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憤怒的聲響,門被大力推開!
陸漫漫站在門口,手指緊緊抓着門框,眼底閃過滿滿的驚愕:“你們剛纔說的話,是真的嗎……”
“漫,漫漫啊……”蘇鳳凰嚇得又是一哆嗦,抖着嘴皮子,半天擠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相反,陸沉瀚卻顯得格外冷靜。
走到門口,他斂起眼底一切情緒,甚至,連眉頭都沒有多皺一下。
對上陸漫漫的目光,他淡然卻又有些動情地說:“漫漫,二哥希望你能記住,不管發生任何事情,你與我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妹,你與我,是這個世界上最親的親人。”
聽着這些話,陸漫漫眼眶泛起紅,不敢相信,更是不願意相信!
現在站在她面前的人,究竟是她的二哥嗎?是最疼愛她的二哥嗎?是她記憶中的二哥嗎?
六年的時間,可以改變很多事情,也能讓一個人變得徹底冷血無情嗎?
陸漫漫極力想要剋制住情緒,也想要弄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可是此刻頭腦一片空白,根本無法思考和冷靜。
轉過身,她一步一步走回到客廳,而她的爸爸就躺在那兒,就在那兒……屍骨未寒啊!
陸沉瀚跟着走出來,並且將所有的傭人清退。
他的掌心輕輕搭在陸漫漫肩膀,沉沉地說:“漫漫,你先冷靜,聽二哥解釋。”
不慌,也不亂,他的面色依然是沉穩冷靜的。
“解釋?”陸漫漫的臉色愈發寒冷,心更是寒,也融着一股怒意。
殺人,也可以解釋嗎?
裴捷說過,爸爸的身體狀況大不如前,但她也是學醫的啊,中毒生亡還是意外死亡,她懂得分辨!
腳底慢慢往後退,陸漫漫五指緩緩捏攏,眼底凝着淚光:“你與我,是最親近的親人,那麼躺在這裡的爸爸呢?”
“他叫陸海江!他是你的親生父親!可是你做了什麼?二哥,是你下毒謀害爸爸,你殺了人!你是不是瘋了!”
陸沉瀚一個字都沒有反駁,只是深深地吸氣,爾後苦澀一笑。
“漫漫,你知道二哥這幾年是怎麼度過的?在國外的每一天,我只身一人,我是怎麼度過的!”他不能回來,他不敢回來啊!
“當初是你自願去國外的,沒有人逼過你,你現在好生生地站在我面前,可是爸爸呢!二哥,你爲什麼會變成這樣?你的心是鐵石做的嗎?你難道忘記了嗎,躺在這裡的人,纔是這個世界上與你最親最親的親人,那是給你生命的人!”
近乎於歇斯底里的質問,並沒有讓陸沉瀚泄露出一絲一毫的懊悔,又或是傷心的表情。
“我自願去國外?”陸沉瀚握着陸漫漫肩膀的手指,有幾分用力。
“二哥,如果你還有最後一點良知,我想你會去自首的,我想你會和警方坦白一切。”陸漫漫眼裡的溫度一點一點消失,直到蕩然無存。
太可怕了……
而這一切,究竟是爲什麼?
但,無論是因爲什麼,都不該致使他犯下出如此大逆不道、泯滅人性的罪孽!
原本就不成樣的家,如今更是……
陸沉瀚的嗓音有幾分蒼涼:“漫漫你錯了,他不是我們的爸爸,他的眼裡永遠只有一個兒子。”
“我在國外待了整整六年,他一次都沒有來看過我,而我回到江城的這段日子,他又與我說過幾句話?”
“其實我一直都很好奇,當年他可以義無反顧背棄妻子,選擇和我們媽結婚,但是爲什麼,他對我卻……”卻總是那麼疏淡,彷彿是沒有任何關係的陌生人。
他從來不覺得父親愛他。
越長大,越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