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事兒,紀茶之不會再去說。
景丞丞現在能讓季節安好已經是仁慈,如果她還不識趣兒的去插手,後果一定是所有人都難以承受的。
“沈經紀,麻煩你再去找找季節,無論如何一定要讓他出國……”紀茶之這兒話沒說完,景丞丞已經圍了塊浴巾從主臥裡出來,“茶茶,去哪兒了你,趕緊過來我幫你洗澡。”
“哦!這就來。”她慌忙掛了電話,還不忘把手機關機,這才進門去。
邊脫衣服邊道:“你知道小張去哪兒了嗎?剛找了一圈兒沒瞧見人,我想喝點酸梅湯,胃裡不舒服。”
景丞丞搖頭,“洗了澡咱們出去喝,有一家老鋪子的酸梅湯不錯,晚清開到現在,味道很是地道,完了後還可以順道兒去你蕭叔叔的貝者場玩兩把。”
一聽到蕭凌陌的貝者場紀茶之就心裡不爽,畢竟上回“八國聯軍”的事兒印象深刻,懶洋洋的鑽進浴池裡靠着,“不去不去,誰愛去誰去,我累了,你讓他們送過來好了。”
“還要點別的什麼?他們家附近有幾間小點心店也不錯。”他拿着電話問她。
紀茶之忙搖頭,“不要了不要了。”
一想到剛纔養豬場門口的情形,隔夜飯都能吐出來。
景丞丞出去給小蔣打電話讓他安排,沒一會兒又進來,笑得有些調皮,“小蔣讓齊家那父女養豬場安家落戶了。”
“在養豬場安家落戶?”
“嗯。”景丞丞把他的手機遞過來,裡面剛打開一小段視頻,哼哼唧唧的熱鬧得慌。
到處是排泄物的豬圈裡,被月兌得一絲不掛的齊昌和齊天樂父女倆跟一羣哼唧亂叫的豬關在一起,從頭到腳被豬糞糊了一身,鐵柵欄高高鑄起,夏晨曦正拿着一隻大鐵鍬,一鍬一鍬往裡面鏟屎,嘴裡不停罵咧着:“你們倆喜歡豬圈,就一輩子住這兒好了,等養肥了老子再宰了你們給它們當飼料!”
齊昌心知大勢已去不會有任何翻盤的機會,索性一動不動的坐那兒了,反倒是齊天樂,不死心的到處躲閃着,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要找我姐,你們不可以這樣對我,我要見紀茶之,我救過她!”
“甭特麼的老拿這事兒說事,所有人都沒看到他們倆進雜物間你是怎麼知道的?一直跟着呢吧,如果你真的想幫茶子一早就能喊人救她,何必等到那時候?想法設法的想要攀上茶子爲的是嫁給天維吧,茶子纔沒你想的那麼笨!”
紀茶之心裡在吶喊:我就是這麼笨啊!
如果不是今天聽夏晨曦在說,她一直就沒往那方面想過,只是記着當時齊天樂爲了救她而委曲求全的樣子,難怪說旁觀者清,現在她終於能卸下這大包袱了!
“這裡面的豬可都是成年種公豬,你自己在裡面好好兒享受吧!”夏晨曦鍬了最後一鏟豬糞,奮力往裡面一甩,正好蓋了齊天樂個滿臉。
“嘔……”真是隔着屏幕都能聞到那股惡臭啊!
紀茶之這胃裡頓時又開始翻江倒海起來,正準備將手機丟還給他,卻無意中在抖動的鏡頭裡看到幾塊血淋淋的肉骨頭。
“豬還吃肉?待遇可真好。”
“今天加餐。”景丞丞勾着脣角,面上無害,眼底卻黑得噬人心魄。
加餐?
等等……
她忽然想起什麼……
“丞丞,這肉該不是……”
“是什麼?”景丞丞解了圍在月要間的浴巾,邁入偌大的浴池裡,大幅度的動作惹得那一池子的溫水動盪不已。
他閒適的往後一靠,眯着眸子朝紀茶之招手,她會意游過去,被他抓到自己身上貼着,有意無意的在她耳邊吹氣兒,“你是我的,這是我的底線,哪怕死了他也必須贖罪。”
不管是齊天宇還是季節,都一樣!
曖日未的語氣卻同樣說出叫人心驚膽顫的效果。
紀茶之被他這略帶警告的話給說得心裡發毛,愈發覺得景丞丞就這樣輕而易舉的放過季節很不可思議。
“丞丞……”她多想開口問問,可又怕反而勾起他對季節的厭惡,於是乖順的將腦袋貼在他胸口上,柔聲道:“事兒都已經過去了,我答應你,以後一定不會跟任何男性單獨見面,我會好好保護自己,別生氣了好不好?”
“那你答應我,快點愛上我好不好?”快點愛上我,我就不用再瞞得你這麼辛苦了。
景丞丞這沒安全感的樣兒讓她覺得有些好笑。
這樣的天之驕子天生的寵兒,居然會害怕得不到她的愛?
“我會的,一直努力,努力愛上你,只愛你。”紀茶之用力點頭,主動吻上他的脣,身子緩緩下潛,像條魚似的溜到他的堅石更處,一口晗了進去……
水霧繚繞間,碧波盪漾……
小張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的,紀茶之第二天早上起來的時候見他正在收拾房間,也沒多問,畢竟誰還沒個急事兒啥的,吩咐他給端了早餐送臥室。
“下午我跟三少出發去香港,晚點你就放假吧,等我們回來你再來好了,具體時間小蔣會聯繫你。”
紀茶之本想叫景丞丞起來,誰知又被他給纏回牀上,好幾次紅着臉想推開他都沒成功。
好在小張識趣兒,道了聲“好”後就帶上房門離開了。
等兩人一通折騰後起來,早餐早就涼透,午餐都已經上桌。
景丞丞也不知道有什麼急事兒,接了個電話後就走了,這麼久以來紀茶之還是頭一次自己動手吃飯,竟還有些不大習慣起來,扒拉了兩口胃口缺缺。
小張就在一旁給她佈菜,也不知道什麼情況,無端端紅了眼眶。
“小張你沒事兒吧?如果家裡有事可以早點回去的,這邊的碗我來收拾就好了。”紀茶之有些於心不忍。
“沒事兒,出了點小情況,多謝小小姐關心。”小張抹了把眼淚,但眼淚就跟擦不斷似的一個勁兒的往下淌。
“別哭了小張,如果有什麼事兒解決不了的就跟三少說,你跟了他這麼多年,他不會不管你的。”
邊上座機在響,小張再次謝過她,跑去接電話,很快便回來。
“小小姐,三少說被蕭少他們纏住了走不開,讓我給您送機場去,他們在機場等您。”
“哦。”紀茶之推開面前的餐具,拿餐巾揩了揩嘴,“走吧。”
懶園門口停着一輛陌生的轎車,小張說是他的,她也沒多想就上去了。
車子一路疾馳,從市區開上高速。
自打上車後小張就哭得更厲害了,眼淚壓根兒沒停過,紀茶之在後座那叫一個心驚肉跳,擔心他的情緒和眼淚影響開車,只能一個勁兒的安慰他,“小張啊,不管出了什麼事兒都有三少給你撐腰,別怕,待會兒你見到他就說給他,不過你現在開車稍微慢點兒啊,挺危險的。”
小張沒應她,伸手開了音樂,壓抑的哀樂緩緩從音響內鑽出來頓時充斥了整個車廂,將人包裹在一種極其緊張詭異的氣氛裡。
“小張,換個音樂吧,這聲兒聽着瘮得慌。”紀茶之終於有些忍無可忍。
這也不能怪她不通情達理,任憑是誰好端端的聽到這聲兒都會不高興,更何況這是要出遠門兒的人。
“小小姐,我姐死了,我最心愛的人死了!”他終於吼了出來,撕心裂肺一般,而後又轉換成斷斷續續的啜泣聲,搞得人頭皮一陣陣發麻。
“人死不能復生,節哀。”
紀茶之見他可憐,忍了,也不再說話,心想着反正再有一會兒就到機場了。
可是小張卻沒有半點要打住的意思,依舊一邊哭一邊說,“她死了,以後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她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啊!雖然她是三少的女人,可我還是願意守着她,只要她快樂,只要她能好好兒的我就心滿意足了……”
“你說什麼?”沒等小張把話說完,她也跟着激動起來,雙手緊扣着駕駛座椅肩,“你說誰是三少的女人?死的到底是誰?”
“死的是誰?”小張的眼裡閃射着兇光,臉上浮出惡毒的獰笑,“你這個假惺惺的女人,別跟我這兒裝無辜,也就只有三少還被你矇在鼓裡,如果不是因爲你穎姐就不會死!都是因爲你,都是你介入穎姐和三少之間三少纔會派人殺了她!”
“穎姐?”是鍾穎嗎?紀茶之被震撼到。
她一直怪景丞丞沒保護好她,不肯對鍾穎有所作爲,其實他一直都在暗中安排打算着嗎?
更讓她覺得不可思議的是,小張居然喜歡鐘穎,在此之前她和景丞丞居然一無所知……
“穎姐啊!我可憐的穎姐啊,爲什麼爲什麼連讓我守護你的機會都不肯留給我……”
小張又哭又笑,情緒已經完全失常,連方向盤都把不穩,胡亂的打着一路跟舞龍似的在高速上橫衝直撞,好幾次都差點兒出事,紀茶之被嚇身邊隨時擦過的車輛嚇得夠嗆,哪裡還敢再多問什麼,眼下這情況,保命要緊吶!
拔了牙痛得厲害,這幾天全靠止痛藥撐着,更新沒跟上很抱歉,明天恢復雙更不定期加更,麼麼噠~~
打賞擱明天一塊兒,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