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裴捷趕了過來,檢查的結果和他在電話裡猜想的一樣,是由感冒所引起的中耳炎。
看着喬晚晚,裴捷語帶笑意問道:“我估計……已經感冒好幾天了,對吧?”
好幾天?
陸湛深眉目一凜,她已經感冒好幾天了,他怎麼完全不知道?也完全沒有看出任何症狀來?
喬晚晚擡起眸子,悄悄瞥了眼男人的面色,陰沉沉的,冷颼颼的。
垂下眸子,她老老實實回答:“沒有好幾天,就這兩天而已,其實也不是很嚴重,就是嗓子有些疼,有點鼻塞,也沒流鼻涕,也沒發燒,所以我想……我想多喝水就能好的。”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弱。
“簡單來說,就是因爲嗓子發炎,炎症蔓延到了耳膜,所以你的耳朵纔會痛得這麼厲害。就算是普通感冒,哪怕只是喉嚨不舒服,也要放在心上啊,何況現在不是懷孕了嗎?”
裴捷耐心的口吻,好似鄰家大哥哥那樣,既溫柔又嚴肅。
這女孩也是有意思得很,這會兒腦袋低低垂垂着,頭也不敢擡起來,說話聲細細弱弱的,像是犯了錯誤的小孩子,可想而知,這會兒心裡頭是在擔心某人動怒吧?
轉而,裴捷看向陸湛深:“陸少,我已經給她清洗過耳朵,至於藥物還是儘量避免使用,這幾天可能還會有些不適,忍一忍就好,感染的情況不算太嚴重,我明天還會過來清洗一次。”
想他堂堂裴大醫生,這都攤上了什麼事兒,不過也罷,大半夜過來給人洗耳朵還算好的,可別再抓着他去和女孩子相親,那場面纔是活活折騰他啊!
離開的時候,裴捷笑眯眯在陸湛深耳邊提醒道:“您也別繃着臉,把人家小姑娘都嚇得不敢擡頭了。”
陸湛深嘴角輕扯,嚇?她如今的膽兒可大着呢,哪裡還會輕易被他嚇到?
驀地,他冷眸掃向裴捷,表情透露出不悅:“你剛纔叫她什麼?”
裴捷迅速反應過來,面色一緊:“我錯我錯!這不是叫順口了嗎,我是說您太太,別嚇到您太太了,這不是孕婦嗎,呵呵……”
他也是昏頭了,眼下這關係,怎麼還能張口就叫人小姑娘呢!
“陸少,有件事情,我……”
猶豫着,裴捷還是對陸湛深坦白:“那天漫漫約我去咖啡店,我當真是一無所知啊,我要是事先知道她有那心思,我是打死都不會去的。”
想想那位渾身戾氣的蕭二爺,他此刻仍是心有餘悸,但願那晚的事情,就這麼過去吧,過去吧……
“我知道,這件事情與你無關。”陸湛深眉頭深鎖,一想到陸漫漫那惹人厭的丫頭,成天折騰些莫名其妙的事來,他當真是頭疼!
只可惜,就算夏穆承娶了她,還得在江城待上一兩年,若是可以,他恨不得夏穆承趁早把那惹事精帶到南城去!
裴捷走後,喬晚晚直挺挺坐在牀上,生怕男人教訓她似的,她先擺出一副委屈巴巴的表情,輕輕緩緩出聲:“耳朵好疼啊,再給我捏捏吧,都疼得睡不着了。”
聽着她輕飄飄的語氣,陸湛深直接關了燈,在牀邊平躺了下來,淡淡說道:“身體不舒服爲什麼不告訴我?明知道自己感冒,還跟着陸漫漫去婚紗館?”
那婚紗那麼薄,又是穿又是脫,是想病得更厲害?
喬晚晚挨着男人躺下來,轉身看着他:“我那是……”
“是什麼?又打算找什麼藉口?”他翻身,撐起在她上方,如墨的眸子夾雜着絲絲嚴厲的光芒。
“凡事都縱容着你,你就無法無天給我看?這是逼着我給你做做規矩?”
喬晚晚眉眼一彎,小臉兒皺巴巴的,小手圈住男人的胳膊:“怎麼了嘛?你這是生氣了?你都好久不生我氣了,陸湛深……”
做什麼規矩?
幹嘛又說這些嚇唬她?
這嚴肅冰冷的口吻,就像教訓孩子似的。
“別這樣瞪着我,我耳朵疼……”
“那就繼續疼着,也該讓你長點記性,是不是?”說完話,他背對着她,側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