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凰擡起頭,直愣愣的看着意琛的臉,雖然是一張俊臉,可是卻也是一張欠揍的臉。
“怎麼會是你,你在這裡做什麼,這條路那麼大,難道都是你們家的嗎,還是說擋着路是你們禮王府的優良傳統?”
姝凰看清是意琛,想也不想就破口大罵,反正她現在罵誰都可以,無論做什麼都比不上一個棄婦的名譽更加不齒。
“還站在這裡做什麼,這條路真的是你家開的嗎,還是說你不知道我在罵着你,有多遠給我滾多遠,站在這裡很好看嗎。難道你以爲你真的是很養眼,皇城內的所有女子都要爲你傾倒嗎,意琛世子,請讓讓。”
姝凰毫不客氣的說着,其實她不是一個喜歡罵人的人,就算在宮裡待了六年,聽盡宮裡頭那些老宮女嬤嬤們各種罵人的招數。
但是,她卻很少會用到。
不過不知道爲什,面對着意琛,卻是什麼話都能說出來。
最後的那一句,更是諷刺。
意琛卻不生氣,站在原地根本沒有打算挪開腳步,他看了姝凰一眼,然後對身後的闌珊說道:“你家姑娘今天出門,踩着地雷了?”
闌珊聳了一下肩,她對意琛也是十分的不喜歡,所以姑娘罵了一通,她也覺得十分解氣,故意裝作聽不見。
“讓開。”
和人吵架,最怕的就是自己在那裡吵得歡快,可是對方卻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正所謂一個巴掌拍不響,一定要有人才能吵起來。
不過意琛卻不愛吵架,準確來說,與其叨叨絮絮的吵鬧着,還不如用沉默來致勝。
姝凰也察覺了這一點,所以沒有再說話,爲什麼偏偏要在這個時候碰上意琛,她心亂如麻,根本沒有招架的餘地。
“誰惹到你了,不是我吧。”
意琛看着她,淡淡的說着,自然是得不到姝凰的回答,不過也無所謂,他並不在乎。
平日的意琛,總是穿着白色的衣裳,可是今天卻穿着深藍色的長袍,金絲滾邊盡顯身份。
姝凰這才注意他換了一身新衣裳,而且好像很眼熟,好像在哪裡也看過差不多的,想了一下,姝凰就想出來了,懋澤也有差不多的一件。
原來,加爵已經結束了。
“看來,你真的成了世子。”
姝凰輕淡的笑了一下,這句話也不知道是誇獎還是諷刺,總之說出來聽着就有些不舒服。
“倒也順利,沒出什麼差錯。”
意琛回了一句,終於讓出了一條道,他原本獨自一個人在市集上走,身後也沒有跟着什麼小廝,只是想要靜靜的走一下,卻看到姝凰迎面走過來,才故意想要去阻着道路而已。
“真的一點差錯都沒有?”
姝凰雖然不曾參加過所謂的加爵儀式,可是這些皇室的事,到底也懂得一點,不管那個流程如何,但是絕對不會那麼快結束。
就在不久以前,太后派樂府的人,替她操持及笄之禮,就花了足足兩天的時間,第一天準備,第二天全程都在各種儀式上度過。
只不過是一個普通的民女而已
,一點身份地位都沒有,再說及笄之禮是每個女子都必經的禮數,場面的盛大隻不過是看家底是否宏厚而已。
但是,世子的加爵,可就不是每個人都會經歷的尋常事情,這可是牽涉到皇家的大事。
卻只花了半天就完事?
姝凰不笨,箇中道理稍微一想就知道了。
意琛花了那麼多心思,去策劃這件事,到最後他成功了,做了世子,可是那又怎麼樣呢。
這不過是一個虛名,在皇家族譜上,添了一筆,只是那麼簡單而已。
卻在每個人的心中,都不會有人承認意琛的地位,他永遠只能是一個笑柄,被別人嘲笑卻不被別人承認。而且,他搶了自己胞兄位置這件事,會被人一直說下去。
真的值得嗎?
姝凰很想問他這個問題,真的值得嗎?
“沒有。”
意琛簡潔的回答,阻止了姝凰繼續問這個問題的可能,他眯着眼睛,看了一下遠方,若有所思的說道:“既然你的心情不好,我們去聽戲吧。”
“聽戲?”
姝凰皺了一下眉頭,這算什麼,誰規定心情不好,就要去聽戲的,而且就算心情不好要去聽戲,她爲什麼要和意琛去聽戲,這不是自討苦吃嗎?
“不去。”
姝凰果斷拒絕,邁開步子就想要離開,只要攤上意琛,就絕對不會有好事發生,這是她的經驗。
“走吧。”
意琛不理會她的拒絕,伸手抓着她的手臂,大步往前走,姝凰就這樣被他拖着往前走。
“放手呀,我讓你放手呀。”
姝凰沒有多大力氣,別說想要掙脫意琛的禁錮,就算是想要穩住腳步都做不到。
闌珊和巧妮兩人見自家姑娘在青天白日之下,被意琛拖着走,肯定不樂意,直接擋在前面,毫不客氣的說道:“意琛世子,請你放尊重點,這裡可不是你們禮王府,大街之上做這種事,有違你的身份吧。”
闌珊看着他,一字一頓的說着,毫不客氣。
意琛卻沒有理會她,繼續拉着姝凰往前走,按照這樣走,去的方向,應該是傾醉樓,聽戲最好的地方。
“朱意琛,你信不信我去報官,說你當街之下調戲民女,你可不想剛當了世子,就出這種事吧。”
姝凰一邊說着,一邊扭着胳膊,意琛的手指好像嵌入她的手臂裡一樣,不管她如何掙扎,都沒有辦法掙脫開來。爲什麼這個男人可以那麼大力氣,而且最重要的一點是,爲什麼要抓她去聽戲!
“調戲民女?”
意琛挑了一下眉心,手上稍微用力,直接把姝凰拽到自己的面前,眼裡含笑,冷冷的笑意。
“宋姝凰,你可別忘了,皇上的口諭,你可註定是禮王府的世子妃,那麼說來就是我的未婚妻了,我這麼做,可沒有什麼不對。”
“就是不對,我只是你的未婚妻,可不是你的妻子,你不能亂來。”
說道耍嘴皮子,姝凰可不怕,雖然武鬥鬥不過意琛,但是文鬥,還是稍微有點勝算。
“意琛世
子。”
闌珊和巧妮見意琛絲毫不理會,繼續拽着她們家的姑娘往前走,只要一邊跟着一邊哀求。
“你們能做什麼呢?”
意琛瞥了她們一眼,並沒有理會,即便全部人都只是把他當做笑柄來看待,他始終都是世子,誰也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所以,闌珊和巧妮拿他沒有辦法。
甚至姝凰也拿他沒有辦法。
“有什麼事不能在這裡說嗎,一定要到傾醉樓去嗎,還是說你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在這裡說會見光死?”
姝凰咬着下脣,意琛絲毫沒有留情,禁錮着她的手腕力氣奇大無窮,她半邊手臂幾乎都要失去知覺了。
其實,意琛並沒有想要傷害她,只是她一直在用力掙扎,如果不用力的話,只怕會給她逃跑。
說到底,這不過是姝凰自找的。
“你最好乖乖聽話,要不是我在這裡輕薄你,就算你告到太后那邊去,也奈我不何。”
意琛伸出另外一隻手,捏着姝凰的下巴,湊上去。兩人的鼻尖幾乎要碰到一塊。
姝凰從來沒有和男人那麼親近過,彷彿只要稍微輕輕用力墊一下腳尖,就能觸碰到她。
這種感覺,讓她無端緊張起來,嚥了一下口水,那些準備罵出口的話,也隨着口水嚥到肚子裡。她不知道意琛的話是真是假,但是這個險,她不能胡亂冒。
見姝凰安分下來,意琛很滿意的閃過一絲笑意,把臉轉過去,繼續往前走。
真有意思,這個女人,竟然吃硬不吃軟。
“瘋子,這個男人瘋了。”
姝凰輕聲說着,也不掙扎了,隨便讓意琛抓着自己往前走,她實在不能確定如果她不順從意琛的意思,他會做出什麼事情出來。
他不是討厭她嗎,曾經從意琛的眼裡,她清楚的看到厭惡的神情。
一個人,會對着自己厭惡的人親下去嗎,至少她做不到。
很快兩人就來到了傾醉樓,這裡的所有夥計都認得意琛,而且那個管事也在,他靠在櫃檯的位置,見意琛抓着姝凰的手臂走進來,挑了一下眉心,露出玩味的笑意,然後對身邊的夥計說了兩句。
那個夥計馬上上前,對着兩人鞠躬打哈說道:“意琛公子,樓上請,已經準備了上好的雅間。”
還叫他公子,看來他加爵的事情,除了少數的人知道以外,根本沒有公開出來。
“雅間,去雅間做什麼,有什麼事不能在大堂裡說?”
姝凰瞪大了眼睛,如今這裡那麼多人,她都搞不定意琛,等到了雅間,她更加沒有把握能搞定意琛。
“這個,大堂多吵鬧呀,礙着兩位,也不好說話吧。”
夥計笑着說,還一邊做了一個請的動作,把他們帶到樓上去。
“朱意琛,你剛纔不是說聽戲的嗎,人多熱鬧,聽戲好玩,知道不?”
姝凰咬牙切齒的看着意琛,恨不得把他撕碎吞到肚子裡以解心頭只恨。
“聽她的吧。”
意琛也沒有堅持,看着姝凰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