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小安離開萬基，外面的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走着走着，她便走進路邊一家小超市。
上了年紀的老闆撓了撓半禿的頭頂，眉頭問：“小姑娘，你說話能不能大點聲，我的耳朵不大好，實在聽不清啊？”
“我要買酒……”凌小安低着頭，手指微微捏攏，又很輕地重複了一遍剛纔的話。
“酒？這……這你是要買什麼酒？是家裡燒菜用的，還是……”
“老闆，我想買能喝醉的酒。”
“……”
之後，凌小安付了錢，老闆將一罐啤酒交到她手裡。
只不過這心裡啊，怎麼就抖慌得厲害呢？
你說說這大晚上的，一個小姑娘跑進來買酒，說的話奇奇怪怪的，還老低着腦袋，看着也是有些不正常啊。
老闆尋思着，嘴裡嘖嘖了一聲，眼前這情況是不是得報警啊？保不準是個未成年呢，指不定是趁着家裡人不知道，偷偷跑來買酒喝？
對對對！
是該報警！
老闆出聲喊道：“小姑娘啊，你先等等！”
凌小安停頓腳步，疑惑地回頭看了眼：“怎麼了？”
就在這時，熟悉的聲音從超市門口傳來：“這啤酒還給你，她不買了！”
再一看，是程嬌！
“程嬌？你……”凌小安眨了眨眼，傻站在原地。
怎麼會是她？
竟然會在這裡遇到同學？
程嬌走過來時，帶着一陣風，一下子搶走凌小安手裡的啤酒：“老闆給你，退錢吧，不要了。”
老闆一臉懵然，不過大晚上的，也不想惹麻煩，本來他心裡就覺得不踏實，這會兒退了錢也好。
這酒他不賣了！
兩人離開超市，凌小安侷促不安地垂着腦袋，張了張嘴，可是尷尬得不知道說什麼。
程嬌咳了一聲，直截了當問：“那個，凌小安啊，你是不是真的被蕭氏集團的公子包養了？”
“……”
“呵呵，我就是隨便問問，就算是真的，也沒什麼的。其實……之前有一陣，學校裡就在傳了，所以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很多人都知道了。”
聽完程嬌的話，凌小安臉色刷白，清澈的眼眸一顫一顫：“哪裡聽來的話？是，是誰說的？”
見她雙手捏緊，面孔也繃得死死的，程嬌看着，倒是覺得些許害怕。
畢竟在一個寢室相處過兩年的時間，她知道凌小安這人的精神很脆弱，平時悶聲不響的，受不了半點兒刺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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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會兒她不是又要發毛病了吧？
“程嬌，我在問你話，到底是哪裡聽來的！”凌小安上前一步，抓着程嬌的胳膊，彷彿不弄清楚，她是不會讓她走的。
“說就說，那你先放開我啊，手都被你抓痛了！”
兩隻胳膊被掐得越來越用力，這一舉動出乎程嬌的預料，這小綿羊似的凌小安居然敢直接對她動手了？膽子大了不少啊？
不過說就說，反正她也不是胡謅的。
“那次在綜合樓的休息室裡，有人看到你們摟在一起，他不但摸了你，還……說了一些很下流的話。”
“可以理解的，你家境不好嘛，爲自己找個靠得住的，也是正常。”
說完，程嬌抿起嘴，暗暗觀察凌小安的反應。
見凌小安的肩膀顫了一下，咬着脣，雙手也緩緩鬆開了，這讓程嬌更加確信，原來謠傳都是真的呀！
哇塞，要不要藏得這麼深？
這凌小安真是人不可貌相，有一手啊！
好奇心被觸發，程嬌轉悠着眼珠子，繼續追問：“你剛纔去超市買啤酒，是不是被那位蕭公子甩了啊？”
“……”凌小安看了程嬌一眼，嘴角淡淡扯了一下，很悲涼，也是在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