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子被人扯了一下,江別憶看起來有些害怕,她縮在我懷裡,低聲問我:“這人看起來凶神惡煞的……”
我攬緊她,在她額頭親一口:“沒事,有我在。”
她沉?了幾秒:“四哥,其實我不太喜歡新加坡,我們以後別來了,好嗎?”
“都聽你的。”
“四哥你最好了,拿我和小六帶小瓶蓋先下去,你快點來找我們。”她環住我的腰,“這人看起來不好對付,你速戰速決,別讓我等太久。”
我點點頭,她踮起腳尖親我一口,這纔去陽臺上,和龍小六一起推着小瓶蓋往外走。
小瓶蓋戀戀不捨地看着我:“爸爸,你不跟我們一起走嗎?”
小傢伙特別貼心。我笑了笑:“爸爸還有點事情,處理完就來找你們。”
他點點頭:“那你別讓我等太久哦,要不然我會擔心的。”
我忍不住笑起來:“好的,你跟媽媽下去,爸爸馬上來。”
他們走了以後,站在門口那男人才走進來。面無表情看着我,嘴角動了動:“蓋公子,別來無恙。”
我也面無表情看他:“谷管家,你也別來無恙。”
他臉色微恙:“想來,蓋公子一直在等我自動送上門來。”
他要跟我打太極,那我也只能陪着他一起。反正我不着急。
“谷管家,此話怎講?”
他終於按捺不住:“蓋公子,我既然自動送上門來,就不跟你打啞謎。我來找你,是希望你看在過去的情分上,勸一勸我家少爺。”
我看着他:“小良怎麼了?”
“就在你們一家三口團聚的時候……”他低下頭。“當年鞏音殊私自撕毀和我家少爺的契約,把小瓶蓋賣給了一夥乞丐。那夥人專門做‘採生折割’的勾當……少爺找到了那羣人,他答應過江小姐,會幫她和孩子報仇。”
我一下子想起那天小良說的話,難道這就是他和江別憶的秘密?
“他找到那羣人,應該報警,你來找我有什麼用?”
谷管家自嘲一笑:“蓋公子,你或許不知道,我們少爺從小就自由散漫慣了,他對經營公司那一套,有點興趣也沒有。可是爲了江小姐,他接受已經破產的谷靈集團……他那麼驕傲的一個人,從來不求人的一個人,竟然爲了江小姐去求人去應酬去勾心鬥角。一開始我挺高興的,後來我就高興不起來了,因爲他已經偏執到只要江小姐皺一下眉頭,他就可以與全世界爲敵的地步。五年來,我在他的授意下接近江小姐幫助江小姐,而他就在遠處看着。其實那天你們在醫院碰到小瓶蓋,我也在。”
我瞪大眼睛:“你也在?”
“對,他的養父,是少爺的司機。之所以任憑你們接觸,就是因爲少爺說,你們一家三口是一個整體,缺一不可。蓋公子,也許一開始我們少爺確實想把江小姐據爲己有,但是他從未做過傷害你們的事,你相信我。”
我點點頭:“那幾個人,是不是小良殺的?”
谷管家搖頭:“是我殺的。”
“什麼,你殺的?”
“或者我這樣說你更容易理解一點。我們少爺確實想殺人,但是每次他趕到的時候,人已經被我殺了。谷家對我有恩,我不能眼睜睜看着他出事。”
“說清楚,你到底殺了哪幾個人?”
他眼底沒有作爲一個殺人兇手的驚慌和自責,而是坦然:“谷英傑、王林生、監獄裡那兩個,鞏音殊……還有你不認識的,太多了,我都記不清了。”
我驀地想到了什麼,兩年前新加坡某集團總裁,在跟谷靈集團爭奪政府一個很大的項目的時候,意外墜樓身亡,導致谷靈集團很輕鬆就拿下了那個項目。
還不到一個月,也是新加坡,另一個集團的總裁太太,因爲和某小鮮肉明星搞婚外戀,被媒體爆出來。丈夫提出離婚,兒子女兒不理她,她受不了,選擇了自殺。
還有另外的我記不清了的,莫非都是他做的?
他還是那句話:“太多了,記不清了。谷靈集團從一個小作坊發展到新加坡數一數二的大企業,你以爲真的是靠做正經生意,你以爲谷英傑是什麼好人?谷靈集團之所以會破產,都是他咎由自取。可是我們少爺哪裡錯了,爲了江小姐他不惜下跪求人,爲了五千萬貸款,他不惜喝得胃出血。那些人還落井下石,我怎麼能容忍他們欺負我家少爺。那個李總,竟然逼着銀行不給我們貸款。還搶走我們的大客戶。還有那個王太太,和小鮮肉亂搞也就算了,竟然用投資來要挾我們少爺和她保持不正當關係,你以爲她不該死嗎?”
我不寒而慄:“就算他們該死,那也不該有你動手,你可以報警。”
他苦笑:“報警有用的話,我還用得着自己動手嗎?”
和他糾結於這個話題並沒有用,我也擔心江別憶和小瓶蓋等得着急,於是問:“你剛纔的意思,小良會殺了那羣乞丐?”
“還有一件事我沒有說,桂耀明之前留下一條特殊通道,專門走私婦女兒童還有槍支……大家都以爲那個團伙已經被警察一網打盡了,其實並沒有。因爲,大家都想不到,其實谷英傑並不是那夥人的首領,他上面還有人。而他死了以後,那人就尋找到了下一個合作伙伴,這個人,你也認識。”
我想也沒想就開口:“鞏音殊……”
“對,就是鞏音殊。這也就是鞏音殊爲什麼私自撕毀和少爺的協議的原因,她去美國那段時間,留學只是幌子,非法走私纔是真正目的。我們少爺偶然發現了她的陰謀,曾經好心提醒過她。要她懸崖勒馬。可是她非但不聽,還找了殺手來暗殺我們少爺。”
“你是不是說,那羣乞丐,其實和鞏音殊是一夥的。也是,屬於那條特殊通道里的人?”
“當初鞏音殊把小瓶蓋賣給那羣人,曾特殊關照過,我所謂的關照,並不是什麼好事,而是變着法子的折磨。那羣人專門找了四個特別變態特別齷齪的人看管小瓶蓋……我們把他救出來的時候,都以爲他活不下去了。”
我們下樓的時候,江別憶和小瓶蓋一臉焦急的等在那裡,一見了我小傢伙就喊起來:“爸爸爸爸,我在這裡……”
我走過去,蹲下身抱住他:“計劃有變,你先跟媽媽去美國,跟你三伯一起。爸爸這邊有點事,處理完了就來接你們。”
小傢伙仰起頭看我:“爸爸,你是遇到?煩了嗎?”
我搖搖頭:“沒有。爸爸就是要去找一個人。”
好說歹說,小傢伙終於答應下來,最後被龍玦哄着去買玩具了。
我牽着江別憶到一邊坐下,他看着站在臺階上的谷管家:“四哥,這人找你什麼事?爲什麼要我們先去美國?”
這件事遲早是瞞不住她的,到時候她知道了。又要怪我沒有告訴她。
聽我說完,江別憶倒是出乎意料的平靜,只是一直沉?。
我有點忐忑,原本是怕她激動的,誰知道她這麼冷靜,冷靜得讓我害怕。
過了一會兒。她靠在我懷裡:“四哥,你的意思是,這五年來,一直是小良在背後??幫助我,還幫我們找到了小瓶蓋是嗎?然後他現在要去幫我們報仇,要去殺那羣乞丐是嗎?”
我點點頭:“大致上可以這麼理解。”
她嘆口氣:“我一直把他當成長不大的孩子。沒想到……沒想到他爲我做了這麼多,四哥,你一定要把他帶回來。答應我,你一定要把他帶回來。”
我點點頭:“好,我答應你。”
“沒想到,鞏音殊那麼恐怖……還好她死了,要不然又要禍害多少人。還有那些孩子,太可憐了,我只要一想起來咱們的小瓶蓋受的那些罪,我就……”
我抱緊她:“別擔心,一切都過去了。”
她點點頭抱緊我:“嗯,等事情結束了。我們給小瓶蓋生一個妹妹吧。上次你說我還欠你一個孩子,其實我們都欠小瓶蓋一個妹妹。”
我壞笑起來,貼在她耳邊:“我素了這麼多年,你要是懷孕了,那我豈不是又要吃素?”
她臉紅起來,捶了捶我的胸膛:“討厭,你腦子裡除了那件事,會不會想點別的?”
我越發笑:“好,想幾個新姿勢,從今以後你在上吧。”
她一把推開我:“哼,滿嘴跑火車。你快走吧,我們在美國等你。”
我跟谷管家第一時間趕往機場。他料準了我會被他說動,所以他提前預留了兩張機票。
我們的第一站是泰國的清邁,我曾經到這個地方找過小瓶蓋,可惜沒有找到。
清邁是那羣人的一個據點,谷管家說小良就是查到那夥人的頭目這幾天會在清邁開會,才馬不停蹄趕過去的。
我們剛下飛機。就聽見廣播裡通知:“清邁西南部發生特大爆炸,請前往西南部的旅客在機場短暫停留,請不要驚慌,等候我們通知。”
我們倆對視一眼,谷管家憂心忡忡看着我:“我們少爺沒事特別喜歡研究炸彈,該不會是他爸?”
我有點好笑:“你們少爺還有別的愛好嗎?”
他想了想。點頭:“嗯,還真有,給江小姐做菜吃。”
我氣不打一處來:“換一個話題。”
一個小時後,機場那邊還是對爆炸事件支支吾吾,不願意透露太多。
一般情況下,這就證明:事情並不是我們想的那麼簡單。不是恐怖分子的話,那就是人爲的。
或許谷管家說的是對的,這件事就是小良乾的。
只希望他不要有事。
還好雷凌在清邁那邊有人,晚上的時候我終於得到確切消息:爆炸起因是兩夥?幫火併,死傷慘重。而其中一夥,就是那羣乞丐。
最讓我驚訝的是。外人眼裡的“丐幫幫主”,竟然在清邁做起了毒品買賣,利用那些殘疾孩子幫忙運毒。
實在是寫不動了,累死了,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