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刺眼的陽光透進臥室，好像將所有的空虛都瞬間填滿。
凌小安緩緩翻了個身，難受得扯開眼皮，捲翹的睫毛輕微一顫。
好疼……
哪兒都是疼的，尤其是腦袋，昏昏沉沉，空空茫茫，好像記不起任何事情。
難受得坐起來，她虛弱無力地靠在牀頭，察覺到身上是一絲不掛的，她立刻蹙着眉，想着是不是昨晚又被狠狠欺負了？所以纔會這麼疼？
不一會兒，蕭寒端着一碗白粥走進來，見她已經醒來，他終於鬆了一口氣，眉心也舒展了不少。
將粥放在旁邊，他從衣櫥裡拿出一套簡單舒適的睡衣，聲音沒有溫度：“把衣服穿上。”
凌小安盯着男人看了會兒，立刻又躲進被子裡，背過身，躺着一動不動，好像故意不想搭理他似的。
蕭寒俯身，握住她的肩膀，讓她平躺過來。
這才發現，她已經紅了眼眶，眼淚也流了下來。
他心裡一疼，用手心溫柔地替她擦去淚水，語氣總算不再那麼冰冷：“爲什麼要哭？”
以爲他要教訓她嗎？
他是該好好教訓一下的！
“蕭寒你放開我。”凌小安使勁拿掉他的手，繼續轉過去，臉也往被子裡藏。
他扯着嗓子，不滿地喊了一聲：“安安！”
她是在生氣嗎？是在向他發脾氣？
喝了酒，醉得亂七八糟，還被陌生男人帶回家，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昨晚做過什麼？
居然還在生氣！
“蕭寒你走開，我現在不想看見你！”凌小安哭着說話，肩膀瑟瑟抖抖，委屈得不行。
覺得委屈，覺得生氣，可也覺得……他在她的身邊，他沒有扔下她，沒有不要她，她覺得這樣就很好了。
昨天在他公司發生的事情，她記起來了，跟着程嬌去酒吧喝酒的事情，也記起來了。
見她哭得傷心，他也不再兇她了，而是抱着她一起躺着：“爲什麼不想看到我？”
被他抱着，他的手臂很用力圈住她，她動不了，只能乖乖靠在他心口，而她的眼淚也全部蹭到他的衣服。
可是她不管了。
過了會兒，她漸漸停止哭聲，說話聲低低的，也很沙啞：“蕭寒你騙我，你說過只要半小時就會談完的，你說會馬上過來的。可是我等到天黑了，你都沒有回來，你不見了……你把我一個人扔在辦公室裡。”
“安安……”他忍不住心疼，貼近她額頭，親了她一下。
等到天黑？
她等了這麼久嗎？
見不到他，她該有多着急？
可是他卻……
他想要解釋，可她又繼續打斷他，嗓音也提高了幾分：“蕭寒我知道的，我都知道！”
“那個女人回來了，你的小遠回來了……你最疼愛的初戀情人回來了，你念念不忘的女人回來了！”
蕭寒的面部表情微微抽了一下，不太高興的表情，什麼叫他的小遠？什麼叫他最疼愛？什麼叫念念不忘？
之前她沒有主動問起，他便也沒有提及。
現在她開口說了，那他勢必也應該說清楚。
只是話到嘴邊，他又停頓了，因爲他發覺，好像怎麼解釋，都還是會傷到她的心。
他小心翼翼撫着她的長髮，又珍惜地親了她的額頭好幾下：“她回來了，可是安安，她不會搶走我，我們的關係不會有任何改變。”
“會的！”凌小安大聲喊着，臉色憋得通紅。
她很少像現在這樣，說話如此大聲，近乎於聲嘶力竭的那種叫喊。
蕭寒也感到詫異，如果不是她的眼神灼灼又清亮，他大概會以爲她昨晚的酒還沒有醒。
“那天晚上你去了她的家裡，你抱着她洗澡了，你還吻了她，你可能還和她睡了……是不是蕭寒？”
“……”他不說話，死死瞪着她，這些事情都是誰告訴她的？
只有夏穆承和陸湛深知道，她從哪裡聽來的？
凌小安抓着被子，忽然坐了起來，身上依然是沒有穿的。