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鞏音殊,好像是有些地方不一樣了,尤其那張臉,以前沒覺得怎樣,現在看起來還真跟碧堯有幾分相似。
又或許是我的錯覺,是我心裡的小怪獸又跑出來作怪,所以纔會有這種奇怪的感覺。
其實我到現在都不知道自己在難過什麼,好像並不完全是爲了蓋聶。
我強壓下心頭的不快,淡淡笑了笑:“鞏小姐,哦,不,以後應該稱呼你爲令小姐了,好久不見。”
她好像是冷哼了聲,目光裡微微帶了些探尋的意味,打量我兩眼,嘴角勾了勾:“外公和媽媽一直要求我喊你舅媽,但是我們兩個同歲,我覺得怪彆扭的。就像。我不會喊蓋聶舅舅一樣,我們又沒用血緣關係,你說是不是。姑奶奶你說呢?”
商如瑜看了我一眼,毋庸置疑她一定是站在我這邊的。
可是我又不忍心把她牽扯進來,因爲我從鞏音殊臉上,預感到我們之間將會因爲蓋聶而成爲永久的不可調和的敵人。而刀爺和碧堯肯定會無條件站在她那邊。以刀爺和商如瑜的關係,我實在不想老太太爲難。
我抓住商如瑜的手拍了拍,笑道:“媽,你不是說找舅舅有事。快去吧,不用管我的。”
她自然是不放心的,用眼神示意我需不需要幫忙。許是一直以來我給她的印象都是軟柿子。任人捏的,所以她的擔憂特別顯而易見。
我搖搖頭,示意蓋子矜把老太太弄走。
蓋聶在那邊和刀爺還有九叔等人說着什麼,時不時側過臉尋找我。
當我們的視線對在一起的時候,我微微笑起來。
他也笑起來,然後他的眼風掃到了我身邊的鞏音殊。緊接着他的眉頭皺起來。
鞏音殊自然感受到有人的目光投注在她身上了,她衝着蓋聶揮揮手,然後低聲問我:“江別憶,你說,蓋聶希不希望我叫他小舅舅。”
我一聽這話就忍不住冷笑,不過跟在蓋聶身邊久了,我還是學會了一丟丟如何隱藏自己的真實情緒。
於是我可有可無點頭,笑道:“是啊,稱呼就是個代號而已,叫什麼都一樣。”
那邊碧堯的另兩個孩子從人羣中走過來我身邊,撒嬌地抱着我的手臂搖晃:“小江舅媽,我們想去老宅子吃你奶奶做的飯,好不好嘛?”
自從上次來,蓋聶帶他們去吃過一次,兩個人就念念不忘的,回到新加坡後每次通話都會提起此事來。
明明兩個人都不小了,可是在我眼裡就像小孩子似的,單純沒用心機,我莫名的就喜歡跟他們在一起。
對於他們提出來的要求,我自然是沒用不答應的道理,畢竟我也喜歡跟他們在一起的。
可是鞏音殊一下子板起臉:“你們兩個像什麼話,媽媽剛出院,還需要人照顧,你們不許亂跑。給我好好呆在家裡照顧媽媽。”
她倒是儼然拿出長姐如母的威嚴來,可是她大約搞錯了,這種中國式教育方法,根本不適合外國接受西方教育的孩子。
果不其然,那個小名叫做妞妞的女孩子一下子就冷笑起來:“媽媽不是還有你麼,你們失散那麼多年,肯定有很多話想說不是嗎?”
鞏音殊看了我一眼。炫耀似的笑起來:“我這不是要去公司跟蓋聶商討成立工作室的事情麼。妞妞你不是想當歌手麼。等姐姐工作室一開起來,第一個就籤你,然後把你捧得比姐姐當年還紅。”
妞妞眼睛裡射出熱切的光,不過很快她就搖頭:“不要,聶舅舅答應讓楚天工作室籤我,我纔不跟你呢。”
那個叫做小良的男生明顯是站在妞妞一邊的,忙不迭點頭:“就是就是,c&t娛樂公司可厲害了,你怎麼跟人家比。小江舅媽,我們快走吧,別離她。”
鞏音殊一下子臉色就變了,惡狠狠瞪我兩眼,好像是我操控了她兩個弟妹的思維似的。
那邊蓋聶走過來,看見小良和妞妞一左一右吊着我,他突然湊過身來,摸了摸我的臉,輕聲問:“累不累。”
我搖搖頭,說了句不累,然後問他什麼時候可以走。
要不是爲了他,這樣的場合,我是最害怕的。
他自然知道我在想什麼,說了句快了,然後他一記眼風掃過去,小良很自然地鬆開我,不過對着蓋聶擠眉弄眼的壞笑:“聶舅舅,我們想去小江舅媽家老宅子吃飯,我們準備了禮物的哦。”
蓋聶點點頭,我看他自從過來都沒有看過鞏音殊一眼,而碧堯這新認的女兒又是急性子,看着可有趣了。
我忍不住提醒:“令小姐說等下要去公司跟你商量成立工作室的事。那你豈不是不能跟我們回去吃飯。”
一邊的鞏音殊聽我一說,立馬點頭,手就伸過來,可憐巴巴地抓着蓋聶的袖子:“聶,咱們不是說好的嘛,外公和媽媽都說這件事由你全權負責。”
蓋聶不着痕跡掙開她的手,轉而牽起我,看着我:“那件事啊,因爲不是太重要,所以沒告訴你。今晚肯定是要回老宅子去吃飯的。昨晚不是說,你想吃地三鮮和酸菜魚,我下廚你洗碗的。”
我一頭霧水:“什麼時候說的?”
他笑的那叫一個得意:“嗯,就昨晚在牀上的時候,我說要生五個孩子,你不答應。後來你就說要是我每天爲你下廚,你就生。怎麼,這麼快就忘記了?真是沒良心的小野貓,昨晚你還咬我來着。”
我一下子臉紅起來,最近他需索實在厲害,每晚都折磨得我要生要死的,我哪裡還記得他到底說了些什麼?
聽說自己的事不重要,鞏音殊一下子急了,眼眶紅起來:“聶,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呢。你知道的。我一直的夢想都是開自己的工作室。你明明說過你會幫我的,不是嗎?”
蓋聶淡淡看她一眼,像是有點失了耐性似的:“這件事我會跟舅舅和碧堯姐談,你不用再說了。”
那邊刀爺攜着碧堯夫婦倆過來,碧堯一見我就紅了眼眶,輕輕抱住我,聲音哽咽着:“小江,小江,我很開心,你開心嗎?”
我環住她的腰,輕輕點頭:“嗯,你開心就好。”
刀爺也特別感慨,握住蓋聶的手:“小聶,小殊的事情就拜託給你了。任何事,交給你,舅舅放心。”
蓋聶點頭,應了一聲:“舅舅客氣了,我跟小江帶小良和妞妞回老宅子吃飯。你們也趕快回去,碧堯姐身體還沒康復。”
碧堯一下子就看見鞏音殊的眼睛紅紅的,她一下子心疼死了,牽着她的手,柔聲細語問:“寶寶怎麼了,誰欺負你了?”
鞏音殊低下頭。甕聲甕氣說了句沒用。然後突然靠在碧堯懷裡:“媽媽,媽媽,是不是大家都不喜歡我?”
碧堯一下子明白了什麼,她的目光在我們每一個人臉上掃過,幾秒鐘之後她輕輕抱住鞏音殊,安慰道:“傻瓜。大家怎麼可能不喜歡我的寶寶。你可是我跟外公的寶貝,不信你問外公。”
鞏音殊看着刀爺,淚眼朦朧的梨花帶雨的。
刀爺一下子心軟了,拍了拍她的肩膀:“好了好了,都多大的人了,還哭?子。媽媽說得對。你是我們的寶寶,這二十多年欠了你的,我們一定千杯萬倍補償你的。”
鞏音殊越發哭得厲害,啜泣着:“我只要你們好好的,我別無所求。真的,只要你們好,我寧願你們永遠找不到我。我知道,我回來會有人不開心,可是外公,我一直在找你們,我很想你們,我每天都想着你們什麼時候會來找我。這麼多年了。我好孤單。”
她的演技,不去演戲拿影后,真是可惜了。
妞妞湊過來,輕聲問我:“小江舅媽,你發現沒,這人挺臭不要臉的?”
小良特別贊同地點頭:“就是,小江舅媽你要小心,這人居心不良。”
我壓低了聲音:“不要胡鬧,她是你們姐姐。”
妞妞冷哼一聲:“誰稀罕她是我們姐姐,要是那個人是你,我們肯定高興。”
小良又點頭,蓋聶無奈搖頭:“胡說八道什麼。我老婆要是你們姐姐,我娶她那不亂套了嗎?”
我們幾個都笑起來,蓋聶歪過頭來幫我順頭髮,因此我們錯過了鞏音殊那柔弱的外表下,那一抹一閃而過的狠戾之色。
回到老宅子,江岸正帶着叮噹逗孩子玩。小珍和她母親在廚房做菜。
果然是準備了酸菜魚的,只不過還沒下鍋,見到我們回來,小珍鬆口氣,解下圍裙遞給我們,給孩子餵奶去了。
蓋聶讓妞妞和小良自己玩。又讓小珍母親出去休息,廚房裡只剩下我們倆。
我站在一邊看他手腳麻利地做魚,他讓我把櫥櫃裡的鹽巴拿給他。
等我轉過身來,就被他溫熱的脣堵住。
我下意識張大嘴巴,然後就被嚇到了,這傢伙嘴巴里有東西。
是生雞蛋!
我嚇得就要吐出來。可是他抵着我的舌關,不許我動,非得逼着我嚥下去。
我挺愛吃雞蛋的,可是生的,還這麼吃,還真是頭一回。
嚥下去之後。蓋聶並沒有鬆開我的打算,繼續在我口腔裡掠奪着。
等他鬆開我,我已經我氣喘吁吁,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他卻在一邊笑:“據說男人的液體也是蛋白質,所以你先感受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