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小川在房中悠悠轉醒,已是華燈初上。
醒來後他只是覺得有些虛弱,割破的右手已經被包紮起來,並無痛感。他回想着先前感受靈器的瞬間,只覺得自己大部分的力量被一下抽空了一樣,隨後便暈了過去。
他從牀上坐起身來,發現房間的方桌之上擺放着那四柄橫刀,那藍色的陌刀豎在了他房間的牆角,依舊散發着清冷的藍色光芒。
小川走下牀來,分別去摸了摸自己認主的靈器,不管那橫刀還是陌刀,一旦上手,皆有了一種熟悉親切之感,能夠輕易便感受到其內蘊含的能量,似乎伴隨着他靈力的引入,它們隨時都能變成絕世神兵一般。
我應該是成功了吧?小川內心終於泛起波瀾,跟小師兄兜了這麼大一個圈子,甚至害得大師兄都……終於是有了收穫,小川抹了抹泛紅的雙眼,又回到了牀上。
大師兄,爹,娘,等着小川將你們一一救回來!他抓着厚厚棉被暗暗想着,不一會兒一股倦意襲上心頭,他又沉沉睡去。
在陸家莊休養了三日時間,小川覺得自己的精神和身體已經打好,便與羅天擎一起前來與陸雲亭告別,小川掛念着還在羅家的大師兄與猛猛,便想早日返回。
陸雲亭有些不捨,他本想借機與小川增進一下感情,怎奈小川思人心切,他便不再強留,於二人收拾好行李,便送出了陸家莊。
二人原本騎犀角馬而來,倒也一路迅速,然而此次返回,小川攜帶如此沉重靈器,幾乎沒有什麼通用的牲畜可以將他馱起,所以他與羅天擎二人只好選擇步行返回。
小川將李淺墨那兩把橫刀交叉綁於背上,又將那陌刀以特殊的黑色布料包裹用鐵鏈纏繞負於背上,兩把已經認主的白色橫刀懸於腰間兩側,除了他身材矮小看起來太不協調,否則還真像是一位全副武裝的戰士。
只不過那陌刀剛剛背到身上他就一個踉蹌差點跌倒,他立馬雙腿岔開,這才勉強站住,然而他已經滿臉通紅,雙腿打顫。
“小川賢侄,莫不如讓伯父先幫你拿着這陌刀,否則我們這路可不知要趕到何時了。”羅天擎見其如此狀態,不由得十分無奈。
“多,多謝伯父美意,可,可是我,想借此,修煉。”小川費勁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說出了這麼一句完整的話。
“賢侄的心思老夫可以理解,但是我們現在的首要任務應該是回到羅家查看楊先生的狀況,因此我們倘若在路上耽誤太多時間亦是不妙,至於修煉,賢侄原本在陸家莊就有些疲憊,可知欲速不達這句話?”羅天擎耐心開導着小川,他句句話都說在了小川的心中。
想到依舊昏迷的大師兄與日夜守候的猛猛小川有些心疼,他同意了羅天擎的話,便將那陌刀交由到他的手中。
沒了那靈器的壓制,小川身輕如燕,他活動了一番筋骨,便與羅天擎快速踏上了歸程。望着羅天擎那舉重若輕的模樣,小川不由得滿臉豔羨,感嘆着自己什麼時候才能到這一步吶。
兩人一路無話,在羅天擎的刻意而爲下,兩人的趕路速度竟然比騎犀角馬還要快,羅天擎倒是氣不喘心不跳,可是苦了小川,每天累得如同死狗一般,好在他年輕恢復力又好,一夜休息過後總能恢復狀態。
五日之後,他們已經來到了羅家大門前,老管家羅天恆領着一衆家人出來迎接了。“賢侄如何?這樣同樣可以修煉。”羅天擎笑眯眯的望着小川。
小川心裡那個氣啊,你不就是實力強嗎?過個十年小爺再來找你比試!
“羅管家,我大師兄如何了,一始閣中可曾有人來過?”小川不顧其他,迫不及待的向着羅管家連珠炮一般問去。
羅天恆面色猶豫,羅天擎看出了一絲異常,便對小川說道,“咱們一路辛苦,還是進去再說吧。”說罷便拉着小川邁入了大門。
“這麼說,我師傅與文斌師兄都曾來過,並帶走了大師兄?”羅家議事廳內,小川聽羅管家細細講完了前因後果,他瞥了一眼在大廳角落裡打瞌睡的吼吼,心裡有些難受。
“正是如此,樑老先生應該是着急回山爲楊先生診治,所以不得不迅速返回,他臨走前囑咐我等要將小川先生好好照顧並送回一始閣。”羅天恆其實不知道爲何樑天策要跟小川不辭而別,並且還要他自己回山,但是眼下爲了不令小川過分傷心,只好自己編造些謊言先對他有所安慰。
“唔,這話可不像是我那死鬼老師能說的出來的,”小川聽聞羅天恆講完竟是難得的一笑,依他的瞭解,樑天策必定是要他自己沿來路返回無疑了。
他擡頭看了眼吼吼,不由得嘆了口氣,心想師傅你心可真大啊,你知不知道來的時候自己跟小師兄在鬼門關趟了幾個來回啊,小師兄可是即將邁入厥靈境的牛人,你這老頭子存心要玩死我……
“小川賢侄你且不必擔憂,我羅家雖比不得你一始閣,但也有些個高手,我會遣他們好生將你一路送回。”羅天擎出言道。
“多謝伯父厚愛,但是我已明白師傅他老人家的安排,師命不可違,我便帶着吼吼一人上路即可。”小川搖了搖頭,沒有接受羅天擎的好意。
羅天擎略一猶豫,便點頭同意沒有再勸。
“你說,師傅是不是很不夠意思,讓咱倆兩個弱雞就這麼回去,我很擔心咱們上路不久便要成爲什麼妖怪的盤中餐了。”回到屋中,小川與吼吼喋喋不休的抱怨起來。
吼吼似乎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它永遠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多日不見的主人回來了它十分開心,在小川的懷裡上躥下跳,將其搞得滿臉口水,大爲嫌棄。
“算了,我自橫刀向天笑,小爺這次就闖蕩一把給他們看看!”小川望着屋內那幾把犀利的靈器,頓時有了信心。
“笑完我就去睡覺,”他回頭又瞥了一眼華貴的牀榻,心想還是先休息的好,便又小聲嘀咕了一句。
第二天一早,小川收拾完畢,便來到羅天擎的住處,他想今日便離開羅家返回一始閣了,出來的時間也確實有些久了。
“今日便要走了嗎?”羅天擎沒想到這小子這麼心急,雖說還想留他在住幾日,但是他也明白小川身上的擔子有多重,於是便點頭同意,着令羅管家準備好一匹最好的犀角馬爲小川馱着行李,那沉重的陌刀也只有他自己背了。
“不知天祥伯父和文緲大哥可在家中,小侄此去鬼獄承蒙他們多次照料,還想當面告辭致謝。”小川問道,對於羅家他此次確實極爲感激,想起在鬼獄上死去的羅陌等人,他的鼻頭又是一酸。
“小川賢侄不必如此客氣,二弟與犬子當前正在軍中處理事務,短時間內恐怕是不會返回的,你的心意,老夫定會傳達。”
小川點點頭,心中卻是突然一動,隨即問道,“伯父,楚國軍中繁忙可是有了什麼戰事?”
“與你說也無妨,畢竟都是自家人。據我們的探子來報,齊國邊境的駐軍有些異動,似乎有入侵我楚國的跡象。”羅天擎很好奇小川爲何有此一問。
“齊國?”小川有些吃驚。
“怎麼,賢侄對齊國有所瞭解。”羅天擎問道。
“不,不算了解,只是聽小師兄說過,那是個不亞於李唐的強國。”小川回想起了猛猛與他的交談。
“不錯,齊國一向低調,但是卻實力強大,希望這次是我們杞人憂天罷。”
“伯父放心,倘若開展,我李唐一定不會坐視不管,我會叫師傅他老人家來幫你的。”剛剛拿了別人好處,小川半開玩笑的說道。
羅天擎被他逗樂了,“你小子還是儘早回去修煉吧,你自己的強大比其他任何軍隊都強。”
小川沒有再開玩笑,他向着羅天擎行了一個極爲莊重的李唐大禮,然後獨自一人牽着馬帶着吼吼,艱難的走出了羅家的大門。
五把刀全部背在身上,尤其是那炳比他身高長上一倍的陌刀,幾乎壓得他直不起身,每邁動一步他都都要使出渾身解數。
而每隻腳的落地,都會將腳下的石磚踏的寸寸開裂,回頭我再來羅家賠錢吧,小川被壓的幾乎無法開口呼吸與講話,只得在心裡默默想到。
望着小川極爲緩慢移動的背影,羅天擎在心中思索了片刻,隨即他向着站立在身側的羅天恆說道,“老羅,你且去修書一封,以我名義,令三公子速速由軍中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