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一直沒離開,後來有一個護士拿着一份報紙從外面進來,小心翼翼遞給他看。
他看了兩眼眼睛就直了,驀地扭過頭看我,捏着報紙走過來,放在我面前。
我看了一眼,是我跟蓋聶在法庭上對視的照片,不知是誰拍的,從這個角度看起來,我們對視的時候滿是深情。
“江小姐,這……這是真的嗎?”
我苦笑一聲:“真真假假,有區別嗎?”
他看了看我血淋淋的手,囑咐護士去叫一個醫生過來給我包紮。
醫生很快就來了,清洗包紮的時候,院長走到門口,驀地拉開門,指着走廊上聚集在一起嘰嘰喳喳的人,怒吼道:“都給我安靜,是不是不想活了?要轉院是嗎,走走走,誰稀罕你們,護士長,給他們辦手續,立刻馬上。”
走廊裡一下子鴉雀無聲,院長走到我身邊,帶着一絲討好的意味問我:“江小姐,你看,這樣處理,你滿意嗎?”
我不知道爲何他的態度轉變這麼快,莫非是因爲蓋聶?
我不怪他,他與我們非親非故,提出要我們出院的要去也情有可原,況且那些人欺負我的時候,他並沒有袖手旁觀。任何人遇到這樣的事情,能做到像他這樣,利己不損人,已屬難得。
“周院長,你這樣……我很惶恐。你只是按照規章制度來,並沒有錯。”
“江小姐不必惶恐,你能理解我的難處,我很感激。”
許是那些鬧事的人也看到了報紙,很快走廊上聚集的人就散了,但是那尖嘴猴腮的和丟我那個,明顯是不服氣,站在門口往裡面張望。
院長要過去,我喊住他,微微搖頭,我不希望再惹麻煩了。
可是我沒想惹麻煩,別人未必會放過我,尖嘴猴腮那女人在門口指桑罵槐的道:“現在的新聞真是睜眼說瞎話啊,明明是殺人犯,什麼時候變成花花公子的女朋友了?想來是去賣的,也不知道賣過給多少人。那男人是不是瞎了眼,大貪官的女兒也敢要。“
另一人附和着:“就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一身的髒病,我們要是再住下去,什麼時候被傳染上都不知道。”
正在接受醫生檢查的奶奶掙扎着要爬起來,我衝過去摁住她,對着她微微搖頭。
我拉開病房門的時候,那兩個女人嚇一跳,但是很快就挑釁加嫌棄地看着我。
我平復了一下心情,看着她們:“那一耳光,覺得不爽是嗎?”
那女人倒吸一口涼氣,昂首挺胸把臉湊過來,我打的是左邊,她指着右邊,猙獰地笑起來:“來來來,接着打,接着打,我告訴你,你要是再敢碰我一下,我讓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我沒動,她輕蔑地笑起來:“怎麼,不敢下手是嗎?還是等着你那所謂的男朋友來幫你出氣?我告訴你,像你這樣的賤人,我捏死你,就像捏死一隻螞蟻。“
我不知道她哪裡來的霸氣,可以像捏死一隻螞蟻似的捏死我。
那些原本已經回到病房的人又站在門口看好戲,剛纔他們還跟這女人一樣要趕我們走,現在他們立馬轉換角色,成了看熱鬧的人。
就在這時候,護士臺那裡冷不丁傳來掌聲,緊接着是一個冰冷的男聲:“劉太太好大的口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