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負重傷異常虛弱的小川根本就看不清隼烈的身形,他亦不明白爲何隼烈會毫無徵兆的便衝他而來,一時間怔怔的看着那邊,陷入了呆滯。
然而有人還在小川的身邊。
李淺墨身上七彩光芒閃現,她猛然間一個轉身便擋在了小川面前。
“淺墨姐!”直至此刻小川方纔一聲驚呼,但是隼烈的身影仿若一道黑色閃電,頃刻間便已經來到了他們身前,彷彿一切都已來不及。
李淺墨雙刀橫於身前,身上的龍鱗妖甲泛起陣陣的毫光,她甚至閉上了雙眼等待即將到來的猛烈攻擊,但是她的身影站於小川身前卻不曾有半分的移動。
隼烈帶起的猛烈罡風吹動了淺墨的秀髮,但是她卻毫髮無損。
“嘭!”
只聽一聲突兀的脆響,隼烈跪在李淺墨與小川面前結結實實的磕了個頭,將這深淵之中的堅硬山岩都磕的寸寸開裂。
週三金的金光瞬間而至,但是他此刻卻也察覺到了不對,雙手猛然向上一揮,那金光擦着隼烈的後腦衝上雲霄,融入上空的罡風之中消失不見。
“你,你要幹嘛?”
小川目瞪口呆的望着給自己磕頭的隼烈,有些不明所以。
“小人斗膽,想與這位少年結下血契!”隼烈依舊跪在地上,但是卻神情激動的向着小川說道。
“什麼!”
其餘諸人聞言均是大驚,不明白爲何這獸魔突然提出如此要求。
“血契?那是什麼?”然而小川卻是第一次聽到如此所發,有些迷茫的看向諸人。
“所謂血契,便是咱們人類可以與獸類達成的一種契約。是以雙方的鮮血爲媒介,融入彼此的身體。”
李淺墨見似乎是誤會一場,便轉身對着小川解釋道。
“此種契約,最早由一位人類的絕世強者所創,雖說能夠令雙方的關係異常緊密,但是卻並不公平。” шωш ●TTκan ●¢ 〇
李淺墨的雙眸之中似乎也是頗有些疑惑與震驚之色。
“這份契約對於作爲主導的人類來說並無壞處。它能夠令締結血契後的獸類完全聽從你的吩咐,倘若對方實力高於你甚至可以反哺你修煉。”
“但是對於獸類,卻是危險重重。因爲一旦人類身死,那麼它們便註定將會死去,反之則不會對人類有所影響。”
李淺墨說罷便又轉過身去,她盯着跪在地上的隼烈,實在不知他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小人別無他意,只是覺得這位少年血脈高貴潛力深不可測,故而有此想法!”那隼烈倒也並不隱瞞異常真實的說着。
“雖然我與大哥皆是藉着此地寶物的庇佑和幫助突破了入魔的桎梏,但是我兄弟二人並不是何種高貴的種族,因此想要再進一步恐怕此生無望,所以……”
那人擡頭看了眼小川,眼神之中充滿了熱切。
“血脈高貴?”小川茫然的看着那人,心想自己現在是一個連父母都不知所蹤的孤兒,怎麼就血脈高貴了?
難不成是……
小川想到了某種可能,或許是父親那邊?想起他們對於左家遮遮掩掩神神秘秘的樣子,小川似乎有些頓悟。
“萬一哪天我掛了呢?”小川忽而一笑,對着那隼烈說道。
“掛?”隼烈一臉茫然的看着小川。
“就是死了!”
“這世上,哪有不死之人呢?”隼烈恍然,但是他先前的熱切卻轉化爲落寞,“我與大哥修煉了超過千年,現在修爲多年不得寸進。活着對於我們來說,並不是恩賜,卻更像是懲罰。”
說道此處,隼烈嘆了口氣。
“相比於人類,獸類確實擁有這更爲綿長的壽命,但是他們卻往往生活更加單調,比起我們,少了不少色彩。”週三金聽聞此言似乎有些感觸,也是出言說道。
“原來你們是看中小川未來的潛力。結爲血契之後,確實對他們存在如此好處,我曾聽師傅談及”,李淺墨此刻倒是明白了這隼烈的心意,“血契結成之後,佔據主導的人類一方倘若有着極大突破,它們也將跟隨受益。”
“但是依你們現在的實力,恐怕要小川達到厥靈境的超凡期纔會對你們有所幫助。”李淺墨說罷看了眼隼烈,有將目光移至小川身上,嘴角忽而生起若有若無的笑意。
小川被她看的有些尷尬,當然也明白李淺墨笑容的含義,自己未來能否達到如此高度呢?
“咳咳”,爲了稍稍的化解窘境,小川乾咳了兩聲,“你不覺得你這豪賭成功率有些低?”他對着隼烈說道。
“不低!”
小川無語,也不知這貨對自己哪裡來的信心。
“這事兒難道不要徵求下你大哥的意見?”小川指了指那不遠處依舊昏迷的大鳥繼續問道。
“唔,這倒是……”隼烈拍了把腦門兒,趕忙來到了他大哥身邊。
一道青灰色的氣流從他的指尖緩緩流出,涌進了那大鳥的腦袋,良久之後,那鳥終於有了反應,它全身宛如精鋼般的羽毛猛烈一顫,發出一聲響徹天地的尖嘯後甦醒過來。
它見到在場諸人,立刻扇動起那幾可遮天蔽日的巨大雙翼,便欲暴走。
“大哥!”隼烈卻一聲大喝制止了它。
一道青灰色的光芒閃過,隼風瞬間化爲了人形,“怎麼?”他一個閃身來到了隼烈身前,低聲問道,同時還在虎視眈眈的盯着衆人。
“大哥你看!”隼烈將先前抹與手背之上的鮮血展示給隼風。
“這個是?”
起初隼風並未在意,然而當隼烈將手背觸碰到他的手指之時,他的臉色瞬間劇變,仿若見到了世間最難以置信之事。
“是這樣……”隼烈俯身上來,將先前的事情向他簡單一說。
“竟有此事!”隼風聞言後眼睛瞪得仿若銅鈴,不停地在小川身上看來看去,搞得他有些不耐煩。
“喂,你這樣盯着人看很沒禮貌的!”小川向着那正竊竊私語的兄弟二人喊道。
“大人莫怪!”隼烈見小川不悅,趕忙回了一句。
而隼風卻依舊盯着小川,並未轉移目光。忽然他擡起右手,一道異常尖銳的風屬性靈力光刃成形,光芒一閃,他將自己的左手劃出一道血跡。
一團並不大的殷紅精血緩緩從他的手上剝離,浮現在了小川的面前。
“試試!”隼風有些生硬的向着小川說道。
“幹嘛?”見到如此詭異一幕,小川有些警惕的後退了半步。
“大人莫慌,大哥只是想要驗證下我們彼此血脈的等級和契合程度,你可將自己的一小部分血液融入其中。”隼烈說着與他大哥做了相同的動作,又是一小團精血融入了先前的那血液之中。
小川有些不解的看向週三金等人,但是衆人卻一致衝他點了點頭。
“爲什麼搞得跟滴血認親一樣?”
小川見衆人並不反對,但是依舊滿嘴的牢騷,不知道這究竟是個如何的儀式。
他便隨意找了處傷口,忍痛擠出了些許鮮血,手指一揮,投入了那兄弟二人的血液之中。
小川鮮血雖少,但是卻在彼此接觸的一瞬間反客爲主,將那兄弟二人懸浮於半空之中的精血一口吞噬!
見到如此詭異情形,在場的所有人皆是鴉雀無聲,唯有十一先生的嘴角露出了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
這是完完全全的上位壓制!一般說來,人類的血脈確實要比獸類高等,但是差距並不明顯。何況這風烈隼本就是一種極具天賦的稀有異獸,否則再如何藉助聖物之力也斷然無法修煉成魔。
因此他們兄弟二人的血脈之力定然遠高於常人,但是眼下小川的這血脈之力……卻着實高的恐怖了。
週三金望向小川的眼神凝重異常,甚至比起他先前發現了小川體內聖物之時的表情更甚。而李淺墨似乎早有預料,短暫的震驚之後,她有些欣喜的看着小川。
望着那英俊側臉上的驚愕表情,她想到了當年還未聚神的小川一躍而上爲她一個素不相識之人抵擋升靈境強者攻擊的場景。
小小年紀便有如此氣魄,似乎那時便已經預示了這孩子定然不是凡人。
“這,這是……”
對面隼風兄弟二人的驚訝表情卻遠遠更甚於衆人,隼烈已經哆嗦的說不出話來。
隼風明顯要更加冷靜一些,見此情景,他的雙手迅疾的舞動起來,一道道青灰色氣流於那團精血之上縈繞。片刻之後,那精血隨着氣流的引導漸漸形成了一個類似於飛禽的模糊形象,而隼風的雙臂也劇烈的顫抖起來,似乎難以駕馭那其中的力量。
一旁的隼風終於醒悟過來,他單手拍在隼風的後背之上,助其將那精血穩定下來。
那模糊的飛禽之形愈加清晰,振翅翱翔的模樣像極了一隻真實存在的生靈。
伴隨着那血色飛禽的成形,隼風的雙手突然劇烈的一抖。那飛禽猛然間一分爲四,分別射入了三人的心竅。
小川只覺得心竅中一陣暖流涌入,自身的靈力瞬間沸騰,自己的修爲竟緩緩的提升起來。
然而伴隨着那血影的入體,他對面的兄弟二人卻發出一聲異常慘烈的呼喊,繼而雙雙倒地,痛苦的**翻滾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