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色跑車停在蕭宅大門外,蕭寒將凌小安硬拽出車,眸光肅然地凝視着她:“別怕,握緊我的手,嗯?”
凌小安怔怔地擡眼,望着面前奢華氣派的別墅,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
就連她的說話聲都帶着哽咽和哭腔:“這是什麼地方?爲,爲什麼要帶我來這裡?”
蕭寒面色鎮定,語氣淡然:“這裡,是我家。”
握着她的肩膀,他一雙褐眸微微眯起。
這女人仍舊在發顫,這幅戰戰兢兢的可憐樣,好像隨時都會嚇昏過去。
薄薄的禮服裙將她映襯得更加嬌小孱弱,明明已經是最小的尺碼,可穿在她身上仍然大了許多。
他脫下外套,遮蓋住她纖瘦單薄的身子,眸底流淌出絲絲縷縷的心疼。
“你,你家?”凌小安驚恐地瞪大眼睛,長長的羽睫快速掀動,垂放在身側的雙手頓時蜷攏,指尖死死摳入掌心。
這裡是他家!
難道他……
他打算帶她見他的父親?
爲、爲什麼?他想做什麼!
她記得很清楚,那次在陸小姐的婚宴,她見過那位老人,那個極度威嚴,極度冷漠,極度可怕的老人,他的父親!
見她恐懼得幾乎要落淚,他俯下身,靠近她耳邊,用只有她可以聽得見的聲音呢喃:“我們的孩子……還在。”
話音落下,凌小安通紅的眼眸溢滿震驚,任何語言都不足以形容的震驚!
孩子,還在?
她和他的孩子,還在!
將她發抖的身子牢牢摁在心口,他一字一句低語:“孩子,沒有流掉,他還在你的肚子裡,難道你沒有感覺嗎?”
所以今天,他必須做出這樣的決定,他必須帶她來這裡,來見他的父親。
是艱難的決定。
也許,也是一種宣戰……
凌小安掙脫開男人的懷抱,望着他平靜如水的眼底,她不敢相信,她哭着搖頭……
心臟,好像被一股強勁的力道緊掐着,痛得沒有辦法呼吸!
她的孩子,怎麼可能還在?
那天被推進手術室的時候,她是清醒的,當醫生爲她進行流產手術的時候,只是半身局部麻醉,她的思緒也仍然是清醒的,她知道自己正在經歷着什麼!
哪怕到現在她都記得,冰冷的器械在她身體裡,那種冷到骨子裡的感覺……
可是現在,他卻斬釘截鐵地說孩子還在,孩子並沒有流掉!
那麼當初在醫院裡,他逼着她流產,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他欺騙了她?可是爲什麼要騙她?爲什麼他決定留下孩子?事情爲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太多太多的疑惑撞擊着她的思緒,她的頭好疼……
她的手顫顫抖抖地移到小腹位置,手指倏爾捏攏,淚水好像斷了線的珍珠,再也沒有辦法隱忍。
她恍恍惚惚着,久久無法平息,可他卻已經攬着她削弱的肩膀,帶着她往裡走……
然而——
推門走進後,不僅是凌小安,蕭寒自己也徹底怔愣了!
富麗堂皇的客廳裡,是一派觥籌交錯的場面……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今天是月末,按照慣例,是蕭家每月一次家宴的日子,所以他纔會選擇今天帶她過來。
可爲什麼,除了蕭家人之外,源盛集團的董事,華研地產的老總,還包括……陸湛深也被邀請前來?
難怪,剛纔大門外停放了這麼多車輛,他居然現在才意識到情況異常。
蕭伯盛擡了擡手,示意音樂暫停,熱鬧的氣氛瞬間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