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檯從來都是絕佳的辦事兒地點,可趴可坐,紀茶之這會兒卻只剩下想躺的心,前後倆地兒都叫那混蛋玩了個透徹,最後還是被他抱着出的洗手間,這回算是徹底老實了。
大廳裡已經進行第二波混亂,震耳欲聾的音樂聲伴隨着濃重的酒精味兒,不停旋轉的彩燈下是一堆堆白花花的肉體。
餮足後的紀茶之對眼前這些已經是興趣了了,窩在景丞丞懷裡蹭了蹭,“我們回家吧,困了。”
其實她更怕待會兒被那幫混蛋看到她現在的樣子,以他們的尿性非嘲笑到下下回見面不可。
“晚上不回去了,這兩天你在懶園老休息不好,換個環境看看。”
兩人下了一樓大廳,侍應抱着小老虎緊隨其後。
“那就回大宅唄,我想找茗茗玩。”好不容易逮到這麼個就坡下驢的機會,她哪裡捨得放過。
“那瘋丫頭這幾天不在京城。”景丞丞回了她一句,又道:“那藥也沒有解藥。”
不老實的手指微微在她那倆小口處划動了一下,紀茶之立馬繃緊身體,“這是你說的,我可沒有那個想法。”
“我又沒說你有,你緊張什麼。”
“我困了。”
她把眼睛一閉,決定不再去搭理他,免得說多錯多。
景丞丞說北郊山上有處溫泉極好,最能舒緩情緒,問她要不要去那兒小住兩天,紀茶之倒沒所謂這些,她自己清楚自己每天晚上的惡夢都是心病,除非是把她或者他的“童養媳”扔一個到溫泉裡煮了,否則這惡夢該出現它還是會出現。
事實證明她的擔憂都是對的。
從兩人上溫泉別墅到泡到池子裡,統共大約那麼倆小時不到的功夫,她這兒纔剛準備眯上眼睛好好兒放鬆放鬆,就聽到外面走廊裡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
“三少,出事兒!”女傭隔着屏風在外邊兒哭。
紀茶之這心裡本能的就是咯噔一下,這段時間以來的經驗告訴她,這事兒絕對又是跟她有關的!
剛想從池子裡站起來,卻被景丞丞給捉到了自己身上坐着,他倒是沒有半點子着急的意思,依舊氣定神閒的靠在那兒,腦袋微仰着,幾多愜意。
“誰應聘你進這兒來的?”
不問出了什麼事兒,反倒問起這個來,就連紀茶之都不免有些摸不着頭腦,盯着屏風的眼睛又特意溜達回他身上。
“趴着休息會兒,剛纔肯定累壞了。”
景丞丞將她的腦袋摁在自己肩頭,小小的白嫩嫩一團整個兒貼合着他,女喬得惹人憐。
屏風後女傭的哭聲頓時就止住了,只是聲音仍舊有些帶着哭意,“我……我……”
“三少您彆氣,我這就把這不開眼的東西轟出去!”外面有別的傭人進來,當下就把剛纔衝進來哭的那女傭拖了出去,“來的時候怎麼叮囑你的?三少最討厭一驚一乍的人,你是腦子讓狗吃了嗎?”
縱使聲音壓得極低,紀茶之仍舊能夠聽到那人的低斥聲。
那女傭被趕出後沒一會兒,剛纔訓斥人的傭人又進來了,“三少,小小姐的小老虎掉水裡溺死了。”
“譁”的一聲巨大的水響,紀茶之一下子就從池子裡站了起來,跨步上岸,身後之人早已貼心的爲她披上浴袍。
“別急,我先去看看。”
“不要,我自己去!”那種惴惴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只要景丞丞一靠近,她這心裡就慌得跟要地震了似的。
眼下這樣的情況,只要稍微有點風吹草動她就能往那個女人頭上想,她就覺得自己更不應該留在景丞丞身邊。
“茶茶,別多想,說不定只是意外。”
“怎麼可能是意外?這個世界上哪兒來這麼多的意外,玉石展上你說我看走眼,今天你又說是意外,景丞丞,我真搞不懂你爲什麼活得這麼樂觀!”紀茶之一把甩開他的手,對屏風後的傭人道:“帶路!”
那傭人不動聲色的看了景丞丞一眼,在得到後者點頭示意後,這才趕忙跟上前面那道走得焦急的身影。
溫泉別墅因着經常會招待混蛋幫那羣人,大大小小的池子有好幾個,除了後山的大池子,還有幾處都是在獨立的房間裡,平時沒有人的時候基本都是關着門的,剛纔來的時候她就注意到這兒的每個房間門都是緊閉的,可是這會兒順着過道走過去,卻是兩旁全都大開着。
紀茶之蹲在池邊上,瞪着眼睛看着漂浮在水面上的那隻小老虎,白煙嫋嫋朦朧了她的眼睛。
剛纔還活蹦亂跳的小傢伙,這會兒已經完全死透,直挺挺的仰在水面上,露出脹鼓鼓的小肚皮,一雙圓溜溜的黑眼珠子瞪得老大。
事情發生得實在太快,快得她都有些緩不過來,消瘦的身子晃了晃,景丞丞就站在她身後,神色複雜。
幾天前纔剛答應過她不會再讓她置身於任何危險不安中,事兒就又出了。
“茶茶……”他看到她雙肩抖動得厲害,繞到她面前卻見她正將一隻手指塞進嘴裡死死的咬着,兩隻眼睛紅得像兔子,那委屈的小模樣,着實叫他心碎。
景丞丞欲伸手將她摟進懷裡,她卻如避蛇蠍一般往後靠,重心一個不穩,整個人跌坐在地上。
“景丞丞,你的保護在哪裡?”
“小小姐,這事兒不怪三少,是我們不好,平時懶散慣了,三少今個兒晚上突然來了,我們怕被他知道大家平時都在偷懶會解僱我們,所以才臨時決定做清潔,結果一個不留神那小老虎就溜了……”
傭人的能力間接反映出主人的本事,這話倒是有幾分道理。
不管這傭人所言是真是假,反正這會兒紀茶之是無論如何都不會相信的,她已經篤定這事兒就是那女人的報復進程之一,不管別人再怎麼解釋,在她心裡,這纔是真相!
於是愈發覺得慪得厲害,人都欺負到頭上來了,喊打喊殺來了,她卻連人叫什麼在哪兒都不知道!
她越想越氣,跟蠻牛一樣往前頂,一下子把蹲在她面前的男人給頂進了池子裡,“噗通”一聲濺起老大的水花!
“你去把那女人給我找來!現在就去把她給我找來!”紀茶之站起身,踱了踱發麻的腿,對着池子吼,“給臉還不要臉了,她想嫁給你,我就偏不遂她願,只要我一天不離婚,她永遠都不能名正言順的站在你身邊!”
景丞丞驀地從水底下冒出腦袋來,露出精壯的上半身,透明的水珠從他的髮絲順着肩頭往下淌,性感得叫人屏息。
其實若非他自願,紀茶之哪兒能踹得了他下去。
只是這會兒,這個被踹的人臉上卻是掛着明顯的笑意,爲着剛纔她“情真意切”的這番話。
“她現在在美國,不過我會讓小蔣去聯繫她,讓她儘快回來。”開心歸開心,擔憂卻如同烏雲,愈演愈烈。
有些見不得光的事情,一旦被強行公之於衆,景丞丞不知道紀茶之所謂的“不離婚”到底還能堅持多久,沒有愛尚且能活,如果成爲恨,他不敢想……
但願老天爺能遂了他的願,不該出現的人,永遠都不要出現了吧。
“好,我等着你去聯繫,最好別被我發現你在騙我,否則景丞丞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紀茶之神態自若的指指水裡浮着的小老虎,她真的是個十分奇特的女孩兒,剛纔傷心得死去活來,這會兒卻已經鎮定得彷彿穩操勝券。
“把它給我撈上來。”
光聽到“讓你後悔”這幾個字,景丞丞的面色已經變得十分難看。
沒有心的人一旦狠起來,比誰都可怕,更何況她本就不是愚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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