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0

你是我的翅膀(軍旅)

喬悠悠睜開眼,眼前一片朦朧,再次閉緊睜開,一片白色,她好像睡了好久,好長時間沒有這樣休息過。渾身像是要散架一樣,痠痛無力。

“悠悠,你醒了。”

喬悠悠看着眼前的笑臉,所有的記憶回籠,喬悠悠想起了昏迷不醒的褚頌,當即就想坐起來,可是扯動着腹部一陣刺痛。

“別起來,”池琳按着她的肩膀,蹙着眉頭說:“你要休息。”

“我怎麼了?”喬悠悠不解,忽然記起昨晚那一陣錐心刺骨的疼痛,喬悠悠雙手撫上小腹,有些激動的問:“孩子沒事吧?”

“孩子……”池琳猶豫了,她那麼期盼這個孩子,要怎麼告訴她孩子還是沒能留下的消息?

“別跟我開玩笑,我答應褚頌要和寶寶一起等他醒過來的。”喬悠悠臉上帶着絕望的期盼,她有不好的預感,可是仍然相信是自己想太多。

“悠悠你堅強,孩子……沒了。”池琳艱難的說,低下頭的一瞬間,眼淚砸在喬悠悠的手臂上。

喬悠悠像被灼到一樣收回手臂,防備的看着池琳,“騙子。”

“悠悠,你別這樣,”池琳哭着說,“孩子還會有的,褚頌醒了,他在這裡陪了你好久。”

喬悠悠茫然的搖頭,“你騙我,孩子還在,褚頌沒有醒過來,你說的都是謊話,我不會相信的。”

池琳搖頭,她有太多不忍心,這樣的悠悠,這樣的褚頌,還有那個可憐的孩子,只能繼續安慰道:“是真的,悠悠,褚頌真的醒了,相信我。”

喬悠悠不相信的搖頭,像失了魂魄一般,裹緊被子,有些恍惚的說:“醫生說我要好好休息,寶寶才能健康,我要休息,我要睡覺。”

喬悠悠側身躺在牀上,雙腿蜷曲着,閉緊眼睛。淚水打溼睫毛,微微顫動着。她知道池琳不會騙她,她知道,孩子沒了。他在她身體裡只停留了3個月,他那麼小那麼脆弱,她居然狠心的把他弄沒了。明明知道孩子對她來說有多重要,可是她卻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孩子。如果褚頌知道了,一定很傷心,肯定會怨恨她的。可是在這之前,她自己已經開始怨恨自己了。

寶寶對不起,媽媽沒有照顧好你,都是媽媽的錯,對不起。

喬悠悠緊緊咬着下脣,不讓自己哭出聲,淚水浸透了枕頭,溼了頭髮。她幻想過無數次孩子的樣子,名字叫褚喬,不管男孩女孩,她都會很愛他(她)。穿漂亮的母子裝,把他(她)養的白白胖胖的,孩子會取她和褚頌的優點,一定是個非常漂亮的孩子。

可是,她沒有保住孩子,她怎麼會這麼笨,連一個小小的生命都保護不了,還怎麼照顧褚頌?她曾經那麼信誓旦旦的說會照顧孩子照顧褚頌,他們一家三口缺一不可,可是她卻把孩子丟了,她算什麼媽媽?

褚頌醒了之後,一直守在喬悠悠病牀前,喬悠悠守了他多日,今天換做他還守護她。她瘦了好多,抱着她的時候,被她的骨頭咯的生疼。

一夜的守候,說不完的抱歉,說不出口的心痛。若不是今早上醫生護士把他擡走,他是絕對不會離開喬悠悠一步的。

當他再出現喬悠悠病房的時候,她正抱着被子哭的不能自抑,幾乎沒有聲響的拼命忍着,安靜的舔着滿目瘡痍的心,眼淚如雨一般落下。

褚頌手指顫抖着抹掉她的淚水,可是源源不斷的眼淚從她緊閉的眼中溢出,他措手不及。

“悠悠?”褚頌試探的叫,聲音嘶啞的厲害。

喬悠悠悲痛的根本聽不見有人喊她,只有滿滿的傷心。當有人把她抱在懷裡,而那個懷抱是那麼熟悉的時候,喬悠悠掙開了淚汪汪的眼睛,眼前是模糊一片。是誰抱着她?爲什麼那麼像他?喬悠悠不敢想,不敢動,怕是做夢,怕醒來之後發現夢是反的。

褚頌放開她,抹掉她的眼淚,一字一句的說:“悠悠,是我,我回來了。”

喬悠悠終於看清了眼前這個人,嘴邊是未刮的青色胡茬,臉上有瘀傷,眉頭緊蹙在一起,看着她的眼神是濃濃的心痛。好熟悉的人,是她日思夜想的人,是她無時無刻不祈禱他平安無事的人,是她孩子的父親,她的男人。

喬悠悠用盡全力,幾乎是撲到他懷裡的,胳膊緊緊抱住他的脖子,眼淚大把大把的落在他身上,無聲的哭泣變成嚎啕,似是要把這些天來隱忍的全部釋放出來。喬悠悠的字不能成句,磕磕巴巴的說:“你……嚇嚇死……我了,我以爲……你……再也……醒不過來了。”

褚頌抱着她,輕撫着她的背脊,“對不起,害你傷心。”

喬悠悠的頭搖的像撥浪鼓,她不要他的道歉,只要他安然無恙。彷彿害怕他會再有意外一樣,更緊的抱着他。

褚頌回來了,她如果再堅強一點,孩子就不會出事,可是她沒有保住孩子,他們三口本來可以相聚的,卻被她一手毀掉了。喬悠悠覺得自己好沒用,卻又感嘆老天爺爲什麼要這麼狠的奪走她的孩子,難道非要用孩子來換褚頌的平安無事嗎?難道就不能兩全嗎?她是如此期待着那個孩子,爲了他艱難的熬過害喜,知道他健康的成長她就好開心。可是現在,她的任性,是殺死她孩子的一把劍。

“褚頌對不起,我好差勁,沒有保住孩子,對不起。”喬悠悠哭的痛不欲生,她願意用自己的命換孩子。

“不是你的錯,你盡力了,受了這麼痛苦和委屈。”褚頌閉上眼睛,“悠悠,能再見到你真好。”

飛機爆炸的時候他在想,悠悠怎麼辦?她還在等着他回家,他不能死。這樣的信念撐着他熬過了十多個小時,他真的一度認爲自己真的要撐不下去了。

“你會不會怨我?”喬悠悠抖着聲音忐忑的問。

褚頌搖頭,咬着牙齒忍了好久,才勉強開口說:“我,我不能飛了,你還要我嗎?”

“要要,我要你,不管你是不是飛行員,是不是軍人,哪怕你一直醒不過來我也要你,只要你。”

“所以不要再說怨不怨的話,我們的孩子只是去了天堂,他在那裡沒有痛苦,他永遠都是我們的孩子,是我們家的老大,褚喬。”

孩子註定成爲褚頌和喬悠悠心裡的一塊不能觸碰的傷痛,這場意外事故間接殺死了他們的孩子。喬悠悠懊惱自己沒有照顧好孩子,褚頌自責自己讓喬悠悠擔心進而影響到孩子。也許他們要爲這件事背一輩子的負擔,不管他們以後有多麼優秀的孩子,只要想起他,還是會心痛,會滿心虧欠。

喬悠悠要臥牀休息,褚頌本來就滿身的傷,更不能亂動,可是他總是讓褚司偷偷推着他去看喬悠悠。最後不得已將他們換到一件雙人病房,他們成了病友。

褚頌的甦醒,無疑將所有人從悲痛中解救出來。飛行和孩子成了每個人的禁忌詞語,絕口不提。他們以爲只要不提起,就不會太傷心悲痛。可是喬悠悠在夜裡總會被孩子的夢折磨,而褚頌總會記起那片蔚藍的天空。不知道要多久,他們才能從這片漩渦中徹底解脫。

一週之後,喬悠悠的身體漸漸好轉,褚頌的病情也穩定,經過醫生的同意之後他們一起出院回國。只是回國之後的第一站,仍舊是醫院。

褚頌要繼續住院治療,他的傷還沒有完全好,若有不小心便會留下後遺症。他不想徹底離開部隊,就算不能繼續飛,他也可以繼續穿着那身軍裝。十幾年的部隊生活,他有太多的捨不得,他不能就這麼放棄。

喬悠悠請了長假陪在醫院。白天,喬悠悠陪着褚頌復健,散步,晚上在寬大的病牀上相擁而眠。她知道自己身體不好,很注意不讓自己太累,很努力的吃飯,她要養好身體,和褚頌一起康復。

從回國之後,褚頌的病房每天都有探病的來來往往,還好他住的是套間,病房外有一間會客室。人多太麻煩的時候,他們就宣稱褚頌需要休養,關上那一道門,褚頌和喬悠悠就盤腿坐在牀上八卦外間的人。下至子女,上至祖宗三代。喬悠悠一直以爲自己身在京城,知道的肯定比褚頌多,可是經過多次切磋之後發現,她知道的永遠是皮毛,比如某某外面有沒有養小的,某某的兒子和明星有一腿,某某離婚等等,而深耕的那些都是從褚頌哪兒聽來的,比如他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會不會被抓到小辮子,可是牽扯政治的東西太費腦子,喬悠悠聽着頭疼。

空軍一師領導來的那天上午,喬悠悠剛好去找醫生討論褚頌的復健計劃,待她回來的時候,褚頌正和一幫子領導說話。喬悠悠沒有進去,而是趴在門縫上聽他們在說什麼。

她只能隱約聽見他們提起,不能飛、離開、轉業等,詞不成句,可是喬悠悠不是傻子,單從這些詞語她也能推斷出他們在說寫什麼。

喬悠悠像自己的孩子被猛獸攻擊一樣,推開門竄進去,戶崽似的站在褚頌身前,也不管面前的人肩膀上有幾顆金豆豆,下逐客令道:“褚頌需要休息,如果沒有別的事情你們可以走了。”

褚頌拉拉喬悠悠的袖子,卻被她一把甩開,剛剛的一番話像是不解氣一樣繼續說:“褚頌算是因公負傷的,不能飛也就算了,你們居然落井下石的要他轉業,這就是所謂的部隊大家庭嗎?我可是一丁點兒的溫暖都沒有感受到。褚頌的去留不用你們來決定!”

喬悠悠的一番話讓在場的所有人一頭霧水,褚頌撐着沙發站起來,把喬悠悠拉到身後,“我媳婦這幾天照顧我,脾氣比較躁,別介意。”

“你幹嗎跟他們說這麼多?”喬悠悠拍着褚頌的肩膀不樂意的吼着。

曾經揚言要罰褚頌2萬字檢查和30公里負重越野的魏師長,看着護褚頌心切的喬悠悠,咧着嘴巴笑,起身說:“那我們先回去,反正還要在京城待幾天,過兩天再來看你。”

“是,師長。”

“喬悠悠,還記得我嗎?我可是記得你,你那出節目讓整個師念念不忘,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給我們播個續集?”師長說至此,神情有些失落。見喬悠悠不回話,繼而對部下說,“我們先回去,讓褚頌好好休息。”

送走了他們,褚頌捏着喬悠悠的鼻子哭笑不得。他很開心,喬悠悠能在整個時候挺身而出爲他抱不平,不過好像有點兒冤枉了領導。

“我聽見他說讓你轉業,我生氣嘛!”喬悠悠梗着脖子不爽的說。

褚頌把喬悠悠拉過來抱在懷裡,安慰的說:“你聽錯了,不是轉業,是我,要調職。”

“調?調哪兒?一師不是你最喜歡的部隊嗎?”喬悠悠不解的問。

褚頌把下巴抵在喬悠悠的頭頂,所有所思的說:“是沒錯,可是十幾年了也該挪挪窩了,調哪兒好呢?殲擊7師行不行?”

“7師?”喬悠悠不知道這又是那個鳥不拉屎地方。

“雖然沒有1師優秀,可畢竟也是京城的第一道防線吶!”

作者有話要說:連着幾天我都不太敢在這裡說話,我也被留言罵是壞蛋壞人,反正各種壞?嗚嗚嗚

之後就會好起來的,風雨過後總有彩虹

還有那些要褚頌去民航的姑娘,這是個好建議誒,不過我教的他不會離開部隊滴!

PS:連更一週,虐的地方也熬過去了,我要休息一下,下週一更新吧

推薦個文

第二根肋骨by蘇遮目,看完這個你就知道其實我還是親媽!!!

文案

遲冬至版:

15歲那年你見到她跟人拉手,回來就扒我裙子;

18歲那年你見到她跟人一起去求學,回來把我就地正法;

23歲那年你見到她跟人歸國肩靠肩,回來就跟我求婚;

27歲這年,你喜歡的女孩要單身了,這次換我來主動,樑夏末,咱們離婚……

樑夏末版:

不對呀……

15歲那年你肚子疼讓我揉,我不過順便研究一下未來媳婦兒的身體構造;

18歲那年你放小黃片勾我,我不過提前享受一下做老公的福利;

23歲那年不是你說不結婚以後就不嫁我了麼,我敢不求婚嗎?

27歲這年,你又抽上什麼瘋?遲冬至,你到底爲什麼跟我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