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8
兩人再回到家裡的時候，王伊人和周國平兩人都不在家了，吃了飯就各自回到房裡，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向晚躺在牀上想，以後都要和李子瑜一起走嗎？可是她怎麼和周亮說呢？翻來覆去的想了好久，都沒想出什麼頭緒來，倒是一不小心的睡着了。
第二天上學的時候，周亮似乎看出她想要說些什麼，“有什麼話想說就說！”
她低下頭有些窘迫，叫着手指頭小聲說道，“哥哥，我以後想和班裡的一個女生一起回家，可以嗎？”
她低着頭，等了好久他都沒有迴應她，心裡想着怕是不行了。
她咧咧嘴，正想說算了的時候，忽然聽見低沉的一個“好”字。
“謝謝哥哥！”她笑的燦爛，陽光在她的嘴角生出了一朵花，似乎連帶着他也不自覺的嘴角上揚。
放學後學校附近的一條小路上，站着兩個學生。
女生低着頭，背脊挺得筆直，雙手拿着一封粉紅的信遞到男生面前，竟是少有的侷促不安。
夕陽的餘暉把少男少女的影子拉得老長老長，白色襯上的邊緣似乎要化成一顆顆的光粒子，散入空氣中消失不見。
時光一點點流逝，可是男生卻是一點反應也沒有，女生心中煩躁不堪，只得又說了一遍，“周亮，我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吧！”
女生猛然間擡頭，冷不防撞上週亮一臉戲謔的表情，不由得有些錯愕。
女生特意裝扮過的臉，溫婉得竟讓人有些認不出，這居然會是平時囂張無比的林依。
周亮終於接過林依手裡一直舉着的信，拿在手裡似乎在研究，冷冷道，“可是，你喜歡我，我們爲什麼就要在一起呢？”
“我..我就是想要你做我男朋友！”林依也不管那麼多，竟是拿出自己平時囂張霸道的樣子來。
周亮偏頭，忽然看見不遠處兩個熟悉的身影，竟是周遠穆和蘇向晚。
兩人手裡都拿着丸子，有說有笑，很開心的模樣。
粉紅的信被抓出褶皺，蘇向晚，周遠穆就是你所說的同班的一個女生嗎，真是好樣的，竟然敢騙起人來了。
林依見周亮往自己後面一個方向看，也轉過頭去，看見了周遠穆和蘇向晚兩人。
周亮忽然出聲道，“對不起，我沒有心情陪你玩家家酒！”說完把粉紅色的信扔還給她，轉身就走。
林依撿起信，又急急忙忙的追上去，“學長，我對你是真心的，我不是玩家家酒！”
追出去的時候早就看不到周亮的身影了，林依氣憤地跺了跺腳，蘇向晚，又是你！
第五十三章往事這種事，連回憶都變成一種奢侈3
周遠穆正走着，忽然感覺肩上一重，轉身向後看，“額，小叔？”
周亮走上來，和他並排走着，“最近怎麼樣，怎麼都沒到我家來？”
周遠穆一把勾住周亮，“喂喂喂，老兄，你要不要這麼嚴肅啊？明明只比我大3歲，卻要我叫你叔叔，真是不公平啊！還總是裝深沉，唉！”
“臭小子，怎麼說話呢！”周亮推開他的手，理了理領子。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突然問道，“你昨天晚上放學是不是和一個女生走在一起？”
“咦？你看到我了？”周遠穆有些納悶，自己難得和一個女生一起走就被他看見了吧。
“恩。”周亮點點頭，又問，“你覺得那個女孩子怎麼樣？”
周遠穆想了想，十分客觀的說道，“她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子。”即使是面對林依那樣囂張的女生的欺負，也不會低頭屈服，很堅強。
周亮心中驀地一緊，他們倆..
面上卻依舊是若無其事的樣子。
周遠穆不明白他爲什麼這麼問，蘇向晚不是他的妹妹嗎，爲什麼要來問他他覺得怎麼樣？是沒看清那個女生是蘇向晚嗎？不由疑惑道，“怎麼問這個啊？”
“隨便問問。”周亮隨便敷衍道。
“哦。”
晚上向晚到家的時候，就看見周亮板着一張臉坐在客廳裡，像是在特意等着她的樣子。
“哥哥。”她叫他。
“晚上和誰一起走的？”他問，指尖在茶几上輕擊着。
“班裡的一個女生。”她答。
“誰？”他不放過她，繼續追問。
“她叫李子瑜。”她不安的絞着手指頭，不知道他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是嗎？”他突然冷笑，“我怎麼看見你和周遠穆走在一起呢？你們倆什麼時候在一起的？還騙我說和班裡的一個女生一起回家，明明是和他，是不是？”
周亮冷酷的目光猛地射過來，驚得蘇向晚腳下一軟，“沒有，我和他只是路上碰到的，我沒有騙你，我們更加沒有在一起！”
“你覺得我應該相信你嗎？”周亮無視她眼中的盈盈淚光，依舊不帶感情的說道。
“哥哥，你相信我，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和周遠穆沒什麼的！”蘇向晚急得就要哭出來，卻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那麼急切的想要解釋。
“那你答應我一件事。”他面色沉靜，有些陰鬱的說。
“好好好！我都答應，什麼事？”蘇向晚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做我女朋友！”
第五十四章往事這種事，連回憶都變成一種奢侈4
“做我女朋友！”彷彿覺得她這一問多餘似的，他涼涼的目光掃了她一眼。
“什麼？”蘇向晚徹底的震驚了，周亮他..他剛纔說什麼？做他女朋友？他是開玩笑嗎？本想着周亮又要整她，不想他竟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她都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我說我要你做我的女朋友，聽清楚了沒有？”周亮一字一句的不勝其煩的又重複了一遍。
“爲..爲..爲..爲什麼？”蘇向晚驚訝的連話都說不完整了。
“沒有爲什麼，我喜歡！”簡單明瞭的回答，是他的風格。
“可是..可是你是我的哥哥啊。”哥哥和妹妹怎麼能在一起呢！這不是..**嗎？
“又不是親生的！”又是輕輕鬆鬆的一句話，把她給擋了回去。
“我..我..我不要！我不要當你的女朋友！”你這麼兇，而且你也不喜歡我，我爲什麼要答應你這個無理的要求。
“你剛纔答應過了，現在反悔沒用！”他臉色不豫。
“我什麼時候答應了？”她疑惑。
“剛纔。”
“那個不算，是你騙我答應的，不行不行！我不要當你女朋友！”她爭辯道。
“你說不行也沒有用！”周亮篤定地說道，“你覺得我爸和王老師知道你和周遠穆在一起之後會是什麼反應呢？恩？”輕描淡寫的一點都不像是在威脅蘇向晚。
“我說過了，我們沒有在一起！周叔叔和我媽會相信我的！”蘇向晚忍不住叫喊出來。
“我有的是方法讓他們相信你們在一起了，你想試試嗎？”他的嘴角忽然勾起一個漂亮的弧度，“而且你不想要你媽媽在這個家裡好過一點嗎？恩？”
“你..”蘇向晚惱火的有些顫抖，明明知道他這是在威脅她，卻根本沒有辦法拒絕，“你好卑鄙！”
她大概有些明白了的。他不是對她有多少佔有欲，他是不想他的親親侄子周遠慕和她攪和在一塊兒。
“是又怎麼樣？”他似是毫不在乎。
蘇向晚咬牙，終是應了下來，“好，我答應你！”
得到了她的點頭之後，周亮也沒有什麼特別的表情，淡然又冷漠的點點頭表示那就這樣吧。而她還有話有說，看他一副立馬擡腿就要離開的樣子便着了急，慌慌張張的攥住他的衣角，說：“哥哥你不會讓周叔叔和媽媽知道這件事情的對吧？”
少年長身玉立的模樣，冷淡的看着她說：“難說，要看你夠不夠聽話。”
第五十五章往事這種事，連回憶都變成一種奢侈5
倒不曾想過開始的威逼強迫，後來兩人也會產生刻骨銘心的感情，也許轉折只是發生在一瞬間。
那一年，她十七，他二十。
“周亮！”她遠遠的就看見周亮，甜蜜蜜的遠遠的就喊着他的名字向他奔過去。她現在在這所離家不遠的學校念大學，而周亮去到警校唸書已經快畢業了。
她好不容易纔看的到他，實在是警校管的太嚴。兩個小戀人哪能經受得起這麼長遠的分隔。她此刻看見他，心裡別提多開心拉！整張小臉都瞬間璀璨了起來。
她高高興興的奔到周亮身邊攥住他的手臂，嬌嬌的對着他笑。她是湊近了才發現他神色不對，太過正經，太過嚴肅了的面容。
她心下一沉，才斂了笑臉，問道：“怎麼了？”
冷意從周亮平靜無波的眼睛深處泛起來，他緊緊的盯向蘇向晚素面朝天卻依然美得不可方物的面頰。
她被他看得心慌又心發緊，全然不知這到底是發生了些什麼。
而他半響之後才沙啞着嗓音問她：“你和你們的教授關係很好？”
她一愣，片刻之後，細白的牙齒咬着豐脣，臉上是受到屈辱之後的模樣，一步一步的往後倒退，遠離他幾步的距離，才低聲開口道：“是不是連你也不信我。”
他的聲音鈍痛難忍，其實早幾年裡他度過那個每個男孩必須經過的青春期之後，聲音早就變得低沉，許久未曾有過的暗啞嗓音此刻全部迴歸，他就是覺得喉嚨口堵着什麼。
他閉着眼睛想了很多，關於王伊人，那個藉着家教的名義爬上週家主母位置的人，是蘇向晚的母親。他想起自己的親生母親明明說過，會一直陪着他，卻還是拋下他跟着另外一個男人跑了。
女人善變善於利用自己身上的優勢，又善於說謊。
就像是王伊人，就像是他自己的母親。
他再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的是蘇向晚太過明亮的眼睛。她的眼睛清明含着點點淚水，他莫名的就想起了，他的親生母親，似乎離開他的那天也是這般模樣。
是不是每一個女人在騙人的時候都是如此？
“向晚，你圖什麼？”他的眼睛裡大痛，卻看得她驀然心驚。
她嘴角的笑容越來越淡薄，逐漸趨於冷淡卻也只是溫柔的說了句：“你心底早就判了我死刑，又何必來問我。”
第五十六章往事這種事，連回憶都變成一種奢侈6
說完她就煩躁的從他身邊繞過想要往回走，手腕卻被他大力握住不放手，他的眼睛裡全是狠戾與冷漠。
是最初，是最初她遇見他時的模樣。她不由得苦笑，他和她在一起的這些時光原來也沒有什麼不同的，繞來繞去還不是回到最初。
她索性停了下來，毫不避忌的看向他，深深地像是要看到他的心底：“所以，你現在拉住我是想要做什麼？”
“跟我回家，我會把事情弄清楚的！”周亮被她一如往常明亮的眸子灼的有些刺眼，有些不自在的移開了眼。
她忽然乖順了下來，另一隻手也握上他的手，溫柔嫺靜的模樣，“你還是相信我的是不是？你會調查清楚，然後還我清白，對不對？”
周亮沒有說話，墨染黑般的雙眸盯着眼前這張如花似玉的臉蛋，風起雲涌。
手腕從他的手裡掙脫開來，她用柔軟的雙手包裹住他緊握住的拳頭，“那好，我和你回家。”
坐在車裡的時候，蘇向晚還在想，周亮應該是會相信她的，兩個人相處了這麼多年，對方是怎樣的人還不夠清楚嗎？她蘇向晚絕對不是那種不堪的人，她雖然不夠勇敢，但是好歹是有做人的原則的。
最重要的，她不想被人看輕，尤其是他。
這個時候他把她接回家，大概還是怕她在學校裡蜚短流言的太多而承受不了吧，而且他說他會把事情弄清楚。
周亮坐在駕駛座上開着車，一路無話，很快就回到了周家老宅。
蘇向晚甫一踏進家門，就看見王伊人面無表情的坐在沙發上，雙眼直直的望向大門的方向，像是在特意等着她。
“媽！”她面對母親的時候還是有些怯懦，這麼多年一直沒有變。
“回來了？”
“恩。”她點頭。
“在學校裡怎麼樣？”王伊人似是漫不經心的問道。
周亮似乎是諷刺的笑了一下，識趣的走上樓。
待得周亮上樓之後，王伊人才變了先前漫不經心的模樣，一臉緊張的拉過向晚的手，緊緊的攥着她纖細的手臂焦急的斥責詢問：“你是怎麼回事兒！怎麼鬧出了這麼多的事情出來！你和那個教授不倫的事情已經經由信件寄到你周叔叔這邊了的！”
她一驚，原來竟是這般緣故，周亮才得知到這些的。她有些焦急，她一向想要乖乖的，當週叔叔最乖的小女兒，這也是她當初堅決不要周亮對着父母說出他們兩個在談戀愛這件事情的原因。
第五十七章往事這種事，連回憶都變成一種奢侈7
王伊人見她一直不吭聲一時心裡慌亂不比，唯恐向晚就真的做了這些事情還被人檢舉揭發，手下也用了力氣，大力的擰着向晚的手臂小聲斥罵：“你個死丫頭，你倒是說話呀！怎麼回事兒！”
“媽媽，這些事情我真的沒有做過。”同樣的話她先前對着周亮說過，如今對着自己的母親再說一遍，她只覺得委屈，低着頭，不願多談的模樣。
王伊人被她這幅態度氣急了直接動手繼續擰她胳膊上的肉，她本來手上肉就不多，被她這麼一擰砍價愈發的疼，她也不敢叫喚出聲。
倒是王伊人氣憤不過，一時連聲音都忘記了要壓低，聲音有些拉高的說：“蘇向晚，我怎麼生出來了你這種孩子！你是不是想氣死我啊！”
周亮卻猝然出現在樓梯口，對着王伊人說：“王老師，能不能麻煩您給我準備點水果。”
周亮開了口，王伊人自然是笑着應對：“不麻煩不麻煩。一會兒端到你房間去給你？”
周亮也懶得繼續和王伊人客氣，便點點頭就走回了房間。
王伊人匆匆忙忙的趕緊去準備水果，臨走之前還瞪了一眼蘇向晚。
向晚不吭聲，默默的上樓去回到自己的房間。周亮再怎麼惱她，卻也還是不捨得她受委屈的。想到這裡，抑鬱的心情也好了些許。
估摸着這件事情還得有個幾天時間消磨。她有些頭疼的躺在牀上一動不動的挺屍，腦子卻還在高速運轉着。
她原本以爲不過是一場無所依據的謠言罷了，倒是怎麼也不曾想到現如今竟然鬧到這般田地。學校裡有人寄信給周叔叔，也是情有可原的，八卦又愛多管閒事非要在此事上打擊她蘇向晚的人更不在少數。
人大多有這樣那樣的劣根性。
她想着想着就有些犯困，迷迷糊糊的就在她快要睡着的時候，一個溫熱的大手掀起她的袖管，冰涼的膏狀物體順着手心的溫熱留在她的手臂上。
她掙扎着睜開眼睛，纔看見是周亮坐在牀邊，爲她抹藥，先前被王伊人擰過的地方迅速的青紫開來。
她自己倒不是很上心，只是看周亮此刻過於肅穆的表情也是斷然不敢將此話說出口。
許久過後，久到她就快要再次陷入睡眠之中，周亮纔開口說道：“向晚，你爸爸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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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蘇向晚一驚，一下子坐起來，被子由於她的劇烈動作而滑落到地上。周亮似是預料到了她的驚慌，只是緩緩地俯下身子撿起被子蓋在她身上，“彆着涼了。”
“周亮，我爸爸到底怎麼了？”蘇向晚也不管被子是他剛剛撿起來的，一把揮開被子，毫無形象的抓着周亮的手臂，慌張着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他到底怎麼了？”
蘇向晚口中的爸爸自然不會是周國平，而是她的親身父親，一直不務正業時常還會被帶到警察局裡去的蘇父。
“別緊張，具體什麼情況我也不清楚，但是你最好不要去管，好好的呆在家裡就行，知道了嗎？”周亮到底還是那個任何時候都處變不驚的周亮。
“我不要，我要去看我爸爸！周亮，你帶我去看我爸爸好不好？”蘇向晚抓着周亮的手臂輕輕地晃，像極了平日裡撒嬌的模樣，只是臉上慌張的模樣完全的泄露了她內心的恐懼。
“不好！蘇向晚，你聽話一點，這些事情我都會處理好的，你只需要乖乖地呆在家裡。”周亮有些動容，安撫性的摸了摸她的發頂。
“可是..”可是她真的很擔心她的父親，爲什麼連見一面都不行呢？
“你不相信我嗎？而且..你在學校裡的事情還沒查清楚，就暫時呆在家裡休息休息吧。”他的神色陰晴不定。
向晚一愣，原來這次不是純粹的把她接回來，而是怕她繼續在學校里名聲會更加不好，影響周家的形象吧。說得好聽是讓她在家裡休息，說得不好聽就是在禁足。
她也冷靜了下來，放開他手臂上的手，冷淡的說：“那我要休息到什麼時候呢？”
“過一段時間，事情解決了，你自然就能回學校了。”他淡淡道，也不看着她。心知她這是在鬧彆扭，卻只是內心火氣更盛。
“如果事情解決不了呢？你們就一輩子都關着我，不讓我出去嗎？”向晚只覺得心口悶着一口氣，沉重的喘都喘不過來。說出來的話也跟個激光槍使得充滿了火藥味。
什麼人都可以不相信她，唯獨他不能，只有他周亮不能！
而他僅是緊緊的盯向她，說：“那就要看你，要看你是不是真的做過這樣勾引自己教授的事情了的。”他話語說的平淡無比，卻暗藏深層次的諷刺。
她的心一疼。是真的，在學校裡一夜之間爆出這樣的醜聞，所有人對她指指點點的，她都忍得下去，熬得過來。可是他一句就抵得了其他人千句萬句，狠狠的捅進她心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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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的紅了眼睛。慢慢的開口，“周亮，算我求你，保住我爸爸。”
周亮片刻之後點點頭，便頭也不回的走了開去。
晚上吃晚飯的時候沒有人叫她下去，而是王伊人直接端了食物上來給她。她默默的也不說話，卻還是乖乖地吃飯。
她知道王伊人現在對她很頭大，所以當王伊人說：“吃完了就放在門口，你最近沒必要就別下樓。”的時候，她也沒有多意外。
實在意料之中的事情了的。
她倒是不是很難過關於王伊人的態度，而是關於周國平的。她還記得第一次來到這個家裡的時候，她認認真真的對着周國平說：“周叔叔，我會很乖很乖的。”
如今想來真是足夠諷刺的。
周亮上來的時候她只是瞪着天花板人事不知。時間對於她而言逐漸變得沒有意義，活動範圍一致縮在這個小小的空間裡。
他上來站在門口，她卻還是一動不動的躺着。
他靜默了片刻之後纔開口，“你爸爸的事情我爸已經答應下來了的。你別擔心了。”
她不想說話，只是默默的不吭聲，心下卻是放鬆了的。
他見她始終不說話，便默默的轉動門把手，準備走出去，卻聽到她輕聲的說：“麻煩你了的。”
他頓了一頓，一用力，就大聲的甩上了門。
記憶的畫面像是突然失去頻道信號的屏幕畫面，整個充斥着不耐的雪花，片刻之後畫面在跳回來卻已經銜接不上。
畫面跳轉到她生日爬上他的牀之後的隔天。他送她的大紅色跑車分外亮眼，這一份成年禮足夠貴重。而她明明沒有拿到駕照卻在他的教導之下卻已經會的差不多了的。
沒有駕照她卻不要命的開上了立交橋。臨海的位置，她去這個偏遠的如今壓根就沒有車輛的地方。卻是從前周亮教她開車是常常去到的地方。
握緊了手機，播出周亮的電話號碼打電話過去，電話一接通，就是周亮着急的嗓音說：“你在哪裡！”
她開着跑車，海風太大，吹得他在電話裡的聲音都變得模模糊糊破碎不堪。還有海鷗溫順如同呢喃的叫聲在她上空不遠處響起。
而她笑的很溫柔，輕輕的問：“周亮，你可曾後悔過？”
問完就不再聽他的回答，合上手機扔出窗外。
換擋，踩油門，轉彎，加速到極限再突然緊緊的剎住車。
記得當時他還在車上抱着她一點一點的講解，他說，加速之後緊急剎車最容易翻車，不過我們向晚膽子小，纔不會犯這個錯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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