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真是可惜了,童小姐這麼好的條件。”陸天維靠在沙發上,姿態是一貫來的痞氣,左右手邊各坐着一個標準網紅臉,正不遺餘力的討好。
童羽看着這倆幾乎分別不出長相的女人,愈發覺得自己這張辨識度極高的俏臉一枝獨秀。
女人真的是個很奇怪的生物。
尤其是這種姿色條件在線的,只要有異類同在,便會自動開啓攀比模式,比相貌比身材比皮膚比行頭……不管是碾壓對方還是稍稍領先都會讓她的內心深處產生某種不爲人知的快感。
得意着驕傲着,偏偏面上還要裝作風淡雲輕,然後默不作聲的把對方男人的目光吸引過來。
這是一種極其膚淺的生存方式,但卻是最容易得到快樂的方式。
童羽突然覺得心情大好,因爲她覺察到陸天維的目光正透過他的酒杯投注到她臉上,她端起酒杯輕抿了口,笑得端莊,“怎麼會,一切都看緣,如果我沒回國,今天又怎麼會認識陸先生這樣的朋友呢?”
“這倒是。”陸天維向她舉杯。
妖嬈性感的兔女郎端着一隻極其精緻的小托盤過來,裡面裝着只金色的四方碟子,碟子裡鋪了些白色的粉末。
童羽意識到是什麼,輕微的變了變臉色。
她入行時間不短,各種場面也都接觸過,但唯獨對這東西是抗拒的,這是她的底線,以前金主寵着也沒人敢逼她,可是今天……
童羽不動聲色的看了眼陸天維身邊的那兩個女人,她們已經很自覺的用卡片在白色粉末上劃出一條道,單獨掃出來一小行,鼻子湊過去用力一吸,滿臉的享受。
陸天維朝她做了個請的手勢。
雖然沒逼她,但意思已經十分明確。
這種打着派對名號的野趴,如果她表現出那麼稍稍的不合羣,那麼這個圈子以後她都甭想擠進去了。
她掃了眼大廳裡衣着光鮮的男男女女。
正猶豫着,餘桑莉踩着高跟鞋一步三搖的過來,也跟剛纔那倆女人一樣用卡片……
陸天維哼笑了聲,從桌上拿了根菸在手背敲了敲,煙剛叼進嘴裡,右手邊的女人立馬點燃打火機遞過去。
“你還愣着幹什麼?陸少在等你呢。”餘桑莉把小托盤推到童羽面前,小聲提醒,“陸少實在看不上我這樣的,否則我也不會把他介紹給你,你自己把握機會,以後飛黃騰達了,可千萬別忘了給我這個牽線搭橋的姐妹。”
童羽捏起那張薄薄的卡片,有些手抖。
這東西雖然沒癮,但卻是個坑,一旦入了,遲早有天會爬不出來。
“算了,不強人所難。”陸天維站起來,單手揣着西褲口袋,俯身把菸頭摁熄在菸灰缸。
見他要走,餘桑莉急了,拼命給童羽使眼色,“你想想你現在在恆韻過的是什麼日子,沈經紀他一個好劇本都沒給你,偶爾接個廣告還是什麼三無產品,連個十八線都不如!”
餘桑莉多會說話,專挑人痛處戳,童羽越聽心裡越不是滋味,把心一橫,俯身到那盤粉末前。
餘桑莉眼瞧着她吸完一管,擡頭跟陸天維眨了眨眼。
音樂聲起,羣魔亂舞,幾多癲狂。
童羽連自己身上的衣服怎麼被人脫掉的都不知道,只曉得整個人輕飄飄的,舒服的不得了,一會兒飄在雲端,一會兒浮在海面上。
這麼多男人圍着她一個人轉,衆星捧月,她成了女王。
“撤。”
陸天維把酒杯放在吧檯,跟餘桑莉使了個眼色。
他出門,裡面的人也跟着陸續往外走,男男女女都走,外面的人卻接二連三往裡進,全是男人。
高矮胖瘦,老少齊全。
童羽頭腦昏昏沉沉,只知道隨着音樂擺動身體,根本沒意識到圍着自己的男人早在不知不覺間換了一撥。
客廳的門一關上,所有男人都向她涌去,好像鬣狗圍着死屍。
“對不起了兄弟們,臨時換場地掃了大家的興致,我嫂子說了,今兒個長安會所隨便玩兒,我嫂子請客。”
陸天維一聲吆喝,豪車隊浩浩蕩蕩駛向近郊。
“我說你這輩分兒夠亂的,怎麼就從我堂姐夫變成我小弟了。”紀茶之從車窗裡伸出一隻手,給了他一拳。
陸天維嘿嘿的傻笑,“你要是叫我堂姐夫,三少不得也跟着叫了?折壽的!”
“就你滑頭。”
餘桑莉自然是跟着公子哥兒們去長安會所,畢竟是百年難得一遇的機會,只留下他們仨,看着手機鬥地主。
差不多一個半小時過去,遠處有數量商務車過來,車門“譁”一聲,狗仔娛記一窩蜂往外涌,沒進門閃光燈就開始狂閃。
“哇,這下熱鬧了。”夏晨曦坐在草地上,手腳並用的鼓掌。
外面的人剛衝進去,警車至,警笛劃破半夜長空,格外刺耳。
夏晨曦刷着微博,“還有三分鐘。”
“什麼三分鐘?”
“上熱搜啊。我讓老沈請了一集中營的水軍,這回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個狗日的!”無數次在微博上被童羽整,這回總算是要掰回一局。
夏姑娘心情大好,“啪”將一板養樂多對摺,連着插了五根吸管進去,往嘴裡叼。
很快,裡面聚衆婬亂的人全都被警察逮出來,押上警車。
狗仔娛記一路跟拍,跟送行似的一直送到派出所門口。
紀茶之開着車緊隨其後。
那些從城中村僱來的男人被關在一個拘留室裡,童羽則被單獨關一間。
民警很人道,沒有沒收她的手機,所以童羽得以有機會刷微博看看此時此刻別人口中的自己有多麼不堪,那隻手機也得以有機會被她摔碎到地上。
她身上衣服也沒穿,亂七八糟的圍了件撕爛的禮服,渾身散發出一股難聞的腥臭味。
紀茶之嗅覺敏感,這麼多猥瑣男人的味道組合在一起,剛推門進去她就嘔了,捂着鼻子退出來,讓人給她弄了只口罩,又叫民警把童羽拷在窗欄上,這才重新進去。
“是你!”
紀茶之第一時間的出現,讓童羽警醒,發狠的扯着那隻被拷住的胳膊,雙眼瞪得猩紅,好像下一秒就要撲過去,把她活撕!
剛纔警察衝進去的時候她就已經清醒了,才反應過來自己身上到底發生了多噁心的事情,別墅裡的男人根本不是之前那一撥兒!她居然被一羣長得像民工一樣的男人給玩了!
生不如死!
“是你對不對!是你找來那些記者!”
紀茶之懶得站,就蹲在距離她兩米不到的安全位置,手掌託着兩頰,天真無邪仰頭看她,點頭。
“你毀了我!從讀書開始你就在不遺餘力的毀我!紀茶之我到底什麼地方得罪你了你要這樣對付我,你是不是心理變態……”
手銬摩擦着窗欄,發出一陣陣刺耳的咔咔聲。
紀茶之從口袋裡摸出手機,播放當時李茵在精神病院天台說的那番話。
童羽瞬間安靜了,臉色慘白如紙。
這麼久沒動靜,她以爲沒人能查到事情是她做的,更以爲這個事情已經過去了,卻沒想到紀茶之早就安排好了一切等着她入甕!
“這件事不是我的主意,是有人指使我做的!”
“誰?”
“你讓他們放了我,找人幫我擺平今天的事,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不用了,我剛纔就是順嘴那麼一問,指使你的人已經死了。”
“死了?”童羽喃喃,重重往牆上一靠,無望的順着牆壁滑下來。
如果不是知道景茗的身份,她怎麼敢鋌而走險做這樣的事情?景茗允諾她的,等國內事情一處理妥當就安排她重回好萊塢發展,現在……
毀了。
全毀了!
“你別怕,我不會讓你死,也不會強迫你,我會讓你在自願的情況下享受所有的噁心。”紀茶之站起來,拍拍發麻的雙腿,“另外,告訴你個好消息,我已經讓律師來保釋你了。”
童羽直搖頭,“不不不……我不出去!”
眼下這情況,派出所裡明顯要比外面安全的多,就這個門口還不定多少狗仔等着她,她會死,會被輿論給壓死!
“反對無效。”紀茶之笑着朝她眨眼。
她開門出去,民警拿着鑰匙進來。
童羽手機被摔壞,沒有辦法聯繫任何人,也沒有任何人來幫她,經紀公司似乎有意跟她撇清關係,從頭到尾沒有露面,事情鬧得轟動,童羽的名字牢牢佔據熱搜榜前十,各種負面消息炸了鍋。
就在童羽被記者們團團圍在派出所門口時,恆韻公司官方貼出一則合同,童羽因放浪的私生活嚴重影響公司形象,被單方面解約,保留追究其法律責任的權利。
後來,有好事者還特意去採訪過這些跟童羽同時被抓的民工,他們的口徑非常一致,都說是有大明星派她的手下去僱他們來玩的,每個人一千塊,事發那棟別墅也被指是以童羽的名義租的。
總之,童羽這兩個字在極短的時間內就成了“婬蕩”的代名詞。
當然,充滿正義感的“朝陽區羣衆”也因這次報警及時,協助警方破獲如此重大的聚衆婬亂案而再次走紅網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