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九章 優雅地滾出去

偉大的1998年,有喜劇,也有悲劇。

NBA發生的故事讓喬丹登上王座,而在總決賽結束後不久發生的停擺,則讓人對聯盟的未來萌生陰影。

但與這件事相比,聯盟停擺也不是什麼大事。

1998年7月2日一早,神州大地很多鄉村家庭電視機內不再出現電視節目,取而代之的藍屏幕上的一行字:舍小家保大家。

洪流襲擊了中國。

事發當時,莫蒙塵正在美國訓練,前幾天,他剛拒絕了澳大利亞國家男籃的邀請,決定在底特律進行特訓。

特大洪流歷時三個月,整個洪水中受災人數2.23個億,直接經濟損失1666億。解放軍、武警犧牲人數無法覈實。

八月,莫蒙塵結束了特訓,並以個人名義向受害地區捐款3000萬美元。

這個舉動引起了各界廣泛討論,雖然莫蒙塵長着一副亞洲人的面孔,但他是土生土長的澳大利亞人,還持有美國的護照,與中國唯一的聯繫得往上攀三代,他從未踏足過中國,更不可能與這個東方國度有什麼聯繫,爲什麼要捐出這麼多的錢?

受到莫蒙塵的影響,與他結識的,或與他有所合作的,都進行了捐款,最後的總捐款額達到了五千萬美元,換算成人民幣的話,差不多是四億。

“是的,我沒去過中國。”

“但我會說一口流利的普通話,瞭解中國各朝各代的歷史,能做許多的中國菜,我的意思是,我沒去過中國,我甚至在法律上不算箇中國人,但這不妨礙我爲他們做點事情。”

面對各地媒體的採訪,莫蒙塵吐露心聲。

這也是莫蒙塵唯一能做的,穿越之後,他的身份已經註定,澳大利亞和美國雙重國籍,當然,他可以放棄這些國籍,但這其中涉及到很多的事情,擁有雙重國籍更加方便。

如果說要換回中國國籍,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幫助國家隊打比賽,這沒什麼意義,他不是十幾歲的年輕人,沒有逆天改命的滿腔熱血。

他會繼續保持現在的身份,就在大洋彼岸,然後力所能及地提供一些幫助。

莫蒙塵做了一件敏感的事,他開了這個頭,身後的粉絲們自然也跟着效仿。

什麼災難面前無國界,拆那了廝夠之類的口號開始出現,影響之深遠,捐款數額之大,讓美國直接變成了對華捐款數額僅次於香港的地區。

莫蒙塵暫時放下了這些事情。

八月,勞資雙方正在吵架,球迷搬凳子看戲,大多數球員對未來感到茫然,一部分人開始暴飲暴食緩解壓力。

以巴克利爲首,這幫人將會讓下賽季的NBA出現一大堆的胖子。

最近,加里頓公寓也在裝修,爲了加快進程,莫蒙塵請了兩個團隊,設置獎金,保質保量的前提下,更快完工的一方將會得到20萬的獎金。

比起裝修費,這筆獎金不算多,但20萬對普通的工人來說,怎麼看都是一筆鉅款了。

然後,莫蒙塵與以法蓮開啓了澳洲之旅。

隨同他們一起前往澳洲的,還有梅黛拉和亞倫·班尼特以及TSBK訓練團隊的所有人。

他們要在墨爾本待一個月以上,莫蒙塵不可能一個月不訓練,因此,他乾脆人統統帶走,就當換個環境訓練。

莫蒙塵離開底特律,前往墨爾本的消息被完全封鎖了。

外界沒有得到任何的風聲。

爲了完全封鎖消息,莫蒙塵包下了一整架飛機。

他現在總算知道自己賺這麼多的錢是爲了幹什麼了。

祖國有難,他可以眼都不眨地掏出三千萬;想要偷偷前往一個地方不被發現,乾脆就包下一整架飛機。

墨爾本,杜阿梅勒茲。

當初莫蒙塵第一次回來的時候,對這裡的印象是與鄉下無異。

現在依然如此,但,兩次回來,心態是不一樣的。

上次他是回來看看,順便陪莫遠航度過最後的時光,而這次,他想要親自感受一下莫蒙塵的成長環境,看看能想起什麼事情。

莫蒙塵對本尊資料的掌控,只能往前推到高中。

那時,莫蒙塵爲了打籃球與莫遠航疏遠,恐怖的傷病也隨後襲來。

再往前,莫蒙塵就想不起來了。

就好像,他的大腦刻意斬斷了那些回憶。

但人的大腦不是電腦,不能一鍵清空過去的回憶,有些時候,想要勾起回憶,只需要一個簡單的事物。

一個人,一件事,一張照片,甚至一句話就能讓曾經發生在身上的事情在腦海中閃現。

“這就是你長大的地方嗎?”以法蓮好奇地看着四周。

莫蒙塵走下車,苦笑道:“好像是。”

“爲什麼說好像?”與莫蒙塵交往三年,以法蓮對他的過去知之甚少。

“因爲我這些年生活在美國,記不太清了。”莫蒙塵拿出了鑰匙。

這麼大的房子,如果放到美國的黃金地段,估計價值千萬,就房間的大小來說,完全稱得上是豪宅。

只可惜,這裡是杜阿梅勒茲,墨爾本最偏僻的所在。

莫遠航在這裡有自己的果園,平時無聊還能去半公里外的魚塘釣魚,田野間還有不少上了年紀的老人在耕種,隔壁還有一家人做着葡萄酒的生意。

看見隔壁的葡萄園,莫蒙塵想起了一些事情。

這就是回憶,他清楚地記得自己的初吻獻給了這家葡萄園主人的孫女,那個女人叫西蒙娜·霍姆斯。

如果沒記錯的話,那年,他14歲。

“年輕人,這裡的主人兩年前去世了。”葡萄園裡走出一個老奶奶說道。

莫蒙塵上前,他認出了面前的這個老女人,葡萄園的女主人蘇南·霍姆斯。

“霍姆斯太太,是我,莫。”莫蒙塵靠近說。

蘇南仔細地看了許多遍:“莫先生的孫子?”

“是。”

“那個打籃球的?”

“是。”

“那個向中國捐款三千萬的?”

“是。”

“那個和我孫女交往過的年輕人人?”蘇南驚訝地問。

莫蒙塵笑着點頭:“是我,霍姆斯太太。”

莫蒙塵上次回到這裡的時候,沒顧得上這些鄰居,如今見面,雖然他從未經歷過那些事情,但神奇的是,那些莫蒙塵與霍姆斯家曾經一起經歷的部分片段,慢慢地浮現在腦海。

之後,蘇南不斷地邀請莫蒙塵他們去家裡坐,品嚐上等的葡萄酒。

其實一點都不好喝,如果讓專門的葡萄酒商人來鑑定的話,霍姆斯家的葡萄酒只是劣質品。

不過,這裡是杜阿梅勒茲。

你在這裡喝不到上等的葡萄酒,但能度平凡但無憂無慮的一生。

這裡的居民一貫如此,有些孩子一輩子也沒走出這個圈子,而莫蒙塵的初戀,西蒙娜·霍姆斯也是因此與他分手。

莫蒙塵想起了這件事。

當年,莫蒙塵想要去美國留學,西蒙娜想留在墨爾本。

最終,夢想戰勝了情感,莫蒙塵結束了這段戀情,無視莫遠航的反對,孤身一人前往美國。

“我還是覺得你和西蒙娜很般配,可惜了。”

老太太沒意識到以法蓮與莫蒙塵的關係。

“西蒙娜?”

每個人女人都會吃醋。

“晚點我再跟你解釋。”莫蒙塵笑着說。

他們一起品嚐葡萄酒,然後餐款葡萄果園,看着霍姆斯一家是如何將這一圈圈的葡萄養大,然後糟蹋它們的價值,製成世間罕見的劣質葡萄酒。

這裡的葡萄酒就只有一個好處:健康。

不好喝,但是健康。

下午四點,老霍姆斯外出歸來,看見莫蒙塵的第一句話就要是他當年離開之後他孫女怎麼樣怎麼樣。

那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了,聽老霍姆斯說起那些發生過的往事,莫蒙塵的部分記憶被慢慢地翻出來。

傍晚,TBSK團隊委婉地拒絕了莫蒙塵,獨自外出尋找酒店。

莫蒙塵敢打包票,這羣人一定會去市區找酒店,這幫被資本主義腐蝕了的混蛋一輩子也領略不到鄉下的美好。

“我們來說說西蒙娜吧。”

打掃完了大廳和客房,莫蒙塵和以法蓮、梅黛拉停下了動作。

梅黛拉感覺她的存在有些尷尬,想要回避。

“亞倫,去準備一些材料,我要親自下廚。”

“不好說嗎?”

以法蓮以爲莫蒙塵在迴避問題。

“不是。”莫蒙塵說,“我只是想不出來要說什麼,她是我的初戀,那是十年前的事了,我記得她長什麼樣,我指的是十年前,現在的話,我對她一無所知。”

以法蓮也不是那種會吃十年老陳醋的女人,她只是想要儘可能地多瞭解莫蒙塵。

“你真的都忘了嗎?”

莫蒙塵看了眼這間熟悉但又有幾分陌生的屋子:“這就是我回來的原因。”

下午六點,班尼特帶着一堆食材回到莫蒙塵的家裡,然後提出:“莫,我感覺我也應該出去找一家酒店,因爲我只是一個助理助理,怎麼可以和你們住在一起呢?還有沒有一點規矩了?”

又一個無可救藥的混蛋。

莫蒙塵帶着笑容,對他說道:“帶着你的規矩優雅地滾出去!”

“是!”

班尼特興奮地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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