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琛公子的生母是韓尚書的親妹妹,他們兩人,可是表兄弟關係呢。”
這下,奕春的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了。
姝凰心裡發笑,既然喜歡一個人,整日想要嫁給一個人,卻連最基本的都沒有了解清楚。
到底這是愛情,亦或是兒戲?
姝凰一直以爲,能成爲一家主母,都是很能沉得住脾氣,至少要按捺的住。
但是,她連晚飯都還沒有吃完,桂嬤嬤就來到寧園,語氣還算是恭敬的說道:“夫人請三姑娘過去。”
但凡去那裡都不會有任何好事,巧妮的擔心全部都寫在臉上,尤氏的惡性姝凰一點都沒有隱瞞,全部都告訴了兩人。不是想要引起她們的仇恨,而是想讓她們兩個知道,在誰的面前可以說什麼話,別行差踏錯。
但是,巧妮似乎還是孩子性格,沒發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緒。
姝凰看着桂嬤嬤,在前幾天,她剛回到宋府的時候,桂嬤嬤那幾近卑微的表情,還在她的腦海裡。只不過是過了幾天而已,就變了一個樣。
在這弱肉強食的世界裡,如果沒有權利地位的話,連塵埃都不如。
“我知道了,請桂嬤嬤帶路。”
姝凰放下筷子,反正也不餓,在宋府,在寧園這個地方,她一點食慾都沒有。
尤氏的院子是最大最好看的,但是姝凰卻覺得映陰沉,裡面的每一個人臉上都沒有笑意,緊繃着臉,每個人的眼睛都看着姝凰,好像恨不得看她有個悽慘的下場一樣。
她不理衆人,大步走進去,看到尤氏坐在堂前的椅子上,而宋榮茂竟然也在。
“凰兒,你知道你都做了什麼丟臉的事嗎?”
不等姝凰走上前,尤氏就痛心疾首的說着,她甚至還真的握着拳頭在自己胸口上捶了兩下,棉瑜連忙上前,拉着尤氏的手,心疼的說着:“娘,仔細身體。”
姝凰環顧左右,只有三個人,而且宋榮茂的臉色很差,也不知道尤氏在他的耳邊吹了什麼樣的枕頭風。
“女兒不明白,請母親明說。”
這是後院的事,尤氏竟然把宋榮茂叫了過來,擺明了就是要給她難堪,既然這樣,那就順着
她的意思。
尤氏又捶了自己胸口幾下,然後撲倒宋榮茂面前,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說道:“老爺,妾身真的不知道要怎麼教導凰兒,這要是傳了出去,都是妾身的不是,是妾身教子無方,這後院的事情,我真的管不到了。”
姝凰看着尤氏像戲子那樣,表情和臺詞都十分到位,如果她不是事先就知道了尤氏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只怕也會被她矇騙。
宋榮茂看着尤氏這般模樣,早就焦頭爛額,每天在朝廷之上,要和官員們勾心鬥角,拉攏關係,現在回到家裡,竟然還不得安寧。
“你給我跪下,然後好好說說發生什麼事。”
宋榮茂拉起尤氏,然後對姝凰說道。
又跪,遲早膝蓋都傷了。
姝凰心裡想着,但還是很聽話的跪下來。既然尤氏爲了棉瑜的婚事,可以做到這個份上,那麼她爲了自己,同樣也可以演戲。
“我做錯了什麼,讓父親這麼生氣呢?”
姝凰跪在地上,擡起頭看着宋榮茂,並沒有任何害怕的神情,五年的時間,足夠讓她囤積力量,怎麼能讓棉瑜繼續亂來呢。
“你做錯了什麼?你連你自己做錯什麼都不知道嗎,身爲女兒家,竟然私自和男人見面,我宋榮茂的臉都被你丟光了。”
宋榮茂極度的憤怒,下巴的鬍子微微發抖,他身爲翰林院掌院學士,如果自己的女兒都不守婦道,他還有什麼臉面面對那些同僚。
“五年前,你就是因爲這樣,才送你到普華寺,以爲伴着青燈古佛,就能修心養性,可是我想多了。有一句話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要是被你生母知道,她生了這個一個女兒,就算是死,也不會瞑目。”
宋榮茂可以說是越說越過分,姝凰跪在地上,面無表情的聽着。只不過是坐着馬車回來,又沒有任何人看見她和哪個男子親暱說話,這種嚴重的話,還真的只有尤氏才能搬弄得出來。
她原本是低着頭靜靜聽着,但是現在牽涉到孟氏,她就不能低聲下氣。主子上一世,是一個福薄的人,委曲求全卻連最卑微的都得不到。
孟氏是唯一疼愛她的人,可是也只能留下一些嫁妝,撒手歸去。
“可以別說我娘嗎?”
姝凰看着宋榮茂,這個男人,沒有資格把孟氏搬出來對她說教。
“你……”
宋榮茂不料姝凰敢和她頂嘴,這個三女兒的臉上沒有一絲害怕或者膽怯的神情,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眸堅定的看着他。從很久很久以前,他在院子裡和姝凰的一局對弈,就隱約感覺到這個女兒的不尋常。
但是,他又覺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
現在看來,似乎不是。
“如果我孃親真的泉下有知,得知她唯一的女兒,獨自一個人在普華寺孤苦的過了五年,好不容易回到家裡,如果不是有太后的垂青,還要嫁給克妻的韓公子,她倒是真的不會瞑目了。”
“你,你知道自己在說着什麼?”
宋榮茂額頭上的青筋暴起,站起來大步走到姝凰的面前,因爲用力過猛,他站起來的時候,掀翻了椅子。
尤氏和棉瑜從來都沒有見過宋榮茂這般盛怒,坐在一邊,連煽風點火的話都不敢說。宋榮茂自煽自己是儒士,翰林院不是每個人都能進去的,能做到掌院更是要有一定的能力。
所以,他常年都以儒雅之風示人,就算生氣也不會大聲說話。如今氣的青筋暴起,不顧形象,也只有姝凰纔剛這樣做。
“反了,反了。”
宋榮茂舉起手,看着姝凰,怒斥說道。
姝凰仰起頭,冷笑一聲,看着宋榮茂說道:“父親要打我嗎,因爲什麼呢?因爲我不像其他子女那樣,對你唯唯諾諾,還是因爲我做了丟臉的事情,可是我到底做了什麼丟臉的事情呢?”
因爲她不是真正的宋姝凰,沒有血緣的羈絆,她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了,其餘的任何事,都不需要顧忌。
“長大了,懂得尖牙利齒,還有理了不成,在你的嘴裡,所有事情都變得有道理了?”
宋榮茂舉起的手,最終沒有落下來,而是捏成拳頭,狠狠的打在柱子上。
“父親你在意的是什麼呢?”
既然事情都到了這個份上,她也無須再假裝什麼這個家雖然尤氏是當家主母,可是最終的說話權,依舊在宋榮茂的身上,她知道要向誰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