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泉別墅最終真沒去成,倒不是因爲鬼節,那天傍晚上面臨時下指示,景霈霖去蘭州軍區視察工作,起碼得有小半個月回不來。
紀茶之覺得這事兒跟席平君不無關係,畢竟她對景霈霖並非真的無情,而“席雯雯”現在這個情況也難免叫她分身乏術。
不過景丞丞對這事兒卻半點反應沒有,自從那天席平君在印度餐廳把“席雯雯”領回去後,他的心情就特別好,那是一種非常淺薄表面的喜悅,完全就像是惡作劇成功的小孩子,不曉得爲什麼,紀茶之總覺得他其實憋了個更大的壞,在等着……
轉眼已經開學十來天,軍訓進入尾聲,紀茶之因爲景丞丞的“身體狀況”去不了,只能每天呆在家裡一天三餐外加宵夜的“侍候”着,這麼些天下來,嘴皮子都要麻木了,可仍是沒有任何起色。
好不容易捱到一個禮拜的最後一天,特意起了個大早,把好幾天沒怎麼穿褲子的景丞丞也拽起來。
“找傅教授去,他給的藥他必須負責!”
“我不去。”景丞丞一聽說要去找傅雲崢,都走到衣帽間門口了又折回去躺牀上,“多丟人。”
手卻下意識的探入枕頭低下,臉上多了些溫柔。
溫存了將近一個禮拜,小東西對他已經完全沒有剛醒來時候的抗拒,除了進入,其他能做的全都做了。
哪怕不能這麼快就愛上,但眼前這突飛猛進的速度已經讓他非常滿意。
紀茶之見他窩在牀上不動彈,以爲他是傷心,更加自責,也鑽回被窩裡陪他,手指輕輕的握上他那軟綿綿的活兒,像哄孩子似的哄他,“不丟人,是我的錯,不是你的問題,真的不丟人。”
“紀茶之,如果我就這樣不行了,你會不會不要我了?”景丞丞突然問她。
底下的小手一緊,差點兒沒把他捏瘋!
“胡說八道什麼呢你!”她白了他一眼,鬆開手,又翻身下牀,“你先睡着,我去給你弄點早餐,昨兒晚上我放小張假了。”
知道他捨不得她沾陽春水,沒等景丞丞開口,她已經拿了手機走了。
小粥燉着,小餃子煎着,各式小菜小張走之前就已經備好在冰箱,拿出來就能用。
紀茶之趁着熬粥的空檔兒給傅雲崢打了個電話。
景丞丞沒勇氣面對,她身爲始作俑者必須承擔起責任,儘快讓他恢復。
等待音響了許久,一直都沒人接聽,再打,還是沒人接聽。
有些氣惱的收了手機,又給他發了條短信,把大致情況說了下。
其實傅雲崢這幾天很難熬,被接二連三的愧疚折騰得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他總覺得紀茶之有這些倒黴經歷跟他不無關係,以至於連再見她聽她說話都失了勇氣,自從中元節後就一直沒在懶園露面過,有什麼小狀況也都是讓父親去的。
這會兒桌上的手機一陣接一陣的響,好幾次拿起來,又擱下,滿臉躊躇。
好不容易電話鈴聲落,短信鈴聲又響了起來。
拿過一看,眉頭更是糾結。
傅家從他爺爺輩開始就一直是景家的專用家庭醫生,他跟景丞丞也算是從小一起長大,於情於理都沒有不幫着他的道理,可……
一想到自己已經坑害了這丫頭這麼多回,他便有些於心不忍,總覺得自己不應該再對她有任何欺瞞,哪怕有那麼一個字不真實,都讓他覺得愧疚萬分。
思慮良久,終於還是給她回了一條。
紀茶之收到短信的時候剛把裝有早餐的托盤端進屋,騰不開手,索性沒理。
房間裡的窗簾已經全部拉開,亮堂堂的,景丞丞不在牀上,浴室裡傳來一陣輕微的洗漱聲。
“待會兒吃了早飯,我們去傅大夫家做客吧,傅大夫爲了咱們一家子的身體健康很是操勞,我覺得我們應該親自登門表示下謝意。”
她一面從口袋裡掏手機,一面往浴室走。
見是傅雲崢發來的,忙點開。
【藥沒問題,有解藥,或許會在最方便的地方。】
臉上的笑瞬間僵在嘴角。
“我不去。”景丞丞漱乾淨口裡的泡泡,卻見她不聲不響的轉身離開。
他快速洗了把臉追出來,紀茶之正背對着他站在牀頭櫃前,低着頭也不知道在看什麼東西。
許是因爲心虛,他覺得自己心慌得厲害。
“茶茶?”
討好着走進,但背對着他的人並沒有轉過身,連個聲兒都沒出。
他走上前摟上她肩頭,目光本能的往她手上看,見她倆手空空如也只是交叉捧着,多少放心下來,又瞥了眼牀鋪上的枕頭,也仍舊整整齊齊的擺放着,還是剛纔他起牀時候的樣子。
雖是相安無事,但這種感覺實在太過於驚悚。
“怎麼了茶茶?”景丞丞不踏實的又問了一遍,暗自決定取消這個略顯無恥的“小福利”,迴歸循序漸進。
“沒事,晨曦發短信問我去不去學校,我還在想。”紀茶之掙脫掉他的手,往那邊窗下的圓桌走。
見他仍站在那兒不動,又回頭叫他,“你傻站着幹嘛呢,再不過來都涼了。”
她的語言神態都很正常,與平常無意,只是臉上的笑……
景丞丞總覺得心裡發毛。
藉着收拾牀鋪之際,快速摸了把枕頭底下,觸碰到一隻小紙包,這纔算是徹底放下心來,“好,這就來。”
“待會兒我要去陪晨曦逛街,你一個人呆家裡吧。”紀茶之擺好早餐,替他盛好粥。
景丞丞狐疑,“你不吃嗎?”
“嗯,太難吃了。”
“……”本來他還挺樂呵的,好歹是她親手給做的早餐,結果這麼一句話,差點兒沒把他慪成內傷。
這丫頭,說話要不要這麼直接……
紀茶之快速從衣帽間換好衣服出來,朝他揮揮手,“我走了,午飯不一定能回來,不過我會給你打電話。”
“茶茶……”
不等他說完,她已經把門關了。
“砰”的一聲,砸得人心尖兒顫顫。
紀茶之緊攥着拳,氣急敗壞的往外走,一想到景丞丞居然裝“無能”騙她,她這肚子裡就跟點了幾十桶汽油似的!
今天如果不是傅雲崢告訴她,她肯定還傻傻的矇在鼓裡,每天又是愧疚又是擔心,嘴巴還一刻不得清閒!
可惡!
實在可惡!
她在懶園門口打了個車,直奔陸天維家,上回陸天維給的春藥被夏晨曦拿去用了,她得再去要一點兒,好好兒收拾收拾景丞丞!
紀茶之不敢提前給陸天維打電話,怕這小子把她給賣了,但在路上給夏晨曦打了個電話讓她作掩護,並約好一起吃午飯,憑着兩人的革命情誼,夏晨曦自然不可能把她賣掉,怕蔣尋查崗,早早的就離開了蔣家。
陸天維的車就停在別墅門口,這讓她稍稍鬆了口氣,起碼他沒回陸家住,她不用再多跑一趟。
紀茶之連摁幾下門鈴,但都沒有人來開門,索性自己拿了地墊底下的鑰匙開門進去。
從玄關到客廳,男人的襯衣、西褲丟了一地。
心裡頓時就是“咯噔一下”。
這個情形實在太過於熟悉,上回在她家,晨曦和蔣尋就是……
她本能的想要退出去離開,卻無意中瞥見地上那兩條內褲,全是男人的內褲!
腦子裡當時就只剩下倆字兒。
完了!
前幾天把那個叫倪諾的男同學交給陸天維的時候夏晨曦就說過這話,羊入狼口!
原先紀茶之還抱了點希望,畢竟陸天維跟景茗已經結婚了,應該知道收斂,想不到……
“王八蛋!”她怒衝衝的往樓上跑,本就被景丞丞勾起來的怒火更是燃燒到不可遏制的地步。
陸天維要玩誰都可以,唯獨倪諾不行!
倪諾是她拜託給他的,如果陸天維跟他搞在一起,那她豈不是間接成了破壞景茗婚姻的兇手!
紀茶之緊抿着脣腳步咚咚,因爲氣憤,胸口起伏得厲害。
“老公……求求你輕點兒……小菊要裂了……”
纔剛上樓梯口,那種壓抑的略帶哭腔的呻口今聲頓時鑽入她耳中,血液直直衝腦門,紅着眼朝尋着聲源跑去!
“混蛋!”她一把推開那扇虛掩着的房門。
搖椅上,楚楚動人的男孩兒跪趴着身後的男人不停衝撞着,一股濃重的情慾味兒充斥在空氣裡。
搖椅上的兩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擅闖者給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分開彼此,兩人的臉上都尚且帶着不自然的紅暈。
“茶……茶子……你怎麼來了……”陸天維見是她,趕忙撿起地上的浴巾遮住自己,討好的笑着。
“陸天維,可真是好樣兒的!你這麼做怎麼對得起茗茗!”
紀茶之走過去,抄起一旁茶几上的浴巾砸在倪諾身上,“是我的錯,我當是就不該救你,更不該把你拜託給他!”
她冷眼凝着陸天維,“外面是沒人兒了嗎?非得搞這一個,你讓我以後怎麼見茗茗!”
“我……”
陸天維一時語塞,他跟景茗是形婚,大家各玩各的,這怎麼跟她說?景茗也不許他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