴苦楚,幽冥難醉,渺渺淚無盡!

在無盡的虛無之中飄蕩了無盡時光,那迷失的靈魂將在今夕覺醒。一起將重頭開始,是宿命?是機緣?

醒來吧,你已睡的太久。你的靈魂永生於世間,你至高無上,沒有永恆的沉睡。醒來吧,醒來吧……蒼茫無際的意識海中,傳來飄渺如煙的聲音。

是誰……是誰在呼喚我?

茫茫黑暗之中,他終於睜開了眼睛。懵懂的靈魂經過了歲月的沉澱,今日徹底的醒來,到達了一片神秘而又絢麗的世界。

“這裡是?”迷茫的雙眼卻充滿了神光,懵懂的話語令人心碎。“我是天帝?!我還沒有死?不我死了!這裡留下的只是靈魂!天氏一族,你們毀了我的肉身,也毀了我十餘年的努力。甚至,我的肉身被野獸吞噬,既然如此就當是與天氏一族斬斷了一切。如今的我,再也沒有什麼可以束縛了。只是,我恨啊……”天帝雙目血紅,不甘的嘶吼着。憤怒,絕望,不甘,愧疚……

昏迷的兩年,讓他看見了什麼,知道了什麼?令他如此的憤怒?

靈魂在風中無力的飄蕩,無奈的看着,自己的身體被野獸一塊塊的撕碎,在吞入腹中,那對任何人來說都是一場折磨。

靈魂漸漸消散,就在那最後的一剎那,自靈魂深處閃過了耀眼的光華。

赤橙黃綠青藍紫黑白混沌十色神光閃動,一個個古老的字體不斷地出現,將那即將消散的靈魂,匯聚在一起。

來自於靈魂深處的力量不可阻擋,出現了《九天至高無上天庭道》九個大字,威嚴神秘的九個古字,演化出一片恢弘古老的天庭,屹立於諸天之中,令萬界仙神臣服。鎮壓古今未來,存在於虛幻與真實之間。

九個古字漸漸消散,演化出來三千神文。古老的傳言,天地大道三千條。三千大道歸一,代表着無上大圓滿,爲天地的極致境界。

這三千古字,閃爍着赤橙黃綠青藍紫黑白混沌十色神光,每一道古字都彷彿代表了一種不同的道,極盡天地之奧妙,神聖威嚴,玄妙無比!令天帝深深地迷醉。

驀然之間,天帝自沉迷之中清醒,虛弱的靈魂一陣劇烈的顫抖——這些字,在他的夢中顯現過!

那時的他,是在一片竹林之中,他見到了一個女子,一個令他十分熟悉,但卻不知道她是誰的女子。

也就在那時,這些古字從靈魂深處出現,他依然記得這些古字的名字——《九天至高無上天庭道》。

這是一篇神秘的功法,有着無上的玄妙。

但是,令他爲之憤怒的卻不是這個,而是——他在那裡,遇見了一個女子,那個爲了他放棄了一切的女子。

而他,爲了給這個無情的家報仇,毅然以這名女子爲鼎爐,修煉無情道,間接地是這個癡情的女子魂飛魄散,令他一生悔恨。

以及那個爲了他,封印了他的記憶的她。

本來,天帝以爲這只是一個夢。

但是,他看到這些古字出現,救下他一命,以及他胸口上,一隻仙凰與一尊邪靈的影跡時,他徹底的相信了——這一切都是真的!

那不是夢,那個女子也因他而死。而死因卻是,他爲了個那個無情的家族報仇,毀掉了一個女子的一生!

這讓他如何不恨?如何能不恨?

漸漸地天帝平靜了下來,赤紅的雙目漸漸清明,天帝開始細細的打量着這裡。

一間普通的茅草屋,四壁上只掛着些草藥,令整間屋子充滿了藥香。一盞煤油燈綻放着昏黃的光暈。一面普通的鏡子掛在牆壁上,倒映出了一名男子的容貌……

這是一個看上去只有十七、八歲的少年,身材修長,一襲白衣勝雪,臉色蒼白清俊,一雙眼睛迷茫迷離,又帶着近乎女氣的陰柔。

但內蘊的眼芒卻冷醒如利刃一般切開夜幕,瞬間洞察了一切,卻又如同星空一般神秘,璀璨而又深邃。

他的皮膚有着病態的蒼白,滿頭烏黑長髮自然的垂披在兩邊瘦弱的肩膀上,在夜幕之下依然隱隱閃爍着亮眼的黑亮光澤。

手指修長,腕骨很細,看上去完生型的手,軟弱無力,而在以戰力爲尊的神魔大陸,僅僅是他的外貌就會讓人低看一等。但是這幅容貌,卻令天帝久久不能平靜。

這幅容貌既熟悉,又陌生。這副面孔,有着天家天帝的驕傲,亦有着那竹林深處男子的尊貴,神秘。並不完美的容貌,卻有着一種令人沉淪的魔力,妖異到了極致。

天帝微微皺眉,這並不是他的本來面目,陌生但有熟悉。

天帝起身,舒展了一下早已麻木的手腳,緩緩地走了出去。

這是一個陰雲漫天,無月無辰的夜晚,夜幕之下,七八個小孩正圍坐在一個老人的周圍,翹首聽着他講述那已經不知聽過多少遍的神話故事。

“混沌初開,誕生了許多強大的生靈。他們,強大,好戰,卻又純真無比。直到歲月的流逝,而死亡。在混沌之中,出現了九個強大的生靈,他們有了慾望,他們不甘這樣的生活,以強大的力量,打開了另外一個世界的通道。他們本想佔領那片世界,卻不想惹來了一羣無敵的魔神。這羣魔神強大,兇殘,幾乎毀滅了這個混沌。這到最後。出現了一名女子。她來自太古天庭!”

“這名女子被當時的混沌生靈們稱爲“神女”。她有着無上的身份,擁有着無敵的力量。最終,她以生命爲代價,將兇殘的魔神們封印,並且關閉了兩個世界的通道,但也遭受到了那個世界生靈的詛咒,在凡塵之中游蕩,難以迴歸神祇位……”

“在那場劫難之後,混沌之中無數強大的生靈隕落。盤古氏隕落,用身軀化爲世界,演化新的生命;媧皇氏斬妖皇,泣血補蒼天;神農氏嘗百草,日遇七十二毒;燧人氏點燃了生命的火焰,照亮了黑暗……”

老人說到這裡,似有意似無意的瞥了他所在的位置一眼。天帝內心一凜,這是一個年逾古稀的溫和老人,但他剛剛的眼神卻冰冷如鉤,黑夜之中猶若電閃。

這是一個強大而又神秘的老人。天帝在心中想道。

“林爺爺,神女是混沌之中的至強神祇,那她是不是很漂亮。”一個小孩憧憬着問道,雙目之中充滿了靈動。

他的聲音立即勾起了一幫子小孩的好奇心,數雙眼睛一起集中到了老人身上。

“呵呵,應該是吧。只是那時還沒有人類,誰又知道她們長什麼樣子。神祇的容貌,不是我們一介凡人所能褻瀆的。”老人笑呵呵的說道。

幾個孩子齊刷刷的露出一臉掃興的姿態。老人笑道:“小子們,今天就講到這裡,先散了吧,等你們黑牛哥回來,我會喊你們的。”

這幫孩子立即做鳥獸散,連招呼都沒有和老人打一聲。老人站起身來,拄着一根柺杖走向他的位置,他的腳步沉穩有力,沒有半分孱弱的跡象,柺杖完全是個擺設。但老者卻似乎虛弱無比,並非處在巔峰境界。

“你醒了。”老人上下打量着他,聲音蒼老平和,充滿了莫名的意味。

他點了點頭,問道:“這裡是?”

老人的雙目眯起,卻沒有回答他的話,還是淡然道:“我當年將你從西邊的山溝救起,那時的你還是個七八歲的孩子,我用了各種方法都沒有把你救醒。然後,你就這麼沉睡了整整九年,九年的時間,你滴水未進,未食一餐,生命卻從來沒有枯竭的跡象,反而在沉睡中長大。我自問見識非凡,卻也驚歎了九年。年輕人,能告訴你的名字和你的來歷嗎?”

九年!?

他悚然一驚,但瞬息平靜,壓下內心的波瀾,凝神搜索着自己的記憶……

“九年嗎?是這具身體的靈性嗎?我的靈魂飄蕩了兩年嗎?如今藉助這具身體復生,難道是奪舍?不過這又如何?,原有的靈魂已經寂滅,或許這是我的一次新生呢,亦或者是一場未知的因果!”天帝靜靜地沉思着。

“我叫天帝!我爲家族付出了我的一生,得到的卻是無盡的傷與恨!”天帝輕輕的說道,臉上卻掩蓋不住,那無盡的傷感。“或許,讓歲月沖淡傷與恨,也是個不錯的選擇。至少不用去想那些令人傷感的事情。”

“老人家,不知您怎麼稱呼?”天帝看着老人問道。

“你在逃避嗎?或許你有你的想法吧!但是,以你的身份,該面對的早晚都是要面對的,終究是躲不過去的!至於稱呼?呵呵,對一個半身入土的老頭子來說,名字連我自己都忘記了。若不嫌棄的話,就和他們一樣喊我一聲林爺爺,或者喊我老頭子也可以。”老人笑呵呵的說道。

知道他是不想說出自己的名字,天帝不以爲意的一笑:“那好吧,林爺爺,你的救命之恩,將來我自當報答。”隨後,天帝又皺起眉頭,問道:“我的身份?我又有什麼身份?”

老人搖了搖頭,並未回答這個問題。老人在天帝身邊的草地上坐下,說道:“我只是將你這個怪胎救回來,佔了一個睡覺的位置而已,算不得什麼救命之恩。如果是普通人,這九年足夠你死上千百次。你的身份,你會知道的,今日權當結個善緣,或許將來還會用上。”

天帝也跟着在他身邊坐下,全身雖然依舊有些僵硬,但已然可以活動如常。“不管我是什麼身份,您都是我的大恩人。林爺爺,這裡是什麼地方?”

“這裡?是一片牢籠!一個被遺忘和封印的區域。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經存在。十五年前,我不知天高地厚的闖入此地,就再也沒有出去,還連累了我的孫兒。如今轉眼已經過去了十五年。”

看到天帝臉上的驚詫之色,老人接着說道:“我當年闖入之後才發現,原來這裡並不是有什麼天災或者猛獸,而是這周圍有着一個強大的陣法,封鎖住了這片天地。只可進來,卻不可以出去,這些年我不知道嘗試了多少次,都無法撼動那個陣法分毫。只能就這麼守在此處了卻殘生。而這裡的所有人皆是如此。出去無望,他們只有在這裡安定下來,生存繁衍。”

天帝表情僵硬了一會,久久無言。

被封印的區域,如果無法出去,自己如何去尋找自己的過往和人生軌跡。難道也要和他們一樣只能在此定居?

不能!自己還要出去,去找那個令他一生後悔的女子。不爲向她去道歉,只爲用一生去向她彌補!即便她不會知道原因。

還有那個愛他愛到極致,卻又狠心到極致的她。

一陣厚重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伴着一個青年男子的粗喘。天帝目光一側,發現一個揹着竹編大筐的高大男子正滿頭大汗的跑來。他看上去年紀不大,面貌粗獷,體格更是有些過分的高大粗壯。

看到老人,他腳步硬生生的加快了幾分,然後氣喘吁吁的把大筐往地上一放,半死不活的哼道:“爺爺,水果摘得滿滿的,我也已經揹着它跑了五十二圈,今天的任務……”

他的聲音忽然停止,目光死死的盯在天帝身上,好半天后才如看到怪物一般跳起來:“你你你你……你怎麼醒了!?”

天帝衝他一笑,問道:“林爺爺,這位是?”

“呵呵。這是我孫兒,今年剛滿十八歲。這些年你昏迷的時候,都是他在照看你。一個在他眼皮底下睡了十年的人忽然醒來,他這種反應也不爲過。”

天帝站起身來,對着這名青年男子點頭道:“我叫天帝,這些年勞煩你了。”

那高大男子先是驚疑不定的將他從頭打量到尾,然後訕訕的摸了摸自己的腦袋,也覺得自己剛纔的舉動有些失禮,憨厚的笑了一下,說道:“我叫林戰天……額,這個名字不太好聽,要不你也和他們一樣叫我黑牛就好。”

林戰天,有着戰天之名者,又豈是泛泛之輩。況且,還有這麼一個神秘的爺爺。

“那好吧,以後我就喊你黑牛哥。”天帝微笑着說道。這個人雖然有些大大咧咧,但很容易博得別人的好感。不過,心中卻在嘀咕:我兩世的年齡,不知道比你大多少呢,還要喊你一聲哥,這真是……

“嘿嘿……”林戰天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不是太會說話。“那……天老弟,我先把這些水果分完,然後再跟你聊天什麼的。”

他轉過身去,輕吸一口氣,大吼一聲:“大家快來,你們的黑牛哥回來了!”

猝不及防的天帝被這聲大吼震得全身一個激靈,耳膜嗡嗡作響,看向林戰天的目光有了輕微的變化——這個小小的被封印之地,居然有着如此驚人的人物。

他的聲音無疑傳出了很遠。馬上,不遠處一陣混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大幫孩子稀里嘩啦的跑了過來,手上捧着各種各樣的器具。籃子、小筐、石碗都有。

然後孩子們很自覺的在林戰天面前按順序排好隊,齊聲喊了句“黑牛哥哥好”,眼巴巴的看着他。

林戰天腰板一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真是對不起大家了,之前不小心掉溝裡了,老半天才出來,所以今天回來晚了些。來來來……大家都有份,不會比平時小。”

老人微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幕,這是他每天的必修課之一,既是對他體能和耐力的鍛鍊,也是對他心性的培養。他林家之人雖不必是至善之人,但絕不可以是惡人。

林戰天一手兩個水果,不斷的放入眼前的小籃小筐之中,然後看着他們高興的離去,滿臉的滿足和興奮之色,明顯是以此爲樂。天帝靜靜的看着林戰天,思索着自己未來的人生。

忽的,他察覺到了不遠處的樹後出現一道躲躲閃閃的目光,他轉頭看去,對上了一雙晶瑩璀璨的雙目以及一道明媚的白色身影。天帝頓時稍稍一愕。而那道目光立即如受驚一般逃開,躲在了樹後,人卻沒有離開,彷彿在等待着什麼。

終於,當最後一個小孩喊了聲“黑牛哥哥再見”,並歡快的離開時,林戰天憨厚的搓搓自己的雙手,似是意猶未盡。很早的時候,他就把這種負擔當成了一種享受。

三歲的時候被爺爺帶來這裡,他也因此沒有機會,去沾染外界的污穢與黑暗。以至於,如今的心性,過分的純良。

就在這時,那道嬌小明媚的白影終於悄悄的從樹後走了出來,低着頭來到林戰天面前,怯怯的喊了一聲:“黑牛哥哥!”

天帝的從她出來的那一刻就被她吸引,目光一直隨她而動。她看上去只有十二歲大小,全身上下只有玲瓏嬌小四個字可以形容。她穿着一身雪白的連衣長裙,皺皺巴巴,卻毫不髒亂。

而吸引他目光的,是她滿頭的及腰的黑色長髮和左臉上那紫紅色的魔紋,將她映襯的妖豔非常。

紫紅色的魔紋,沒有使她失去可愛的容貌,更添加了幾分妖異的魅惑。只是,這種魅惑又是爲誰出現?

林戰天連忙把手再次伸向籃筐,但很快表情一僵,只拿出一個大大的,外形類似蘋果的果子,他訕訕的摸了摸腦袋,滿是歉意的說道:“對不起啊,小妹妹,今天好像數錯了,就剩下這一個了。不過這個是最大的。”

嬌小的少女小心的接過,嬌甜的一笑:“沒關係的,謝謝黑牛哥哥。”

她羞怯的看了一直在看他的天帝一眼,然後快步跑開,離開了他的視線。

看着她逐漸消失在夜幕中的玲瓏背影,天帝呆呆的出神,很久都沒有收回目光。

“是她?!”天帝有些失神的自語。

老人淡淡的看他一眼,說道:“她是一個星期前出現在這裡的,應該也是無意間闖入而無法出去。她的可愛,又有幾人能夠拒絕?只是,她卻擁有着,那代表着邪惡的紫紅色魔紋……”

天帝一言不發,站起身來走向少女之前消失的方向。林戰天不解的喊道:“天老弟,你去哪裡?我還想聽你說說你的事呢。”

天帝仿若未聞,很快便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林戰天撓了撓頭,嘟囔道:“難道是去小解了?”

涓涓細流潺潺而響,黑髮紫紋少女靜靜蹲在溪邊,用清澈的溪水細細的清洗着手中的水果。清涼的夜風之中,一頭黑髮飄舞。她嬌小的身影孤單落寞,讓人心憐。

洗好之後,她站起身來,用衣服擦乾上面的水跡。忽然察覺到了什麼,她下意識的轉身,然後不知所措的看着向她走近的身影。她認得出來,這是那個之前一直在看着他的人。

天帝腳步輕緩,緩緩走到她身前,就這麼靜靜的看着那雙眸子。就是這星辰一般的雙目將他征服了。落寞、驚慌、迷茫、無助,各種情緒在這雙星目之中慌亂的波動着。

天帝伸出左手,輕輕地撫摸着女孩臉上的紫紅色的魔紋,心中一陣酸澀。

那個夢中,也可以說是另一世,他見過這個女孩。那時的他,因爲斬殺了一個古老家族的最傑出的傳人,引起了那個家族的震怒。那個家族派出了五名同級強者追殺天帝。

天帝一路邊戰邊退,但卻因爲與別的勢力征戰,身負重傷,幾乎是走投無路。

在那時,天帝見到了她,因爲她的掩護,天帝成功的逃過了一劫。在那之後,女孩又去山脈之中尋找靈藥,弄的一身是傷,更是被數只野獸追殺,險死還生。

在天帝逃過這一劫,再去尋她的時候,卻再無蹤跡。沒有一個人知道她的來歷,甚至,連點滴記憶都不復存在,以至於連她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而這件事,也成爲天帝一生的遺憾!

如今,在這個地方,又有次的相逢,真可謂是命運的因果,造化的玄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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